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水泊亭中比试高低
四人来到湖中亭中,阮小五在主位坐了,阮小七在客位相陪,乔峰把手中一直提着的酒和牛肉放到石桌上,阮小五的穿上有几只酒杯,也回船去了,依次摆放在桌子上,乔峰把各个酒杯都满上,一数是五个杯子,不多不少,正好够用。
把包着牛肉的油纸摊开,平放在桌子上,摆上碗筷,静等阮小二,阮小七是个直心肠的汉子,心中藏不住事情,对武松问道:“武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我陆上功夫很了得的?我一直是我们三兄弟的一个秘密,众人只知道我们三兄弟水中功夫厉害却不知道我们陆上功夫了得啊!”
武松微微一笑,不答,心中却在盘算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阮小七急切,再次问了一遍,武松道:“阮七郎,我说我会一些算术,你肯定不会相信。”
阮小七微微一惊道:“你还会算卦?”武松纠正道:“不是算卦,是算术,算术比算卦准的多了,不信的话,咱们就试一试。”
乔峰接口道:“干试着就把阮五爷冷了,不如,你们两个出个彩头,我们也来加注如何?”
阮小五看了乔峰一眼,大和自己心意,首先叫好道:“这个办法好,你们比试你们的,我来押宝。”说着跳进船中,取了一把明晃晃的鱼叉,武松见了,细瞧一眼,心道:“好家伙,这么好的鱼叉就拿来赌,真正的是好赌成性。”阮小五进入亭中,把鱼叉在亭边一放,道:“我先压一把鱼叉,我赌天机侠武松胜。”
他这是历时口顺,就给武松起了个外号。先前他已经试过武松多次,知道武松对什么都是默算一遍,无一不中。
乔峰从口袋中取出二两银子,对众人道:“我压七爷胜。”他是作为客人,不能欺主,况且他和阮小五都压了武松,阮小七面上也不好看。
阮小七道:“五哥,你就知道赌。”
武松略一沉吟就答应下来,阮小七先问道:“武兄弟可来过路过这里?”
武松摇头道:“不曾,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我们县,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阮小七道:“你既然会算术,你可知道附近有座山,山叫什么名字?”他这是先试探一下,先问个死物。
武松佯装默算,拇指在其他四指间移动,口中也念念有词,众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算术是怎么回事,武松手指掐算一阵,道:“此山名叫梁山,周围有八百里水荡,山中还有一伙劫匪,专门劫过路客商,大头领叫王伦,二头领叫杜千,三头领叫宋万。我说的可对。”
阮小七越听越是惊讶,眼睛也是越睁越大,嘴巴张开,半响和不拢来,他本来还想再试一试武松,问一问水泊的事物,想不到武松都算了出来。
阮小七问道:“你可知我们兄弟三人为何叫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怎么不叫阮小一,阮小三,阮小六?”
武松微微一笑道:“当年我阮婶,生下你二哥的时候,约有二斤重,就叫小二,你五哥约有五斤重,就叫小五,你约有七斤重,就叫小七,你们为了称呼方便,就不按伯叔齐排,直呼名字,再加个哥字,就呼喊二哥,五哥,七弟。”
阮小七越听越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自己心中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见他说的煞有介事,有鼻子有眼,心中就有些怀疑。
原来,阮小七怕自己丢了面子输了,就从自己三兄弟的名字入手,随口这么一问,想为难为难武松,想不到武松轻轻松松就答了上来,而且还说的这么真实。但自己又不知道二哥五哥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几斤重,也证明不了武松说的真假,看来需要回家问问老娘,才知道武松说的真假。
阮小五一听,愣道:“想不到我们的名字是这样来的,实在是稀奇,兄弟三个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
武松道:“不然,这是今日阮七郎提起了这个,不提起,你们也是不会注意到的,你们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只要你们问问阮婶,就知道我说的分毫不差。”
阮小七心直,输了就是输了,不会趁此借口不承认,当下认输道:“天机侠果然是天机侠,算术之精,想到天下也是少有的了。”
说完先自罚了三杯,乔峰把二两银子推到阮小五的面前,道:“我输了,银子是你的。”
阮小五对武松师徒两人大有好感,就道:“今天,你师父请大家吃酒。这本来应该是我做东,既然你师父请了,我这二两银子你就先收着,就当我顿酒钱是我请的。”
乔峰还要相让,武松道:“既然阮五郎这样说了,你就先收下,以后有机会再请阮五郎吃酒。”
阮小五大喜,道:“这样就对了,还是你懂我的意思。以后也别叫五郎,七郎,你的年纪比我们大,你就叫我们五弟七弟。”
武松慌忙道:“这个怎么敢当?万万使不得。”
阮小七也在一边帮腔。
正在争持,远远的,一人问道:“五弟,七弟,你两个和谁在争持呢?”阮小七大喜道:“二哥,你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
阮小二摇摇答道:“莫非就是五弟说的那个?”
阮小五道:“是的,二哥你快一些,我们等你好一会了。”
只听穿上另外一人道:“是什么好朋友?也让我认识认识。”
阮小五,阮小七大喜,问道:“吴先生,你也来了,真正好极。”
只听的芦苇荡中船撸一阵响动,划出一条船来,船头站着一个精瘦的汉子,一身皮肤油光发亮,手中拿着一根撑杆,在用力推进。
船舱口站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头上戴着一顶文士帽,手中摇着一把山水咏诗破纸扇,正怔怔的望着亭中武松。
武松见了此人,听阮家三兄弟对他的称呼,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想来这位就是智多星吴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