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骆家兴又有好几次去过陆小兰的寝室,都是周末的,是一个不挑明的契默,以后她要什么书看,首先是保证小兰的需要。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个事情也是同样,骆家兴还自认为人不知鬼不觉,但这个消息已无缝不钻地传到了家里去,骆家兴与那陆司令的女儿谈上了恋爱。当然做父母的也暗暗为他高兴,好像定好了媳妇不日就可进门。
在“十一”放假前的最末一个工作日的下班后,母亲向骆家兴说:“今天有点菜,要不你叫人家来吃顿饭,算是非正式走动,也好让我看看那个陆什么的女儿长得怎么样。一个人到节日里是很寂寞的。弄不明白陆司这么年轻好退休了?女儿出稻了。”母亲记起了这个司令还年轻得很。
“这是一阵风,陆司令家里负担重,是照顾性的病退,目的是子女顶替,现在有这么好政策利用一下,主要怕等到正式好退休年龄了政策要变。”骆祥森解释说。
“你以什么的名义叫人家吃饭?人家一个姑娘家平白无故会到你家来吃饭吗。”骆家兴想不到他实际行动的进度远不如家里的父母们想得快,他是意想不到母亲会冒出来叫她来吃饭的。
“厂里人的风都吹到我的耳杂上了,在家里还有什么好隐瞒啊。”骆家兴的母亲说。
“哪有啊,香米花也没的,只不过为了借书闲谈了几次。旁人也真好事,一天到晚没事做,专喜欢捕风捉影的事来做做谈资。”
“有也应该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年轻人到一定年龄都是要男婚女嫁的,这是几千不变的事,传听空气浓反而好,旁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了,别人也不会给她做介绍了。”母亲自认为在儿子面前也嚼出一些苗头来。
“你也别拌搅了,让他们自然处置,自由发展,边打边相,有样子了,你准备出钱就是了。”骆祥森说。
“你老浮尸,家里事哪一件不是我在操心啊,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儿子的事,适当时候你出面与对方父母亲打打叫呼。做父母亲闷不作声,还当我们存心是想白插鸭蛋,我们可不是这种人家。”母亲是越说越离谱,像是大局已定,差不多是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说起来,我跟陆司令还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在工作上一直很支持我的。每年过春节探亲回来他总带些家乡土特产来,麦粉皮卷和自制米酒什么的。唉,要想接亲家从来没有想过的,路隔千里的,谁知道会出来子女顶替这一政策。”骆祥森悠悠然然回忆与陆司令的友谊。
“那是礼尚往来,他探亲去前我们也总备些这里的特产让他带去,什么笋干,鱼干,是肉价钱换咸菜钱。”骆家兴的母亲顶着跟他父亲说话。
“烦死了,烦死了,要你们这么费心干吗?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骆家兴进了里房,一头倒在床上,父母的几句话反而搅得他心烦意乱,想不到是悄悄的培养尚未成熟,外面已是风雨满城,这样事情往往会是恰得其反,担心的是她本人是否有听到什么风声,不妨到厂里去溜达一下,或许来个‘不经意’的邂逅,搭上一句,她有魄力不定期家里吃饭呢?注意一定,就立刻行动,床上起来三步并作二步走,来到厂内在靠近她寝室前徘徊几趟,是悄悄的,他笨拙的举动,早就被门卫看得一清二楚,那个门卫也是住厂的,骆家兴有几次在小兰地方坐得晚,他是知道的,他过来就轻描淡写地对他说:“小兰今晚被他的师傅叫家里去吃饭去了,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回来的。”这个死老头前半句说的是事实,后半句似乎是故意嘲讽他的,言外之音你想等她也白等。
小兰说过,二个老会计都是她的师傅,会是哪一位师傅来叫去的呢,那个科长会计为人实惠,子女都成家立业,鳏夫多年,独居生活。虽然他知道她心底里是拜科长为师傅的,但他来叫小兰吃饭去可能性不大,倒是那个老出纳师傅有点花头百出,每当小年轻在财务科有想同她搭讪几句的,他总扮演‘保护’人的身份,出一个什么理由来打岔断她与旁人搭话。骆家兴就不至一次碰到这样的顶子。被那老出纳师傅叫去吃饭可就不妙了。不是老朱出纳会吃窝边草,是他有个儿子也是适恋的年龄了,是老朱出纳想做爬灰佬。——骆家兴这样推理着。
骆家兴是被门卫吃了一记闷棍,身如一只负梨的牛低着头,也不知是费了多少时间回到家的。
“我当你人在里屋的,一眨眼功夫不见你的影儿,已经是吃饭时光你人到哪里去了,吃饭,吃饭。
外面说得这么像,我当儿子很有能耐,今天多备些菜,原来还没把握将她叫过来。”母亲不知趣地在他面前叨唠着。
“你有完没完,你有此好意,你去叫。”骆家兴是无角锄头冲了他母亲一句。
那天家里的小菜虽也不错,而骆家兴是感到特别乏味。但想起做母亲的也是好意,就强打精神,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快。但到了晚上躺在床还是胡思乱想,睡不好觉。
世上的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第二天上午骆家兴去侦察一下小兰在不在,她是毫毛无损在食堂的水斗边洗衣服,她看到他有点惊呀:“节日里没出去?”
“没啊,周围是熟悉不过了,熟悉的地方是风景也不为风景了,路远的三天假期还不够呢,再说也没有远行的习惯。”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蛮经典的,你熟悉我可不熟悉的。你说说对陌生人来说,这里有啥地方好玩的。”
“让我想想。”骆家兴捋了一下手指,一,二,三。说:“至少有三处可值得一游的,海边,水库,和窑坑。”骆家兴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请分别细说。”她说
“海边吗,你没去过,电视里也见得多了,要我口头描述不如电视画面了,那身临其境才有另一番真实的感受;水库与大海壮观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有一付宁静的美,水库是类同的,你不会没去过家乡里的水库。窑坑吗倒是这里最特色的风貌。”骆家兴细细向她介绍。
“窑坑是啥样的,没听说过?”她问。
“窑坑顾名思义是挖窑泥后废弃而成的,窑泥也叫陶泥,黄色的,黄得很纯,是典型的土黄色,这土就这一带才有,土长在山脚下很深的,得在地面下去七八米才可能有,取过陶泥后形成的窑坑日后人们用来洗衣,淘米,洗菜,也是夏天儿童嬉水的好地方,成了天然的游泳池。浅水的地方会出一些水草、芦苇和野茭白,当冬天来临的时候,又逢是好天气,深水的鱼会偷偷游到浅水的地方来晒太阳,哼,这时候很可能有一个木偶一样的人向你走来,用橡皮做成的裤,袖子。象要去潜水一样的,你这样想有点猜对了,他只不过是半身潜水,不用询问的,你接下去观摩就是了,他一跃跳进窑坑的浅水边,手拿竹杆,狠命地向水中打去,以人站着为圆心,作扇形迅速扑打,再跨越向前,又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你以为这人大脑不正常的,那你是大错特错,接下去你就可看得一目了然。当他认为是差不多的时候,他迅速丢弃竹杆,向水草和野茭白地方走去,伸出双手,向水中的丛草根摸去,当手露出水面必有收获,你可能起初没看到腰背上还绔着小鱼筐呢,当一条条鱼放进里面去时,你会全明白他的捕鱼的独到之处。自从造好水库后,聪明的人把许多水深的窑坑串联起来,死水变成了活水,那水面上的感觉只有当你坐在竹排上才领受得到。窑坑边有竹排可以借租,可以水上一游。”
“那你下午陪我去。”她说。在骆家兴的介绍下,不免小兰同志的误解窑坑是一个良好的游玩胜景。
九九归一,这是骆家兴最最期望她说的一句话。他俩约定中饭后出发去窑坑游玩。为避门卫老头的耳目,特意在厂外碰头,由于此行的目的地明确,路又不远,很快来到了上游段的窑坑处。有几户人家就在窑坑边的,差不多是屋门前,停着几付竹排,竹排主要用来载货的,由于窑坑串联后与通向镇上的直河打通,到镇上去采购东西和出售自产农作物都是竹排运输的。他们借了竹排,主人很不放心问了有几个人,会不会游泳,要不主人随驾,只多五元钱,倒不是骆家兴不啥得几元钱,有主人在多一个说话不方便,并叮嘱不要划到窑坑中心行驶,有的地方坑过深,槁子支不到底。
在排上支起一顶遮阳伞,陆小兰在前坐在一把木制摇椅上,骆家兴在后用力把槁子一撑,竹排徐徐向前驶去,小兰情不自禁地轻声哼起电影流行歌曲;“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她嫌骆家兴竹排划得太慢,没有青山两岸走的感觉。骆家兴解释说:“那是指顺流而下湍急的水流中行驶的竹排,现在是中秋季节,如同死水,不过这样最好,回来时也差不多这付样子。”
“我是当了千金小姐,尚有阿福小书童相随,现在感觉真好。”小兰打趣地说。
“只要小姐高兴就好,小的回去可在老爷前领偿了。”
“你想的倒美,老爷知道,非把你做了不可,你是居心不良,有拐骗本小姐的嫌疑。”
“那如果小姐愿意的话就算不上拐骗了,小姐也不是七八岁的儿童。”
小兰起身转背欲向骆家兴动武,脸上佯作严厉,骆家兴急忙说:“不要乱动,乱动是有危险的,那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失去平衡落水有危险不说,人至少变成落汤鸡了。”
经骆家兴这么一说,小兰一时也使不出对付的良策:“好,等会上岸找你算账。”
虽然没有青山两岸走的感觉,但看水底倒映的蓝天白云纷纷向后退去,不时有几条小鱼也来凑热闹,在水面上打一个水花不见了,随着骆家兴的槁子起落,‘拍搭’一声,在岸边的浅水边野茭白,芦苇丛中惊起了几只白鹭,可谓是‘竿打黄茅雉惊起’;‘晴空一鹤排云上’意境。
由于骆家兴的操槁水平不高,往返一趟后时间也不早了,但下午他俩玩得很尽兴,并约定明天到海边去游玩,在海滩上去捉红钳蟹(书名叫招潮蟹)。但是第二天在约定碰头的地方等不到来人,骆家兴焦急地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她匆匆迎面而来,
“是昨天累了?起不了早?”骆家兴问她。
“不是的,是老家来了人,我今天不能出去了。”她说。
“谁,是你的父母亲来看你来了?”
“不是,是客人。”她说,但有点疑迟。
“喔,客人,那同客人一起去玩好了。”
“那不好。”
“什么样的客人?那么稚嫩。”
她红着脸:“是我的表哥,出差到县城里,顺便横过来看我。”说着她迅速离去。似乎在掩饰什么。
“喔。”表哥,这不速之客的表哥坏了骆家兴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