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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紫血

洞内北道直通穴中深处,在这条不知通向何处小道的尽头,通片漆黑的空间仿佛巨大的瞳孔,正发出渗人的幽光。

“那里是什么地方?”方一凡望着洞府深处,对岳小毓问道。

岳小毓也和他一般,仿佛第一次一样,同样好奇的盯着那里,道:“那里是可以让你变强,甚至可能和妖虎抗衡的地方。”

闻言,方一凡似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看了岳小毓一眼,而这个时候,后者早已不知何时看着他,轻纱下的脸孔,似乎正在似笑非笑。

“这洞内深处明显不吉,你莫不是要拖我下险。”方一凡没有表态,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来。

岳小毓听了还得了,心道:我辛辛苦苦将你方一凡救起,在你昏迷的时候,日夜照料,你醒来连句感谢的话不说还罢,现在还怀疑起我来,我要是想害你,还用得着如此费工夫么?直接把你扔在妖虎口下就得了。

心里这般想到,她就欲起身动手。可转念一想刚才的灵药,都被方一凡给消耗的七七八八。此刻若是再生事故,他若受伤,躺在地上十天半个月,那岂不是自己也要赔上这十来天,还要照顾他吗?想到这里,于是狠狠的瞪了后者一眼,似乎在道:“兀那呆子,你好生生养着,等出来了,看我再怎么伺候你。”

方一凡被瞪得心里有些发毛,毕竟此女的手段,他不是没有见过,一想起胸下肋骨被打断时的痛意,心中便直打冷颤。可他性格却是倔强,可谓宁死不屈,明知岳小毓的厉害,可是在后者的一瞪下,倒也没有退缩。

“我怎么可能让你涉险,只是这洞府内处,需要一男一女为匙,以童子之身,阴阳调和下,轰开岁月之力,方能进的去。要不然,我自己去便是了,何苦要拉上你,说不定到时遇到金山银山,还得分你一杯羹。”岳小毓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她气的是自己如何身份,还要跟你这荒山小子费舌,笑的是这荒山小子,为人傻气倔强,真是个兀那呆子。

“不行。”方一凡最后咬牙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为报恩,即便是刀山火海,纵然陪你去了,粉身碎骨也无悔。只不过,你的身份,让我怀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座山,在这山中有宝?你缺少一个男童之身,却又偏偏遇上了我,这事情,未免太巧合了。”

岳小毓柳眉上扬,倒是没想到这自己口中的呆子,居然还有这等心思,她饶有趣味的看着方一凡,幽幽的绕着后者转了几圈,道:“兀那呆子啊兀那呆子,你让本大姑娘情以何堪。看来你在那个所谓阳城呆的久了,对外面的世界根本不了解。”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座上古练气士的坟墓,是我家用巨金买回来的消息。你看,这是什么?”

说完,岳小毓便从兜里拿出一张皮革,扔给了她口中的荒山小子。方一凡仔细翻开,原来这是一张地图,在里面清楚的勾勒了群山的位置,且有一座山峰上,写着一个宝字,他对这里地形熟悉,自然知道这写着宝字的山峰,便是此处不假。

方一凡将地图收好,站起身来,还给了岳小毓。

“这下你信了吧。其实我完全可以找别人的,只不过那天碰巧遇见了你躺在河里,便把你救起来了。”岳小毓把地图收起,如今古峰已然找到,这地图也没有了多少价值。

这不说还好,一说方一凡汗毛直立,他明明是在山头出遇的难,怎么就躺在河里了呢?

“你怎么了?”岳小毓见他神色有异,以为是他旧伤复发,脸上肉痛,便欲拿出那唯有几粒的丹药。

“没,没事。”方一凡摆摆手,勉强的笑了笑,“走吧。”

转身踏着洞内北道,向着洞府深处走去。

“去哪?”岳小毓一阵欣喜,一步跟上,明知故问的道。

里面走了不过十来丈,便一片漆黑。还好岳小毓有了准备,掏出一个火舌子,虽然不是十分的光亮,可在如此漆黑的地方,也能马虎的行走。也不知这条北路究竟有多长,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依然没有尽头。而且看着坡度,明显是蜿蜒向下,莫非这练气士果真有这等能耐,能把坟墓修在古峰之下吗?

方一凡本有了一丝急躁,可见岳小毓古今无波,似乎对这一切早已知晓,根本没有一丝的不耐。

“是了,她方才所说什么童子之身,破开岁月之力什么的,只怕她早就这样下来不知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方一凡也就释然。可那练气士听起来怪怪的,不知为何物,硬着头皮,在岳小毓严重鄙视的目光下,问了起来。

可能是岳小毓觉得两人在幽道间,若是什么话也不说的话,未免太没有生气。于是也没有缄口,反倒是颇为耐心的解释起来。她见识之广,根本不是常年生活在荒山的方一凡可以比拟,便把上古时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些,甚至其中还扯到了洪荒太古的帝岳。

方一凡原先以为,这帝岳不过是志怪里面的虚假人物,不料将这看法说出后,竟的到岳小毓更大的白眼,按照后者的话来说,这帝岳恐怕就真有其人,而且其血脉,很有可能流传至今,还未消失。

后来,方一凡自知自己纵然将家中藏书读了个遍,见识也无法跟眼前这个刁蛮女子相比,便静静听她给自己娓娓道来。经过岳小毓一阵唾沫横飞,精彩讲述后,他对于外面的世道,终于有了模糊的见识。

如果时间的流逝可以来个加速度的话,那么也许闺蜜间的谈话,便是最好的催化剂。诚然,方一凡一辈子也不可能是岳小毓的闺蜜,可是当两人之间有了一个话题时,再远的距离,在那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下,就想拉长的橡皮突然断掉,变成短短的一截。

正当岳小毓饶有兴致说的些什么的时候,一旁一路上不作言语的方一凡,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变故让的前者很是不解,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顺着后者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一扇光滑的石门,挡去了前去的路途。

方一凡蹙眉,刚想上前看能不能将之推开,不料右臂猛然传来一股大力,这左脚才刚迈出,就被拉扯的倒退几步。

“你找死啊?”岳小毓柳眉倒竖,看样子是动了真怒,大声讹道。

方一凡不知是何意,他本是好意,觉得自己是男儿身,力气大些,便去推开那门,不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刁蛮女子不谢也罢,倒冲自己发怒,他虽然脾气大好,可是也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那门上有极其厉害的禁制,你一旦碰到,便会引发其内三万七千绝阵,凭你凡夫俗子的身体,顷刻间就会魂飞魄散,到时便是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你不下。”岳小毓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激动,见他脸上有了不快,便和声解释道。

少年便是少年,恨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她这么一解释,方一凡才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看了看她一眼,可又偏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听她说的样子,这门煞是厉害,又暗暗对那上古的练气士忌惮起来。最后在后者的示意下,往后退了几步,不再向前。

“等下我叫你的时候,你就赶紧上来站在我身边,知道不?”岳小毓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沓符纸,站在门前三尺的地方,背对着方一凡道。

方一凡应了一声,便听见岳小毓似在嘀咕,不断的念些繁冗的咒语,且手指不断的变动,似在掐诀,但由于站在她的身后,隔着一袭蓝衣,并不能看的真切。

未几,这里仿佛有了风眼一般,只见岳小毓一身青丝无风自动,蓝裙舞动,如若女神。其身后的方一凡,何曾看过这等诡异的画面,只是这身背影,让他想起了阳城之中,与自己一同长大,两小无猜的方少姬。想到自己这般遭遇,不知方少姬现下如何,心中伤感,一时间跃然于纸上。

“妖法万天,乾坤归位”

岳小毓的一声轻喝,把方一凡从日梦中拉回现实,他抬头看向了前者的方位,就在这时,那石门仿佛受到了牵引,竟爆发出万丈霞光,把整个漆黑甬道,照得无比透亮。

那金光之强,便是蓝衣的岳小毓被其笼罩,也褪去了蓝色,披上了金装,犹如纯金雕塑一般,看着看着,他不觉愣在那里,他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前者对他大声的呼喊。

“方一凡,你愣在那里干什么,速速来到我身边。”

岳小毓冲着发愣的方一凡喝道,这时候,他才猛然惊起,便在这金光中冲到前者身边。

“阴阳交血,四域游离”

岳小毓快速掐诀后,快速切破手掌,方一凡觉得手中一同,掌中也被切了一刀口子。说也诡异,这两人流出的鲜血并不落在地上,只漂浮在半空中,融合在了一起,快速的旋转起来。

就在这时,那散发的万缕金光,如同褪去的潮水,迅速的聚合在石门前,在甬道重新漆黑的刹那,化作一只金色的巨掌,散发威严的同时,呼啸向二人拍来。以掌和人的距离,这两人,根本无法脱生。

不过,那快速旋转的二人鲜血,在巨掌袭来的那刻,终于停住旋转,化作了一个丈大的太极图形。诡异的是,这太极图并非一黑一白,而是一紫一蓝。

这紫蓝太极图散发出两丈幽光,将方一凡和岳小毓笼罩在内,霎间幽光消散,二人身影和那太极图蓦然消失。那巨掌检漏,打在虚空,顿时半方空间塌陷。若这二人不是及时消失,只怕是金身,也得在此掌下成了烂泥。

“他身上的血液,竟然是紫血!”

一道余音在甬道响起。没有了击杀的目标,那金光所化的巨掌,唯有将那岩壁当做怒火发泄的对象。只听得阵阵轰鸣,无数黑岩洒落后,金光巨掌也缓缓散去,化作点点星光,重新融入了石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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