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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倾城佳人颜如玉

正午,红日当头。温煦的阳光洒遍街头的每一个角落。

繁华的城市,迎来了一天中最喧嚣的时刻。大大小小的酒楼、店铺和茶馆都已忙的不亦乐乎,点头哈腰的伙计们跑前跑后,热情的招呼着前来光顾的客人。

李淳风坐在一家茶馆里喝着茶,听着说书人说着刘关张三英战吕布的故事,此刻的李淳风没有带上他的面具,手中的蓝翼剑也已经做了个剑鞘,外面用黑布袋罩上,外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悦来茶馆,金陵城最大的茶楼,这里是金陵人白天消磨时间最好的去处,而李淳风此刻也正在消磨时间,他在等,等到日暮西沉,华灯初上的时候。

那时候也许不是一天最繁华,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却绝对是一天中最不容错过的时候。

在金陵城住过几天的人,或许会不知道本城的父母官是谁,但绝对不会不知道“万金楼”!

秦淮河上何处去?万金楼里万金消!

每个人都知道,万金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花容月貌,体态丰流的美娇娘。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只要手中有银两的,都无法抗拒万金楼的诱惑。无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万金楼都有你想要的。

没错!这是一家妓院,但李淳风却不是来此嫖妓的,他来寻一个人,一个令全城的男人垂涎三尺,令所有的老婆火冒三丈,明明是万金楼里的花魁,却偏偏不肯宽衣解带的女人,可能知道他娘下落的女人!

青楼里的女子是没有名字的,所以她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很美丽的一个名字,而她的容貌,也绝对不负这三个字。

“我虽沦落风尘,却绝不卖身。”在出道的第一天,她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一句话出自一个风尘女子之口,确是让人惊讶。身在青楼你不卖身,你靠什么生存?

靠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她凭的就是一样——就是男人那种天生贱骨头,越不容易到手,就越觉得心痒难熬的毛病!

有这样毛病的男人,还真是着实不少。

※※※※※※※※

当天边的启明星亮了的时候,秦淮河便迎来了这一天属于它的时刻。无数的花船点亮了船舷上的灯笼。精心打扮后的姑娘们也都登上船头展现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企盼今天有贵客能够看中自己,让自己的生活能够过得好一些。但是看了看那最大的一艘楼船后,她们的眼神又黯淡了一分,有钱的贵人怕是都去了万金楼了吧。感叹只是一瞬,很快她们便整理好情绪继续招揽着客人。

看着眼前的万金楼,李淳风不得不感叹,在这个风月场所,谁又会想到这是爱门的老巢呢。

万金楼的大堂上,就正端然坐着二十几个客人。他们大都衣冠楚楚、气派不凡,有相貌堂堂的魁伟大汉,有白净面皮的儒雅书生。有圆腰凸肚的富商乡绅,亦有盛气凌人的纨绔子弟。

这些人的身份迥然不同,年龄相差也颇为巨大,但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在等待颜如玉的召见。

每天都有客人排成长队,希望能有机会接近她。可是最后能得到美人垂青,有幸被她召见的客人,却只是其中寥寥几个幸运儿。

然而即使是这些幸运儿,见面之后也不过是说说话、谈谈心而已,顶多陪伴半个时辰,就会被婉言送客,谁也没有例外过。

每个人都清楚,想要一亲芳泽,将这梦寐以求的美色得到手,关键就看能否把握住这短短半个时辰的良机。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只听说客人们出尽了法宝,或软磨硬泡,或死缠烂打,或起誓发愿。却从未听说哪个人成功过。

奇怪的是,大家的热情非但未曾减退,反倒越发的百倍高涨起来。许多“老主顾”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希望能凭痴情来打动芳心。

但是这种尝试的代价,却是相当巨大的。每一次想见颜如玉,都需要准备一份礼物作见面礼。虽然“万金楼”的老鸨和颜如玉本人,都未规定必须带礼物,亦没规定礼物的价值几何,但出于讨好美人的心理,男人的出手都是极其大方的,一个比一个的卓阔奢侈。似乎以为只要礼物贵重,美人总会高看自己一眼。

今天来的顾客,身上的包裹似乎格外的厚重,老鸨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早就笑开了花,随着脸上肥肉的颤动,本用来遮盖皱纹的脂粉几乎都快掉光了。

不过当她看到坐在大堂角落的李淳风的时候,面色突然一沉,本就不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因为李淳风居然两手空空的没带任何东西。

虽然心中有些不愉,但老鸨却并未发作,毕竟眼前的李淳风气度不凡,特别是脸上的镶嵌着猫眼的面具,老鸨肯定那一定很值钱,因为她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那么大的猫眼石。

李淳风自然察觉到了老鸨的目光,从他进万金楼的那一刻起,就不停的有人注意他,大多数都是嘲讽与不屑,这些人自然都是带着厚厚的包裹,里面不用猜也知道都是贵重的宝物,而少数人只是瞄了他一眼,马上就移开了目光,而那一眼却是瞄在李淳风那已经摘下黑布裸露在外面的湛蓝晶莹如蓝宝石一样的剑柄。

李淳风知道,这少数人定然是消息灵通知道他是谁的人。但是他并不担心,虽然此处他无法以病门风使的身份得到白莲教的帮助,但是对已经开始练习七星剑的李淳风来说,这已经不再是问题,剑心费尽心力创出的七星剑法果真怪异,他曾硬接过刘一刀一招,深知刘一刀的刀法刚猛中透着剑法的轻灵变化,让人无从招架。而剑心的七星剑法却反其道行之,在剑法的轻灵飘忽中,透着一股刚猛,如果说刘一刀的刀法外刚内柔的话,七星剑法就是外柔内刚。

颜如玉出来了,宛若不慎堕入凡间的仙子。颜如玉长着一张鹅蛋脸,眉目如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一壶春水。脸上未施半点脂粉,除却小巧的耳垂上那一对不大的珍珠,全身竟然没有任何装饰。身上披着件轻软合体的薄纱,看上去娇媚无比却又不失端庄。

李淳风不得不感叹,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为之疯狂,颜如玉的确是个钟天地之灵秀的女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她有着让男人为她疯狂的本钱。看见她的那一刻,似乎就能嗅到那阵莫名的清香。看得出颜如玉年岁不大,但是却有着一种慵懒而成熟的风情,举手投足只见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女人味,任何男人看到了她都会兴起犯罪的欲望,李淳风亦然。

“劳烦各位久候,小女子贪睡,失礼了。”颜如玉说罢,微微欠身。

清脆的声音如黄莺出谷,但是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淡漠,使人感到遥远且不可捉摸。

众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事,连忙道能见到小姐芳容,再等几个时辰也是值得的。

颜如玉静静的听着众人的奉承之词,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了,轻轻的道:“小女子俗事缠身,没有太多闲暇,所以只能与诸位其中一人长谈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暗呼不妙,一个白面书生打扮的英俊男子连忙站起身来行礼道:"玉小姐明鉴,小可吴荣华,自上月有幸和小姐对坐攀谈之后,一直不能忘怀小姐的风采仪容,近日偶的青莲居士所做的诗画一副,希望能将之亲手相赠,并再次聆听小姐的绝妙品评。"

颜如玉轻轻一笑,柔声道;‘青莲居士的书画之中都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吴公子能够寻得真迹,着实不易,小女子十分感激’。

话中之意,似乎对这位吴荣华颇为满意,似乎决定就要指定他相陪了。

另一个同样一副书生打扮,但是足足能够装下两个吴荣华的汉子连忙起身道"玉小姐且慢,在下游万里,不远千里带来了血龙玉坠一对,望玉小姐万勿推辞。”

颜如玉惊讶道;“可是龙隐丘的血龙玉?血龙玉世上少有,血龙玉坠据说世上也只有一对。游公子当真舍得相送么?”

游万里见吸引了颜如玉的注意力,心中得意之极,大方的挥手道:“宝物再好,也要有佳人相称才叫物得其用。玉小姐天生丽质,配此物最是得当。”

颜如玉嫣然一笑,似乎很是欣喜,沉吟道“这血龙玉坠当真是难得···”

话犹未了,一个面若冠玉,剑眉入鬓,眼神如剑一般锋利的青年缓缓起身道;“玉小姐何必这么着急做决定呢,在下也有一物,不知玉小姐看过之后是否会喜欢。”

颜如玉微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公子的礼物又是什么呢?”

剑眉公子的身形也如剑一般笔直,左手按在放在自己面前的锦盒上,缓缓道:“藏剑山庄,剑殇。至于我的礼物···”说罢缓缓的打开锦盒,里面竟然是一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盒子打开的那一刻,整个大堂都明亮了许多。

众人骇然,不仅仅是因为这颗夜明珠,更让他们骇然的是,这个青年就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比剑心年轻时更加可怕的年轻人。

颜如玉惊道:“好大的夜明珠,剑殇公子能来捧场,小女子已经受宠若惊了,如此重宝,小女子怎敢接受。”

剑殇道:“在下此番前来,只是为了一睹传说中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今日得见,果真当得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这夜明珠也不算白送,而且这只是我的第一个礼物。”

颜如玉颔首道:“剑殇公子谬赞了,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小女子怎敢当得。到是剑殇公子的话让我好奇,莫非剑殇公子还有别的礼物么?”

剑殇淡然道:“当然,原本我也以为只有一个夜明珠,但是进来之后,我就发现了我的另一件礼物,这个礼物我相信玉小姐会更喜欢。”

剑殇豁然转身,盯着李淳风一字一字的道:“柳兄,可否借你的蓝翼剑一用呢?”

李淳风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喝着酒,仿佛根本没听见剑殇在说什么。

颜如玉看着眼前二人有要打起来的意思,莲步轻移,款款的走下楼。在剑殇跟前微微欠身道:“剑殇公子可否给小女子个薄面,千万不要在此生事,小女子感激不尽。”

声音软软的,柔柔的,让人无法发生出抗拒之心。

剑殇道:“玉小姐过虑了。剑殇并无生事之心,只是听闻玉小姐舞的一手好剑,想要找柳兄借用一下蓝翼剑罢了,至于这蓝翼剑的归属,我从未在意过,藏剑山庄每四年就会邀天下豪杰参加名剑大会,每次名剑大会都会送出一把绝世好剑,区区一把蓝翼剑我还不会放在心上。至于剑谱。”剑殇顿了顿又道;“我会创出自己的剑法招式,那才是最适合我的。”

李淳风终于抬起了头,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神如深潭一般,看不出他的想法。突然,李淳风笑了。将手中的剑递给了颜如玉道:“如此到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剑殇兄胸怀坦荡,柳某佩服。”

颜如玉欠身接过蓝翼剑,缓缓的走到大堂中央。

“既然二位公子要小女子舞剑助兴,那小女子献丑了。”说罢,呛的一声,剑已出鞘。

剑光闪烁中,颜如玉如月娥般上下翻飞,手中的剑影蓝光湛湛,一时间风雷大作,剑势凌厉无比。整个大堂都被颜如玉的剑势充满了。

众人一时看的呆了,剑殇抚掌叹道:“裴将军满堂势,传言不虚,玉小姐果真大才。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剑舞,剑殇不虚此行。”

李淳风赞道:“当年的公孙大娘怕也不过如此吧。玉小姐不但容颜如玉,这身手亦是不弱,当真文武全才。”

颜如玉收剑而立,起伏的胸膛不仅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暗吞口水,也表明颜如玉刚才的剑舞确是很耗体力。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剑放到李淳风的桌前道:“二位过奖了,小女子怎可与公孙大娘那般先贤媲美。小小剑舞,只为搏众人一笑罢了。”

剑殇微微一笑道:“在下今日心愿已了,就不久待了,只是对柳兄还有一事相告,藏剑已经派了长老前来寻你,你若是没信心,只需将东西交出去,他必然不会伤你性命。若是有信心,你便自己留着吧。”说罢,转身便出了万金楼。

颜如玉欠身道:“剑殇公子慢走。”说罢,转身对李淳风道:“柳公子可否赏小女子个薄面,与小女子再说会话呢?”

李淳风笑道:“佳人相邀,怎敢不从。”

颜如玉欠身道:“如此,请柳公子在小女子的闺房稍后。待小女子沐浴熏香之后,亲身前去相陪,不周之处,还请柳公子见谅”

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中,李淳风跟着侍女走进了颜如玉的闺房,随着房门的关闭声,整个大堂里众人的心,似也跟着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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