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时间过得很快。穿行的坡度渐缓时,大家都说,应该快到营地了,大家估计得没错,蓝宝暂缓脚步看了看GPS,向大家愉快地招了招手,“到了!就在前面!”
大家很快看到了一块平地,很适合安营扎寨,细听有水声,附近定有山溪流过。大约是在平地的正中间,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帜,下面放着一个很大的木箱。蓝宝放下背包,快速查看箱子,大家也都聚拢过来。
箱子没有锁,里面大部分是食物和水。大家七手八脚将食物拿出来:居然还有新鲜的面包和香肠!蓝宝忍不住掰了一块香肠扔进嘴里。看到蓝宝贪吃的大男孩模样,何雅不由笑斥道:“馋猫!”
蓝宝笑嘻嘻地解释:“主办方很大方耶!这里离有人居住的地方有一天多的路程呢,要将面包和香肠背进来可是一件奢侈的事哦!再往里走就不可能吃到了。”
邵子峰听了蓝宝的话,心头一动。他的第一反应是看了看面包上的生产日期,然后放下食物,快速地在平地周围走了一圈。回来之后,看到沈步峥询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这面包和香肠是昨天生产出来的,我猜,送它们来的人应该还没走多远。可是周围什么也没有。”
“这是好事儿啊,我们看似在玩儿野外生存,实际上却被周到地照顾着。”何雅说。
“可是却有一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不舒服!”邵子峰依然皱着眉。
“是的!”金大卫把声音放得很低,夸张地说道:“夜幕降临,深山中传来咔嚓、咔嚓的脚步声,猛然回头,看到一双眼睛在树丛间发出暗绿色的光……一只流血的白猫……”突然,他的后脑被狠狠地拍了一下,金大卫回头,发现蓝宝站在他身后:“一会儿不演就能死是吧?”。金大卫嬉皮笑脸地说:“戏剧的精神,像我生命的火苗,无时无刻不在跳动!”蓝宝被他逗笑了。
心悦这时看到蓝宝的腋下夹了一个红色的信封,但他并没有打开信封给大家看,而是组织大家支帐篷,准备晚餐。邵子峰和金大卫负责生火。其他人开始支帐篷。都是单人帐篷,每顶帐篷颜色不同,但和每个人的衣服色调保持一致。
大家的手脚都很麻利,有野外生存技能也决非虚言,特别是蓝宝,有时看他行动起来都是一种享受,手上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这是心悦最欣赏的行为方式之一,就像她小时候看妈妈做饭和清理房间时的感觉一样,熟练的、流畅的、自信的。
心悦走近蓝宝,因为此时,她也正有问题要问他。
“那个红信封,里面是今天的任务吗?”心悦问蓝宝。
“嗯。”蓝宝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而回答也似乎不积极。
“会让我们知道吧?”
“当然。其实,你也应该能猜到。”蓝宝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心悦。“我们都是为故事而来的,今晚,就是讲故事。”
营地中间,火已经生好了。柴火有些湿,冒出白色的浓烟。烟也飘到了蓝宝和心悦这边。蓝宝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张脸胀得发紫。心悦下意将蓝宝拉向逆风的一边,蓝宝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了下为。他喘着气问心悦:“你不觉得呛吗?”心悦也感到蓝宝对烟的反应有点太强烈了,她也觉得有一点儿呛,但还不至于这么敏感。
太阳的光渐渐有些暗红了。加上火光的映照,营地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温暖。六种颜色的六顶帐篷围在四周,就像彩色的巨大经幡立在高山之上。心悦的服装和帐篷的色调是绿色,领队蓝宝是鲜艳的红色。金大卫是明亮的湖兰,何雅、邵子峰和沈步峥则分别是明黄、浅棕和灰色。当太阳继续西斜时,晚餐开始了。
主办方准备的食物很丰富,其实作为冷餐吃起来也不错,但沈步峥还是建议大家加热再吃。医生的建议大家不可轻视,更何况,很多食物加热起来更好吃。值得一提的是,有一种鲜红细腻的罐头番茄汤,味道十分鲜美,每个人都喝掉了自己的一大罐。围坐在火边,看周围的森林一点点的黑下去的感觉神秘而惬意,火映着每个人的脸,未饮酒,看起来却似乎都有些微醺了。大家饭后都有些慵懒,聊着些自己曾经的野营经历。古海峰先起身帮大家收垃圾。原来心悦一直觉得他挺高傲的,现在却越来越有亲切感。那个金大卫也不再似之前的样子那般浅薄浮躁,他的快乐似乎特别具有感染力。何雅的话不多,可永远就像“三句半”中的最后那半句,在听者的脑门上爽快地拍一下。而邵子峰,比想像得更复杂,也不知是他健硕的身体、还是他警察的身份,他身上那强势的气场很是逼人,可心悦却总有种相反的感觉,他更像是把纤细和敏感埋藏在自己内心的那种人。
沈步峥拿着垃圾袋走到了心悦身旁,心悦要起身帮忙,被他一手按下了,他微笑示意不用。沈步峥弯腰拿拉圾时,他的念珠从领口里掉了下来,在胸前摇晃着。心悦留意看了一下他那个佛头,确切的说,根本不是佛头,是一种灰色的石头磨制成圆环的形状,完全不像心悦和蓝宝的球型模样。
心悦正看得有些出神,突然,她听见火的对面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
是金大卫!心悦站起身来,迎着火光,看到金大卫倒在地上,全身都在痛苦的抽搐,大家都快速跑到金大卫的身旁,他两眼大大地瞪着,手痛苦撕扯着胸前的衣服,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一下来,哗地一声,他的念珠断了,撒了一地。“饭有毒?”蓝宝最先喊了起来。他的声音比金大卫的嘶喊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