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始终都在练习微笑,终于变成不敢哭的人。
爱沫推开房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夏鹿见爱沫进来,冲她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玩吗?”
“没有,”爱沫的笑容有点尴尬,“你怎么样,为什么会晕倒?”
说到这的时候,主治医生走了进来,“小姐,您是夏鹿先生的家属吗?请跟我来一下。”主治医生一边看病历本一边对爱沫说。
爱沫放下书包跟了上去。
“医生,请问他为什么会昏倒,是不是因为原来头部创伤造成的后遗症?”爱沫一进办公室就急着问道。“严重吗?”
“小姐请先不要着急,依家母的要求,我们已经对夏鹿先生进行了全面地检查,他并没有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外加着凉才会体力不支,而且好像之前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暂时性休克。”医生似乎只是在进行例行的说辞,认为爱沫她们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哦,谢谢您。”爱沫疑惑小鹿为什么每天早早就说睡下了怎么会劳累过度,但还是没忘了习惯性地感谢。
“对了,夏鹿先生之前,并没有头部的创伤,您放心,他的颅内并没有淤血或是什么没有愈合的创伤。”医生说话的时候已经换好了便装,看样子是着急下班。
“什么?那怎么会失忆?”爱沫好像无法接受这个答复。
“哦,如果是一定的刺激或是头部的撞击也是会造成脑损伤的,但是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医生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回到病房的时侯,夏鹿已经打完了点滴,换好便装坐在床边。
“这样就可以走了?”爱沫不解,“不用住院吗?”
“量过体温了一切正常。”夏鹿淡淡答道,“走吧。”
并没有问爱沫医生的说法,似乎并不在乎。
我的心里有一个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会选择一个人默默承担一切,我会选择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我不想要任何人插手,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我认为是正确的方式,这不关乎任何人,任何事情。
但是,如果有人介入,或许结果会有所偏差,在我还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我不想这样的结局,现在我还能否有所选择?
回到家,经过了尹妈妈的一顿嘘寒问暖之后已经将近十点了,夏鹿和爱沫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爱沫还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姜禹勋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帮了自己,但自己却一直误会他到现在。
在禹勋还自己手机的时候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那样的不真切。
打趣禹勋没有去过游乐园,但是自己何尝不是?那时候的笑容想起来没有当时感觉到的那样牵强和虚假。
摩天轮上得知禹勋恐高仍陪自己的时候那种不言而喻的感动为什么会在接到母亲说夏鹿昏倒的那通电话而禹勋又固执地不肯送自己去医院时不翼而飞?
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留下?
说到底,自己究竟在被怎样的心态干扰着。
越想越乱,脑中的思绪怎么也理不清,爱沫索性跳下床想到阳台透透气。
经过夏鹿房间的时候,磨砂有机玻璃制的门窗上透不出一丝光亮,他应该已经睡了,这么想着,爱沫紧了紧肩上的外套,快步走下楼,坐在露台的摇椅上。
天气不错,但是快要十二月份的南方还是有些干冷的。
在这个角度,爱沫可以清楚的看见半圆的月牙,太过明亮,让周围的云朵都无所遁形。
同样的月光下,怡倩看着灯下有点泛白的纸张微微头疼着,这几年贩毒和非法开设赌场的状况越来越严重,而相关的法律条令也是逐个出台,刚刚颁布的五十三条重要律令中二十四条是关于这方面的,而第一天进入学校法律系的怡倩就要完成一个关于这些犯罪的论文分析和市场实践,要想修满学分就必须完成一场正式的官司。
让她头疼的并不是这件事的难度,而是因为她今天去学校报道得知距期末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短时间内怎么那么凑巧能遇到这样大的case?
贩毒和赌场开设都是很难在百姓群众中遇到的,虽说这两年这样的犯罪事件屡见不鲜,却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要抓紧一切机会了,怡倩这样想着,着手准备起来。
二楼左手边的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一下,爱沫眼前有一瞬间的明亮,但旋即又灭了下去。
“小鹿起来了吗?”爱沫反应过来那是夏鹿住的房间,“是不是又开始发烧了?”想到这,爱沫裹紧外套匆忙的上楼。
房门紧闭,一丝光亮都没有。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爱沫释怀的笑笑,想要回房间休息。
“她最近什么安排?”
房间里突然传出来的声音让爱沫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医生今天说小鹿是劳累过度还是让爱沫心存顾忌,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没睡,失忆的他又在给谁打电话?
“她签了?”夏鹿的声音显然是有些激动,没克制住。
“原因呢?”
“好,你多留意一下”
虽然都只是匆匆的几个字,但是爱沫却能听出夏鹿声音和语气中的不同,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同的感觉。
是漠然还是什么,那是无法掩饰的,本能一样的东西。
很多时候,我们做了某个看似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决定,但是,我们的决定也只是在做决定当时觉得自己是义无反顾的,在经过了好多事情之后,我们似乎都没有了最初的笃定。
是什么因素造成我们的改变,又是因为什么,我们没有继续的勇气。
我们早就累了,疲惫了,放松警惕了,所以已经没有选择的力气了,未来会怎样,就让它怎样吧。
虚掩的门被推开,郭忆瞳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
“怎么这么久?”紫谖不悦的拿过咖啡杯,抿了一口,也不等郭忆瞳回答,就继续埋头看起文件。
郭忆瞳了解紫谖,这只是她脾气好一些的时候稍微发发牢骚,要是她真的心情不好是一句话都不会对你说的,也是,紫谖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是三年多以前就有了一间自己的公司,短短三年间已经办得有模有样。
越是这样,她身边的人就越少,那些看似真心,实是觊觎她的财产的大有人在。
有谁懂她?
就算是一直在她身边辅佐的郭忆瞳也渐渐搞不懂她了,她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要下圣地亚哥的赌场,是真的那么需要赌场庞大的财政收入还是把目光放在更长远的什么地方。
郭忆瞳是聪明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明着问,但是她会想要偷偷调查,这样,她就犯了第一个也是致命的一个错误。
只是,现在的她们,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算盘,正在拨动地噼啪作响。
Kris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回来之后脑中就很乱,好几个声音在他的脑袋中盘旋,再交汇成一个回声,就算他推掉了所有的会议,想了一下午直到现在也依然毫无头绪。
他不知道下午的决定是对还是错,那个时候的他一心想保住圣地亚哥,对于一直就想放弃的赌场也正好选择这个契机"无奈"转让,再怎么样,自己也可以说是形势所迫,虽然对自己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了,但是,现在为什么会有些后悔?
不是因为赌场是魏雅拉死前嘱托给他照管的,也不是因为想要赌场的利润,那究竟因为什么?
最后还是裴小然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哥,你为什么要把赌场交给别人啊?别告诉我你真的被那个女的威胁到了!”
听到这,Kris瞥了小然一眼。
沐紫谖当时说话的语气虽然很能唬住人,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漏洞百出,她为的是什么,无非是更多的利润,那么,她所说的有人用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要来收购她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显然不合乎情理,只要她先入为主的收购了那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她手里就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在股份制的企业,股份额就是一切,她拥有更多的份额,就可以叫自己下台,她坐上少东的位子。
试想,赌场虽是地下产业,利润会比较高昂,再怎样,也抵不过一家圣地亚哥这样的企业半数以上的股份分红和绝对的管理权来得更加合算吧。
况且,经营赌场的风险有目共睹。
风险!
想到这,Kris猛地一怔,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后悔签了合约吗?
旋即,他又摇头,现在高风险也与自己无关了,可算找到借口丢下这个包袱了。
“哥,你真的要这么放弃SantiagoCasino?难道你忘了雅拉姐临终前对你说的话了吗?你要是忘了,那你应该还能记得你们之前…”看见Kris似乎释怀了,没再想赌场的事,小然终于爆发了。
“这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短短几个字,冷漠而又不容抗拒。
但这个对于小然,尤其是在他激动的时候显然没有用。
“你不想让我说是吗!”小然冷笑,眼里充血,通红一片“那我偏要说。”
“你回去。”Kris再一次重复,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说,但是很少有耐性把一样的话重复两遍,通常这个时候,说明他在理亏。
小然反倒没有声音了,眼圈里含着泪。
良久,小然静静走到门口,“就算你不要承认,但是我还是要说,魏雅拉是你的未婚妻,她因为什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她什么都没留下来,唯独SantiagoCasino是她最难割舍的,你为什么还要拱手让人?你明明可以留住它的,不是吗!”
“你没必要一提到魏雅拉的事情就这么激动,”Kris听了裴小然一连串的语言攻击,脸色有些难堪,却还强装镇定。“你要那么在乎,就把SantiagoCasino签到你名下。”
“你以为我办不到吗?”小然摔门而去。
有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不是吗?
那你凭什么说得好像你能掌控一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