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2009年3月,古式集团最大的一桩新闻就是:总经理助理被董事长给炒了。整个集团上上下下的人一见面就忙着讨论这件事儿。众说纷纭,理由不一,有人说是因为她在给董事长送资料的时候慢了几分钟;有人说是她的资料的数据处理错了,被董事长给揪出了错误;有人说是她弄洒了咖啡,弄坏了董事长的一幅画......总归就是,前助理犯了什么什么错,把董事长给惹火了,而总经理并没有出面干涉,并且在两天以后宣布言锌兼职总经理助理这一职务。所以有人甚至窃窃私语着“伴君如伴虎”、“后台够硬的人总是格外不一样”这一类的话。可是,言锌隐约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你姑姑干的好事儿吧?”言锌趁着给古醴焓送咖啡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
“恩。”古醴焓到也答得很干脆,起身走到言锌面前,“她把矛头对准你了。”
“我?”言锌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跟你助理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过,你的年度发展计划让她很满意吗?”古醴焓一板一眼地问,言锌有些发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加上上次在酒店让她看见......让她觉得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她肯定得把你的脉给你把准了。暂且抛开她至今还在怀疑那份计划是不是出自你的脑袋,她至少得清楚你是个什么水平的人。她亲手把助理的位置给你空开,让你全面接手助理和秘书的工作。假若你只是挂着个华丽外壳的棉絮包,那当然好,这样一来我的手下就没有得力助手了;但假若你是个真正有才华的人,那么下一个离开公司的人,就是你了。”
“她怎么知道你不会再聘一个助理?”
“哈哈,她当然知道了,因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允许一个人进入52层工作,除非我极度信任那人。”
“呵,这话说的。我应该适时地觉得很高兴吗?我可荣幸地成了您信任的人啊!”言锌咯咯地笑着,忽然又神秘地问到,“那右边那几间办公室的人呢?我从进公司到现在还没见过呢!”
“那边是副总经理的办公区,以前也是我的。”古醴焓伸手撩起言锌耳鬓边的头发,之前都没发现,原来她的发质很软啊!“不过记得,永远不要再古钰枫面前提起她儿子,也就是古式副总经理古醴谦的名字,也不要提任何和赛车有关的东西,不然你会跟刚走的那个助理一样,给了古钰枫炒掉你的理由。”
“恩,知道了。”
企划部部长车广寒急冲冲地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眼前卿卿我我的两人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是该退出去还是应该勇敢地走出去。古醴焓轻咳一声,眼角眉梢的柔情却仍然没减,她甚至看都没看车广寒,就简单问了句“有事吗?”这下,反倒让言锌有些尴尬了。
“和莫氏竞争的那个案子,又有了些变化。”车广寒额角冒着巨汗,硬着头皮答到。
言锌之前也了解些许关于那个案子的情况,本来是个稳稳当当的修建游乐场的项目,可是半个月前另一大集团莫氏硬是参和进来和古式抢标。莫氏是和古式一样的集投资、金融、土建、商场于一身的大集团。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是这么多年来两集团在同一城市共同发展,和谐相处的情形着实让国内外企业傻傻地雾里看花看看得好朦胧啊!这一次的抢标事件事出突然,大家都在猜测这是不是莫氏向古式发出的第一张挑战书。言锌瞥了眼神情突变的古醴焓,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车广寒,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古醴焓一把抓住了手臂,“反正你也在逐渐接手前助理的工作,也留下来听听吧。”“............恩。”
“说吧,广寒。”古醴焓走回桌后坐下,眼睛盯着车广寒,面无表情,语气也冷冰冰的。怪脾气的称号,可真不是白来了啊!
“莫氏,将标价又降低了百分之二。虽然这样一来他们与我们的标价之间仍有悬殊,我们仍然占优势。可是这已经是莫氏第三次降低成本了,我担心的是......”
“你担心莫靖纾还会再降价?”古醴焓抬眼看了看言锌,果真啊,在听到“莫靖纾”三个字时,那丫头的表情还真是丰富。不由自主在心底冷笑一声,转眼又看向车广寒,“放心,他莫靖纾又不是笨蛋,这是他在试我们的底呢,不用在意。我们只要把原来的竞标计划做得更加完善就可以了。”
莫氏总经理,莫靖纾......吗?就这样听到他的名字,感觉离他又进一步了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难啊。言锌的大脑在感受到“莫靖纾”这三个字的刺激时,立马混乱起来。父母的眼泪,儿时姐妹两玩耍的情景,姐姐为了她成全她的小提琴事业而放弃出国一直安心呆在父母身边的情景,自己出车祸时姐姐请假飞到维也纳照顾自己的情景,还有......姐姐出车祸被炸得体无完肤的情景,这些,都在一瞬间冲进脑海,刺得言锌的头好痛、好痛。
“你帮着言锌整理一下所有关于我们和莫氏竞标的资料,得让她尽快上手才好啊!”古醴焓转而又一脸溺爱地看着言锌,看得旁边的车广寒再一次尴尬得咳嗽起来。“明天我要去法国出差一个星期,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对业务十分熟练的言锌。”
“好,我知道了。总经理放心。”车广寒一脸的胸有成竹,言锌也在旁边附和着笑起来:“呵呵,会努力上手的。放心好了。”
P&B酒吧的特殊包间里,古醴焓正温柔地拥着一个女孩儿。
“你确定她会按照你的计划走吗?”干练的问句,小心翼翼的语气。
“当然,至少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我的计划中啊。”古醴焓低头吻着那女孩儿的唇,辗转反侧,难舍难分,“明天起我就会去法国一个星期,相信我,不出所料,这星期过后言锌就会进入你们公司。但是,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什么话啊?在你眼里我是那么无聊的女人吗?况且从搞垮莫靖纾这个角度来看,她还是我们的战友呢,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你只能爱我,明白吗?”霸道的语气,冰冷的眼神,古醴焓抬手扯下领带,转身将那女人压在身下,还不及她反应过来,他冰凉的唇就又映在了她的唇上。她看着他眼里像火一样燃烧的光芒,然后稍稍正了正位置,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门外,依旧一片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