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2009年4月25号,日本某小岛上,风光无限好。
言锌和莫靖纾几乎是同时开的房门,在看见彼此的时候又都同时呵呵的笑了起来,一束阳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射进走廊,映照在两人的脸上。“睡得好吗?”莫靖纾打理着领结漫不经心地问到。
“恩,很好。”言锌走过去帮着他弄,心情因为这阳光变得莫名的好,却没注意到莫靖纾悬在半空尴尬的手和那略显紧张的不知道该看哪儿的眼神,“今天天气那么好,谈判一定会成功的。”
“恩,呵呵。”好不容易弄妥当了,莫靖纾看着阳光下言锌那泛着金光的头发有些手痒,想伸手摸一摸,却不料言锌突然抬头,手指来不及缩回来,就顺着她的鼻梁滑了下去,在触碰到嘴唇的那一刻有闪电般的缩回。“咳咳,那个,资料......带齐了吧?”
言锌看着莫靖纾那害羞的表情一瞬间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了好久才“噗”的一声爆发出来,顿时,言锌那诡异的笑声响彻整个走廊。
“笑什么?闭嘴!”莫靖纾恼了,狠狠地在言锌头上敲了一下,然后装作生气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诶,等等嘛,不笑了不笑了。”言锌理了理怀里的那一坨资料赶忙走上去追莫靖纾,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是眼前那男人却莫名其妙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着被他的后背撞得揉着鼻子疼得龇牙咧嘴的言锌显示出一脸的成就感。言锌无奈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忒幼稚了点不?
等到坐到谈判桌前言锌才觉着紧张,对方是个50来岁的老头,看样子都是老江湖了,虽然莫靖纾的谈判能力她是见识过的,不过俗话可说了:姜还是老的辣啊!再加上他身后那一排肥头肥耳的保镖,要不是莫靖纾先给她看过对方资料,她铁定会认为她们是混**的。莫靖纾回头看了看言锌,突然宠溺的笑笑,这丫头,还真的会紧张啊。伸出左手紧紧握住言锌的右手,趁着言锌带着震惊的表情看过来时体贴地冲她温柔地笑笑,然后手掌稍稍用劲,好像在灌入力量一般。言锌一脸感激地看着莫靖纾,淡淡地点了几下头,用口型一字一字地说:“不紧张了。谢谢。”莫靖纾这才放开了握住她的手,转头继续跟那老头寒碜。可是当言锌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老头正以某个角度色迷迷地看着自己,一瞬间觉得特别不自在,赶紧低下了头。
谈判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等那老头带着他那帮喽啰离开后,莫靖纾才长舒了一口气,“想吃什么?”言锌帮着资料瘪瘪嘴,“不太饿呢,不想吃。”莫靖纾深有同感似的附和着点点头,“说实话我也没饿,那你上楼把资料放好,然后我们去海边走走。天气这么好别浪费了。”“恩!”
沙滩上空气格外的好,言锌张开双手猛吸了几口气,然后直直地躺在沙滩上看太阳。“看太阳的时候,眼睛会很不舒服,可是还是想看,因为它很神秘也很耀眼。”言锌感受到莫靖纾也躺了下来,便指着太阳喃喃到。
“人也是一样吗?”似问非问的语气,莫靖纾也抬起一只手,在空中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言锌的手。言锌你知道吗?跟你第一次见面时你的才气和美丽就吸引了我,可是那一次意外的晕倒和后来的绑架都让我觉得你是个背负着很多事情的人,你说过,你有你的理想要实现,所以我支持了姐姐对你的一切安排和提携。也许这其中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我不会怀疑我姐,我也不想怀疑你什么,所以我只是默默等待着,等待着在你觉得需要我的时候,向你伸出我的手。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儿的哭声,言锌急忙坐起来往后看,发现一个小男孩儿正茫然地向前走着,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小弟弟你怎么了?走丢了吗?”言锌走过去,用一口纯正的日语问那个小男孩儿。莫靖纾在她旁边看着她替那个小男孩儿擦眼泪的样子,突然觉得她有时候也挺像个小孩儿的。“是。”小男儿扭扭捏捏了一会儿,最后像是下了多大勇气似的才承认了。“呵呵呵呵,”言锌看着那小男孩儿拼命装出来的“大男子气概”,拍着他的肩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急,我们带你去安管处,你在那里应该可以等到来寻找你的父母的。”
莫靖纾看着那个得意洋洋地牵着言锌的手然后一脸傲气地看着自己的小男孩儿有点小小的生气,好好的二人世界被他个小毛孩儿给破坏了,想着要戏弄他一下,便一把把他拽在手里,拉着就往海边跑去,近海了又把他举起来,装作要把他扔进海里,吓得那小男孩儿不停地尖叫。“你干嘛吓他啊?”言锌跑过去把小男孩从莫靖纾手上抱下来,替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然后牵着他大步往前走去。
“生气啦?”莫靖纾紧跟在言锌后面,时不时用手指戳戳她的肩头。言锌本来想说什么来着,却被那个小家伙抢了先:“你不准欺负姐姐!”看着莫靖纾那副假装没听懂的表情那小男孩更火了,也伸出手指往莫靖纾腰上戳,然后两人就开始围着言锌躲圈圈,互相攻击互相戳。斜阳下,三个人的脚印重重叠叠。突然一阵海浪来,却又都没了痕迹。
从安管处出来的时候那小家伙拉着言锌的手用力地“啵”了一个,然后完全无视莫靖纾扭曲的表情冲着言锌甜甜地说了句“谢谢”,言锌被他逗得笑开了花。
“有那么高兴吗?”莫靖纾看着走了那么久了还时不时笑个不停的言锌,一脸郁闷。
“当然高兴啊,我们帮助了一个走丢的小孩呢!”言锌努力地收起笑脸,看着前方的海洋,“你都不知道,一个人走丢了是多么害怕。”10岁那年跟着迟穆山去伦敦时,她一个人在伦敦街头呆了两天两夜,甚至害怕到忘记要报警,那个时候的她,也多么希望有个人伸手救救她。而现在,她又迷失在自我的报复计划中难以自拔,尽管知道这样也许是错的,可是迷失了就是迷失了,在没有人把她就出来以前,她还得那么错下去。
莫靖纾看着看着大海发呆的言锌,感受着那双眼镜后面的悲伤和恐惧,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可以放心地靠在我的胸膛上,不在悲伤和害怕。低头捡起一块贝壳,莫靖纾把它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又把它放到了言锌耳边,“听到了吗?”言锌回过头,些许茫然。“它在说,不要怕。”
他在说,
不要怕,
......
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