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驾车听到背后官兵怒喝狂叫让马车停下,心里害怕,就要歇住。于小凡掏出两锭银子,在他眼前一晃,说:“你带我们离开这儿,这些就都归你了。”马夫见这两个元宝约有二十两,眼睛一亮,心中发痒,这是一笔不小的横财,可谓从天而降,喜得他胆子大壮,连抽几鞭打在马身,那马一声长鸣,撒开四蹄,奔跑起来,不久就将官兵远远抛在身后。
于小凡想起刚才杨江海的所为,很是迷惘,明明恨他要捉住为快,突然又为自己解困,也不知他到底是何心思,百思不得其解。但马车飞驰,好久好久不见追兵,才放下心来。
刘二香搂着女儿也惊魂普定,问道:“小凡,咱们去哪儿啊?”于小凡不知方向,无从答话。马夫说道:“这条道是绍兴方向,二位想去那里?”于小凡说:“好,咱们就去绍兴。”心里盘算着也许到绍兴,会有人知道燕山在何处。
下午,三人就到了绍兴,于小凡多给了马夫一锭银子,马夫喜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道谢,乐滋滋返回杭州。
三人在绍兴城里流浪了两天,问了不少人,还是很少人知道燕山在什么地方,即使知道一点的,说燕山有大燕山小燕山之分,方圆几百里,不知道详细地址,找一座无名山是不很好找的。
于小凡这时十分懊恼自己轻率离家,以至家址何处也不明白。但最不明白的是父母让自己深山独处,与世隔绝,出门该做何事从不提点,难道叫他在父母百年之后,还是让他孑然一身孤零零留在世间么?仔细想想,父母也是十分爱他,他们也没必要这么做,既然要他住在山上,也许是怕他像哥哥一样,突然失踪,可这理由也极是大大不通。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也就不再去想。只觉得自己有家难归,就让刘二香母女这么跟自己流浪也不是办法,目前最要紧是让她们有个安稳的家,不再乞讨过日。于是,溜达绍兴乡间,在旁人帮助下到乡间买了几间房,又置一些田地,让刘二香母女安身有依。
安顿好一切,不觉已过了多日,于小凡腿伤已愈,脑子里苦苦思念起秋浣玉,满心烦乱,再也无法滞留,便和刘二香母女依依作别。
离开后,已是十月下旬,秋风刺骨,草枯花败,单身上路,唯觉凄寒。到了城里,于小凡买了几身新衣,换去一身女装,戴了一顶圆圆小帽,看着精神了许多。拿起包裹,踱在大街,经过以前在杭州一场大闹,不敢随便开口寻找秋浣玉,找了一家饭馆坐下,吃饱再说。忽觉有人拉他,见这人十分面生,问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
那人不答,只说:“我家主人有请,在前面酒楼一聚。”于小凡失笑道:“没弄错吗?你我都不相识,在这世间我几乎无朋友,你请我,看错了吧!”
那人笑笑,依旧不答,仍道:“错不了,请!”于小凡心想自己身无宝物,本来那些钱大多给了刘二香,所剩不过几个银元和几十个铜板,瞧来人衣着不简单,看样子是不冲钱来的,如果是劫色,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他一向胆大,嘴又好吃,有这么体面的人请客酒楼,那是白吃白不吃,就答应这前往。
那人领着他穿过几条小街,来到一家酒楼前,那酒楼雕梁画栋,点缀之物琳琅满目,看着叫人眼花。那人又领着他上楼,进了一间雅间,只见桌上已摆放好酒菜,闻看色香,就知菜味绝美。桌旁有一女子面窗而立,听他进内,才徐徐回过头来。
那女子杏脸含笑,明眸闪泪,唇带微嗔,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秋浣玉。于小凡几乎怀疑身在梦中,不由自主冲上拉起秋浣玉双手,声音发抖:“真的...真的是你,玉姐?”
秋浣玉被他握得极痛,说道:“小凡,你弄痛我了。”于小凡这才醒悟过来,放开双手,轻轻地揉着,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高兴过头了。”秋浣玉双手虽疼,心里甜蜜无比,嘴里却说道:“你还记得我啊!”于小凡急急道:“什么呀!我哪时忘记过你?这几天天天在梦里到处找你,醒来后依然不知你去向,我不知难受了多少次。”
秋浣玉秀眉一挑,嗔道:“你胡说,这几天你陪着另外的女人,不是欢乐快活得很,我看你住得舒服,没敢打扰你,怎么今儿又甜言蜜语哄我来了。”
于小凡一愣,说道:“你早知道我住在这儿啦,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害我天天想你,做事也没力气,也没心思做。”秋浣玉似笑非笑,说道:“你没力气么?我见你对你香姐力气可大呢,里里外外都做,就晚上没做事,你还有什么事没做的,是不是在晚上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好呢?”故意将后面几句拖长声调,看他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