她一把抓住殷宁的肩膀想带他先行离开之后再信中与杜别园细说,却不料殷宁一个闪身让她扑了个空,身形不稳一把就被杜别园按住了手臂。腰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这样大的力气拉扯她感到腰间疼痛,想必是裂开了。她眼前闪现的林汀风的脸,霎时转动手腕运功从杜别园手中逃开。
杜别园望着手中的力道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初次见面的独孤血衣,他狠狠皱眉,那张面具下的脸!他将手里的铁鞭运功几乎是以最为恐怖的姿态朝殷宁和独孤血衣飞去。独孤血衣大骇,知道殷宁肯定抵挡不过就只好抬手上前,运气在手,在铁鞭离手掌还有五寸的地方顺着鞭子的弧度拂过去。好重!她额间已经冒出了汗珠,可她不敢放松,尽力将铁鞭上的力道散开。
“够了!停下来!”殷宁在她身旁急地跳脚,她身子本就虚得厉害,贸然动用这样的内力,她的唇角都渗血了!
独孤血衣哪里听得见他说话,她与生俱来的执拗让她无法停下,只要用她原本的嗓音说一个字杜别园就会放他们离开,可是她没有,她就这样愚蠢而痴傻地硬生生将铁鞭打向了地面。她擦掉下巴上的湿黏,站在那摇摇欲坠。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殷宁摇着她的手臂,希望让她看着自己。
“滚。”独孤血衣说完就出帐离开,全然没有理会身后杜别园的叫喊。
杜别园冷眼看着殷宁:“你心真狠,殷宁,这一天你预谋已久。这么做,有意思吗?她那样的人,会愿意你去挑战她?”
“我……”杜别园说的不错,他只是想让她承认自己是谁罢了,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她的寒冷更加刺骨,“对不起……”太多的对不起了,多的让他哽咽。
杜别园站着看向帐帘,又看看殷宁,满脑子的疑惑还是让他收了回去。他说:“找个时间让她来找我,她不愿旁人知道这一切,我向佛祖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好吗?”
殷宁看着杜别园,突然说:“她是我妹妹,却受了我该受的苦。你明白吗?我只是,想尽我所能的,让更多的人来保护她……杜别园,我想你懂,你帮帮她,她担的太多太多了!”
他双眼通红,说出的话让杜别园久久不能消化。刚想多问几句,他却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其实哪里需要多问呢,她运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谁,可是那样倔强也不愿跟他说话,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好端端地隐没在梨山就行了,为什么要造出这样低调不了的身份!还有殷宁的身份……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计划?可是,为什么要把他,把五侠排除在外呢?思至此,杜别园的脸色更沉了。
殷宁回到营地他与独孤血衣的帐子里,里头没有点灯,也没有火盆。殷宁浑身打了个冷颤,故作轻松说:“冻死我了,血衣,我来点火盆!”点了灯下意识地看床榻,独孤血衣却夜行衣都未换就躺在那。殷宁试着叫她,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殷宁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上前把她的脉,就是他这半吊子大夫也看出她的身体糟糕透顶,这脉象杂乱无章虚弱无力,就连她的体温都降了下来。殷宁忙从她的包袱里取出药瓶倒出一丸药喂她服下。“血衣、血衣?”他晃她肩头,这人却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片刻后他去烧水,竟然听见身后的人发出呢喃呓语。他放下心,在睡梦中就好。侧耳去听,她唤:“清风……清风……”殷宁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第一次有了想杀死自己赎罪的念头,他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看着看着却又将它放了回去。他哪里有资格死!她还受着罪,他怎可一了百了地去死!他们是血缘相连的亲人,他怎可不顾她就抛下一切!他不能,不能。
殷宁坐在地上,逐渐冷静下来后,去取下火盆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水,打算一会给妹妹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