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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琼楼玉宇

——故善损悦者,誓若决水于千仞之堤,转圆石于万仞之谷。而能行此者,形势不得不然也。

两人爬了半天,听孔明说终于到了,猫九回过头来,只见孔明提起脚就向山道外踏去,此刻两人登山过半,山下已是万丈深渊,掉落下去,定是粉身碎骨,猫九一惊,急忙问阻道:“师兄你做什么?”

孔明像是没有听见猫九话语,仍是一脚踩下,猫九连忙纵身伸手想要拉住孔明,可孔明脚踏处,却听到轻轻“噔”一声,像是踩到什么坚硬之物。

猫九又一惊,停在原地,看着孔明右脚放下,抬起左脚,整个人似在云上立着一般,当真诡异。

孔明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猫九没有跟上才道:“差点把你忘了。”说着脚尖轻轻一点,同时嘴中念道:

灵蓍,决水。

只见孔明脚下云端之上竟突然现出一条透明冰结的小路,仿佛一条玉带般直直向远处延伸,没有尽头,原来孔明刚才竟是在这透明冰路上行走,是以没有坠落。

孔明叫猫九道:“上来吧,顺着这条路肯定能找到这鬼怪的老窝。”

猫九心中害怕但不愿让孔明看出,勉强伸出脚,慢慢放到冰面上,试着踩了两下,觉得路面结实,才小心立住又抬左脚走上路来,两手伸开左右摇晃,险些要跌落下去,过得一会儿才稳住。

于是孔明在前稳稳背手,猫九在后面提心吊胆,两人顺着这冰路在天空中行走起来。

猫九渐渐熟悉之后问孔明道:“师兄这是什么路啊?”

孔明道:“鬼道!”

猫九迷惑道:“鬼道?”

孔明缓缓道:“好吧,又得给你解释一下了,我们边走边说。”

猫九道:“好的。”

孔明续道:“这个‘鬼道’却不是早上跟你说的那个‘鬼道’。”

猫九道:“啊?”

孔明道:“广义的‘鬼道’泛指世间一切属阴的武学,而狭义的‘鬼道’就是鬼路的意思。”

猫九道:“鬼路?”

孔明道:“就是字面意思,道就是道路,鬼道呢就是鬼路。你看我们走的这条路不像是平常的路吧?”

没等猫九回答孔明又道:“这样的道路是使用特殊的法术创造的,可以凭空而立,也可以依托五行而生,此处冰寒,水汽充足,稍微利用,就能建出一条,不过这只是初级鬼道,要是无中生有,无所凭借,那又是高一级别的。最强的鬼道甚至可以上天入地,穿梭时空,但那也常常要耗费大量灵力,当今世上已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了。”

猫九听得入神,像是完全能够理解,点一点头:“但这条鬼道,肉眼看不见,师兄又是怎么发现的?”

孔明道“我也是用眼睛看见的。”

猫九道:“那我怎么看不见?”

孔明道:“你能扛起几吨重的青铜大鼎吗?”

猫九道:“不能。”

孔明又问道:“你能日行三百里而不累不喘么?”

猫九道:“也不能。”

孔明道:“但是项羽就能扛起那样的大鼎,而一匹千里马就能日行三百里。生物的潜力是巨大的,只要不断训练,就可以超凡入圣。无论鬼道、神通,虽是借用了鬼神的力量,但也是建立在自己身体本能的基础上,《阴符七术》更有很多教人锻炼意志,发挥身体潜能的内容,你好好修炼自然就能看破一些鬼道了。”

猫九点头称是,又问道:“但我现在已能看到了,是不是因为师兄刚才念的咒语,叫灵蓍……什么水?”

孔明哈哈一笑道:“《阴符七术》七层心法对应七种神物,这灵蓍本是古代占卜用的仙草,此一层心法主要是训练人的感知能力,也即观察,判断,预知,真相,属于阳功转阴的阶段,也是你将来最大的困难,充实意志,摒除杂念,损悦,心静,自然万物通透,看穿鬼道。”

孔明稍稍一顿又道:“而念咒是施放法术的一种基本方法,虽然有些法术可以不经念咒而施放,但一般威力会有所减弱,也会消耗更多的灵力。咒术的基本格式为,术灵,术法,术名。灵蓍便是术灵,为所要借助的神鬼之灵;而术法才是法术的动作,决水便是《阴符七术》中破除鬼道的咒术;但是基本法术是没有术名的,所以刚才咒语只有两段。当然,这些都只是初级咒语学,真正的高手是不会拘泥于咒语形式的,当年苏秦、张仪在燕国大战三天未念一句咒语,那才是惊天地、泣鬼神!”

猫九听得更加入神,此前只是听说鬼道、神通的神奇之处,并不会使用,没想到却有如此学问,不知道当初那些大师是怎么发现这些法术的。

心中仔细琢磨道:“那‘龙刀,飞龙’便也是一个咒术,龙刀是术灵,飞龙就是术法了,果然说得通!”

有所领悟,心中正高兴,突然一阵气流吹过,猫九站立不稳大叫一声便朝冰路右侧摔下,孔明羽扇轻轻一挥,这冰路立刻又向旁边延伸出一块,才接住猫九。猫九虚惊一场,脑中更清醒了,又问孔明道:“师兄昨日传我两层心法当中却分别有两句,‘转丸猛兽’,‘分威伏熊’,不知可正是那术灵?”

孔明笑道:“看来你还不太笨!七层心法,七种神物,最难领悟的是那第七层‘五龙’,而两层阳功的基础就是‘猛兽’与‘伏熊’。伏熊,如潜伏在地上的巨熊一般,威震八方,主要是力势的运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尤其厉害,纵有万人也难以近身;而第二层‘猛兽’,便是战斗的象征,转圆无穷,无尽无极,力量无限,乃是内力修行的最高境界。阳功本以强身修己为目标,待得内力深厚,又运用自如时,则如江海一般滔滔不绝。”

孔明说得高兴,猫九听到后来已似懂非懂,只是对孔明无限的佩服,又幻想着要是有一天自己能把《阴符七术》都练成,那鲲萌对自己当然要刮目相看了,也才能保护她不再受曹操的利用。

想到这,猫九加快脚步跟紧孔明,两个人在这万丈天空行走,若有人远远看见,定要以为是两个仙人。

又过一会儿,猫九就要以为这路永远没有尽头的时候,眼前隐隐约约终于描出了一座翠绿色小楼,楼在云间,也在空中,远远看去太阳已斜在那楼背后透过光来,仿佛一尊佛像似的。

猫九本想妖魔鬼怪所居巢穴定然狰狞可怕,却怎会是这样一个安详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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