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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吾家有女

——二十九年,桓公与夫人蔡姬戏船中。蔡姬习水,荡公,公惧,止之,不止,出船,怒,归蔡姬,弗绝。

猫九与孔明二人来到一座琼楼前,走近了,这楼当真是富丽堂皇。

楼顶用上等的琉璃瓦铺制成,屋檐上用纯金打造的各种小动物栩栩如生,用上好的云南大理石搓成的楼柱上,刷着上等的红漆。

猫九伸出舌头赞叹道:“这屋子得花多少钱建成啊?”

孔明冷冷道:“镜花水月。”说着走上前敲那阁楼的翡翠门叫道:“有人吗?”

门内一片寂静。

“咚咚咚……”又敲了几下仍旧没人答应。

猫九上前小声道:“师兄,想必屋里没人,我们回去吧。”

孔明却道:“没人,我们就在屋外慢慢等好了,反正也不着急。”

猫九心里道:“还说不着急,三日之内要找到夏口城万户居民,下午废半天劲就爬了这座怪山,此刻这楼中也没有人,更说不定楼里住着个厉害人,把我两给弄掉。”

心里想着,嘴上可不敢说,只和孔明一起闲坐在阁楼门前石阶上,望着云海。此时夕阳翩翩,照的云彩纷绕,猫九看的痴了,心想自己下山来跟了孔明不到一天真是见了不少奇特的东西,更学了不少本事,以后当把孔明当亲大哥一般,好好跟随着。

看了一会儿,却听孔明冷冷道:“想做什么事就去做,不要害怕,也不要逃避。”

突然听这一句,猫九不知所云,孔明却哈哈一笑便不再说话,抬头凝视远方,像是在想事情,他想的事情世上应该没人能猜透了吧。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孔明突然道:“你看够了,也该开门了吧?”

猫九一惊,一脸慌忙说道:“我,开什么门?”

却只听身后一阵清脆响声,回头看时,那阁楼门却缓缓开了,一个小姑娘探头出来瞄了两眼,怯生生的却故作镇静道:“你们来这做什么?”一手扒着门随时准备又关起来。

猫九急忙起身转过来冲她点一点头笑笑,情急之下也想不出要说什么,眼中看见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个子不高,梳了个齐齐刘海,肤色偏黑,一双乌黑大眼睛却像只小熊猫似的眨着,身穿花红短裙,在这云端也不嫌冷,脚上一双珍珠五彩鞋却闪闪发亮,一眼望去也是古灵精怪,只是脸红红的却像是很害羞。

孔明道:“姑娘勿怕,我找此间主人有个问题请教,并无它意。”说着往前一步,那小姑娘立刻将门合起一截急道:“你别过来!”

孔明轻轻一笑退回来道:“姑娘放心,我们绝无恶意,若是不信,麻烦替我们通报一声贵楼主人。”

猫九看着女孩可爱,不想她害怕也插话道:“对啊,姑娘我们只是上来查访夏口城的居民去哪了,师兄和我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那小姑娘看猫九说话老实,脸色才不似刚才严肃,但仍是掩着门只露双眼睛出来瞄着道:“我师父出去了,此刻不在,你们有事就改天再来……额不改天也不要来了,留下地址,我师父要是想见你们就会去找你们的!”

这女孩虽是成人模样,但样貌娇小,娃娃声音,听得猫九只把她当一个十岁小女孩,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爱怜之情,却不似初见鲲萌时那样神魂颠倒。

猫九连忙拉了孔明衣袖一下小声道:“师兄,她师父不在家,我们就别难为这小姑娘了,看她吓的样子。”

谁知孔明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两个怎么都那么扭扭捏捏呀,真像兄妹两个,哈哈!”

猫九听孔明说自己和这小姑娘像兄妹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两句辩解的话。

那小姑娘却发起火来:“我妞妞捏捏,你好吗?笑起来像个狐狸,明明是个男的,却生个小妞摸样。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哼!”

原来这姑娘却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孔明瞧自己不起,便要说得几句心中才舒服,这一番话说完,却“嘣”的把玉门关上。

猫九一脸尴尬,想打圆场,却不知道说点什么。

孔明先是一愣,又用羽扇挡住嘴,似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猫九急道:“师兄你就别笑了,那小姑娘都被你惹怒了。”猫九不敢责备孔明,语气中也只有担忧。

孔明笑一会儿稍稍正色,又走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有人吗?”

“咚咚咚……”

“有人吗?”

“哼,你们以为我会开门吗?”

孔明伸伸舌头,对猫九使个眼色,让他上。

猫九不敢不从,硬着头皮上去敲门道:“姑娘刚才是我们不对”,虽然他也觉这小姑娘也太容易生气了:“请你开开门,我们真的是为了夏口的百姓才来的。”

里面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那姑娘却道:“你们退后!”

猫九听得有戏,便拉了孔明退到石阶下道:“好了,姑娘。”

那门又缓缓打开,仍旧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瞄着两人。

“我都说了,师父不在,你们留下姓名,等师父回来了再说,在这里干什么?”

猫九正想说话,又被孔明拉住,孔明正色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猫九心想师兄来这以后怎么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姑娘道:“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

孔明道:“你怕我们吗?”

“哼!我怕你们,你们生了三头六臂还是牛头马面?我自在凌霄阁里住着,我怕你们!?你们别来打扰我就行了。”

孔明一笑:“那怎么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姑娘立刻怒道:“少来这招了。怎么跟我师父似的,我没时间打理你们,你们愿意在门口等多久就等多久,哼!”说着把门重重一关,屋里只传来重重的上楼脚步声。

孔明转头向猫九一笑:“看来这次她真的不管我们了!”

猫九暗道:“还不是你弄的。”

但脸上却只是担忧道:“那怎么办?”

孔明转过身去又看看云海道:“我们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

猫九立刻问道:“什么?”

孔明道:“你自己抬头看吧。”

猫九抬头,正看到门上头高处横挂着一条青铜大牌,上面用金粉大大写着三个字:“凌霄阁。”

猫九一惊,原来这楼唤作凌霄阁,刚才似也听那姑娘说到,这名字当真取得好,这几个字更是龙飞凤舞,腾云驾雾,要是不见这楼,单看这三个字也能想象此楼的气魄。

猫九抬头定定看着那匾额,口中问道:“师兄,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啊?”

没听见孔明回答,回过头来一看,却见孔明脸上悠悠笑着,猫九又问道:“师兄你在这笑什么,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孔明却轻轻抬一抬下巴让猫九看道:“有人来了。”

猫九顺着孔明目光看去,在这玉带冰路上,果然走着个白发老人。那老人右手拄着一根黄木拐杖,左手提着一个灰布包,在冰路上慢慢挪动,走得虽慢,却稳如泰山,看那气势却比孔明爬山时还要稳重三分。

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老人终于走到楼前,上了石阶,孔明一拉猫九衣袖,抱拳道:“老先生,你好,晚辈诸葛亮打扰了?”

猫九也跟着躬身施礼。

那老人像是一直没有注意到两人,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眼睛炯炯有神,却很平和,猫九只觉得这老人十分亲切,孔明却是一动不动,样子极为恭敬。

老人一眼看罢急忙客气道:“哦,有礼了,两位公子,老朽眼拙,方才没有看到家里竟来了客人,让客人久等了,抱歉,抱歉……”

孔明急道:“不敢,是我们来的突兀,叨扰了,叨扰了……”

老人呵呵一笑道:“哪里的话,来来,且到屋里喝茶。”说着牵了孔明的手走上前去,轻轻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仍是没有声音。

老人回过头来看两人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急忙放下孔明手,又敲门大叫道:“小古,小古,开门,是我,师父回来了!快开门!”

老人不似先前那般从容,也不似在命令徒儿,却是在恳求那姑娘。

孔明偷偷一笑,猫九心中却道这姑娘原来叫做“小古”,名字真好听。

老人喊得一会儿,凌霄阁楼上才传来那姑娘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家里要来人,就把我一个人丢着,我是你的看门狗啊,我不用做自己的事情吗,你倒出去玩的开心,我就不开门!”

老人回过头来轻轻问孔明:“刚才她关了几次门?”

孔明不敢说话,伸出两个手指比个二。

老人道:“哦,那就好!关到三次时就休想再敲开了。”

猫九惊道:“没想到这小姑娘脾气这么大,连自己师父都要求她。”却也不敢说话。

那老人又转过头去道:“小古,你听我说,师父也不知道有人要来,要是知道,肯定不出门去采风了。”

“你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让我洗碗、做饭、练功,我一个小姑娘,来了坏人把我害了,让你哭去,看你后悔一辈子。”

老人额头流下汗来,又大声道:“小古,是师父错了,师父下次一定不让你独自在家了,你先开门,外面风大,吹伤了人。”

阁楼里再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重重下楼声,紧接着玉门又开了个缝,小古露出个乌黑眼睛,伸出一只小手来,手指细长,手纹细腻,冷冷道:“衣服呢?”

老人看见小古开了门才似舒了一口气,急忙把手上布包递到小古手上道:“买到了,买到了,正是你说的那种,一样颜色买了一件!”

小古接过包袱,用手扒开一角,露出一块红色的裙边,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绸所制,脸上立刻露出一阵喜意,转过身又蹬蹬上了楼,任由那玉门半开,再也不管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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