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秋浣玉笑容古里古怪,明知有蹊跷,仍愣了半天犹自不明白,说道:“晚上黑灯瞎火的没事可做啊?”
秋浣玉知他身处深山,许多世间事不清楚,有意逗他,道:“你钻进香姐被窝不就有事可做了?”此言一出,懊悔不已,于小凡既是不谙男女事,就更不懂君子守礼,什么非礼勿言,非礼勿视。果然,于小凡恍然大悟,嬉笑说道:“什么呀,我就喜欢钻进你的被窝,和你一起我才做事有劲。”
这么荒唐不堪的言语秋浣玉几曾听过?她本是帮主之女,帮中虽数千男子,那个敢出言不逊,污言秽语?羞得她满脸红晕,直臊得她无地自容,连看于小凡都不敢。
于小凡见她这般娇羞可爱,忍不住去摸她的脸,柔声说道:“我现在的心里和梦里全都是你,几日里身处虽苦,想起你心里更苦,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和你见不着。原本打算送香姐回我家里,可是忘了来时路,就送不回去了。安顿好香姐母女,一个人出来,这次准备打听打听你,可我一时不知问什么人,才能知道你,只好先逛着。没想到你竟已找到我,就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可这是为什么呢?”
秋浣玉侧身避过,眼眶一红,说道:“你不是有你的香姐母女陪着,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砍柴有她为你拭汗,累了有她递给你她亲手做的饭菜,我是你什么呀?要你这般记着我,我可受不起。”
那天撇下于小凡之后,秋浣玉自艾自怨,怪自己无情无义,当天回到帮里,就想下寨寻他,由于手伤不轻,需要慢慢医治,父亲也伤重有生命之忧,只能放弃亲自寻找于小凡的想法,强忍左手伤口疼痛,连夜画了一张于小凡的画像,命手下四处暗暗查访。终于在十多天前在杭州马夫口中的知于小凡已到绍兴,绍兴本是秋浣玉天下,于是,广布手下,数天前便得知于小凡下落。
初知于小凡安然无恙,秋浣玉真是数月烦恼一扫而空,百结愁肠烟消云散,当下匆匆赶到乡下去接于小凡,却见着于小凡挥膀砍柴,大汗淋淋,一个年轻少妇为于小凡端过一碗茶,一手替于小凡擦汗,一手让于小凡就着她的手,将碗中茶水一喝而尽,接着,又将于小凡嘴角水珠擦干,那个亲热之情外人看着简直难以言喻,秋浣玉不知自己怎么的,一下子就觉胸口郁闷酸涩,怔了怔,掉过头返回酒楼。
回到酒楼,眼前浮现的尽是他们笑语浓浓的情景,闷坐了老半天,黯然失笑,于小凡和自己不过萍水相逢,如此介意他们相处,不是自寻烦恼就是神经有错。努力不使自己去思想,偏偏那些事死缠脑子就是挥之不去,终日纠缠心间,还是有意无意关注于小凡动静,于小凡一离开刘二香,秋浣玉便立马知到消息,于是便在酒楼设宴等待。
虽说和于小凡相逢见面,无比喜悦,但心中不满忍不住冲口而出,平日的温婉矜持荡然无存。
于小凡却有些听不懂秋浣玉的话,说道:“我和香姐在一起是很快乐,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每天你在我脑子里,一想你我就觉得很快乐,也很痛苦。”
秋浣玉一皱鼻翼,说道:“对呀!我不如你香姐姐嘛,她给你的是快乐,我给你的是痛苦,走走,你回到你香姐姐那里去,有她你就不用痛苦了。”说着就推于小凡。
于小凡不知哪里说错了话,赖着不走,急急说道:“玉姐,你怎么了,你几天不见,就对我不好了么,这是为什么呀?”秋浣玉脸一红,住了手。于小凡好奇的问道:“玉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本事真大。”
秋浣玉道:“找你我就画你一个像,我帮中兄弟众多,只要你不死,寻你何难?”秋浣玉虽言带讥讽,于小凡
却只顾呵呵傻笑,突然想看看自己的画像,问秋浣玉讨要,秋浣玉撅嘴说道:“你人都找到了,要你的画干什么?早丢让狗吃了。”于小凡大笑:“狗也吃纸吗?我咋不知道呢?”顾目四处扫视,见着桌台有一卷纸,顺手打开,真是自己画像,头缠白巾,还是当初初识打扮。画像将自己画得维妙维肖,于小凡看着不禁赞叹不已,瞧不出秋浣玉不但武艺高强,容颜娇丽,绘画更是一绝,佩服仰慕之情油然而生,由衷的感叹。
除了画像,像下画了不少圈圈,有大有小,有连着也有分开,跟画在一起,很不协调,于小凡不禁说道:“你画这个圈干什么呀!”
秋浣玉夺过画像,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深怕被瞧出什么,圈画不提。
于小凡是猜谜高手,秋浣玉夺画此举知定有古怪,一时想不起,只知有一首诗,就念了出来: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
画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单圈是我,双圈是你。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
我密密加圈圈,你密密知我意。
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情,干脆一路圈儿圈到底......”
于小凡不断重复最后一句,心中豁然开朗,以往自己在山野是个野小子,这诗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懂,如今经历过生死离别,人间情义,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于小凡了,细细品味诗意,再看那圈儿,那画的圈儿正是寓意着秋浣玉对自己表达的一片深情,那份浓浓的情,全都在一个个圈圈里,虽然秋浣玉嘴里没好话,但那一个圈圈是一份份思念他的情,这样的柔情蜜意,儿女情怀,他那曾受过?一时情不自禁,忍不住将秋浣玉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好多天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写下去,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一个梦圆起来也这是不容易。也许我真的是于小凡,想好好走路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