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森哥,哥,手杖找到了。”骆家兴一家人随着叫声望去,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飞奔而来,一看就是与他们接触最近最多的阿华,他的手高高举着一枝手杖,以示他的叫声能引起骆家兴他们的注意,气喘吁吁地来到他们前面:“这个四活鬼,拿东西也不招呼一声,是他拿走的。”
“喜欢就他拿着,你何必这样当真,权当是老人给了我们,我们又送给他好了,家父在这里这么多年也多亏众弟兄的照顾,我是伸足不出,以后骆家兴他们有出息的话要好好感谢你们。”骆家兴的父亲骆祥森说的是真心话。
“哎,祥森哥,话不是这么说,师傅总有师傅的道理,况且师傅还送了红包,这袁大头我是见都没见过的,不过这手杖倒不是我查到的,你想想,要是存心懒着,我是没有这么快好查到的,是四活鬼惶惶不安主动拿出来的:‘大哥,我闯祸了,你看,师傅的手杖。’”
“我是瞪起凶眼,说实话,我是老大,下面三个都怕我三分,对他说:‘亏你做得出来,塌我们几个做徒弟的台。’
‘我是打算把它改制一枝小秤用用的,刚才发现手把上刻着八个字。’”
“你们看,这手杖是非你们亲人拿着不可。”阿华说:“他也没面子当面交还你们,还是我跑一趟,幸亏你们还没上车。”
骆家兴好奇弯下腰看过明白,手把边隐隐可见笔力遒劲,字体娟秀八字“非亲不传,异姓不祥。”
“喔,那是非我们拿着不可了。爸,你也看看,有这八个字,其他人拿着是像拿着烫手山芋非得放手不可。
有这八个字,骆家兴的爷爷的用意是很明了,想要使手杖非落到亲人的手中不可,这样反而觉得此手杖更有神秘感,这神秘性激起了骆家兴极大的兴趣,设想回家后对那一枝魔手杖好好研究一番。
回家后除上班时间外,骆家兴一股儿是倒腾这枝手杖起来。整根手杖材质是红木做的,手把是一龙头翘首,雕刻精美,把龙刻活得惟妙惟肖,手把下杆子有能转动二十八个方块字是紫铜铸的,如同七个指环,每个指环有四个字,指环又是四片四分之一圆形片牙扣而成,每旋转90度有一活动弹子定位销定位,单凭材质这手杖是值点小钱的。说是祖传的,骆祥森是作了否定。那只能确定其爷爷是为应付旁人所问,手把上八个字是怕手杖旁落外人之手所刻,起一个恫吓作用。
二十八的魔方字,他小心翼翼抄写来做了二十八张小卡片,四字一行排列看似死的,按旧式读法从右至左,
最上端的一个指环四字是:日,梅,虎,东。
第二指环:月,松,跃,南。
第三:天,枫,龙,西。
第四:地,楂,腾,北。
第五:山,竹,凤,中。
第六:火,有,飞,发。
第七:土,节,集,白。
对这二十八个字像研究易经一样细细研究起来,最挑眼的是刚重新流行起来的麻雀牌中有东南西北中发白这七张牌却好在里面,原来已经转乱的经这七张麻雀牌的提示,居然很快复为原始状态,(骆家兴认为),这样竖直可见排列所形成了七字一组是:“日月天地山火土,梅松楂枫竹有节,虎跃龙腾凤飞集,东南西北中发白。”这样排列后,骆家兴有信心确定是不会错的。但这些字正确的含义是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最初几天,全家人还默默等待他的好消息,寄托那手杖里发现秘密,能指点无尽的宝藏,一星期过去,不问他,让他安心研究,二星期过去了,骆家兴的母亲稍稍发话了:“家兴啊,你看了怎么样啊,这里面可说些了什么?”
“没这么容易的,总有一天能识破的。”自己为自己打气。
一个月过去了,日思夜想,各种办法都想遍了,买来放大镜,对那手杖的角角落落,上上下下都照过。发现不了有什么异常。
那天他突然有了一个灵感,高兴在床上跳了起来,“有了。”上午他先在科室里放点空气:“今天人有点不舒服。”到了下午他取了一张出厂单,外出事由是求医,由于平时一钉一眼的老实人,科负责人当然是大笔一挥‘同意’。同时向厂医务室领了一张求医特约单,向镇上的医院进发,但也忘不了真正的目的,带上那一枝手杖,手杖是用报纸包着,怕被人笑话和引起路人的好奇,在街里买了一包上档烟,来到了医院,医院的一般规律是上午忙,下午空闲,他知道只能是在空闲的时候还可有点商量余地,挂了一般的内科,因心中有鬼,来到医生面前,毕恭毕敬摊开病历卡放在医生面前,医生那时正空闲中,一阵倦意困身,有气没气地淡淡一问:“小年轻,有什么不舒服?”
“医生我咳嗽有段时间了,老是不好,晚上好像有时感到有些低热,我想做一个胸透,”
“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有余了。”
医生瞟了一下病历卡,断定原来未来看过的,就说:“为何不早些来看?”一边开始龙飞凤舞记录病人的自诉。
“我们有厂医,我在厂医地方配过止咳病,不见好转今天再来医院。”
“厂里有厂医,表面看起来是放便了不少,实际上是弊多利少,弄不好反而耽误病情。”
“嗳,嗳,是这样,是这样,这位医生说得对。”骆家兴乘机奉承他的看法。
“那先做一下透视,透视过后再看情况配药。”医生说。
“对,对,那样能对症下药,厂医地方配药如同药店里自己买药吃一样的,盲目的。”
“我看一个厂是一个小社会,厂长是小社会里的小皇帝,这皇帝说好当也好当,说难也难,厂里有医务室;托幼所;原来的初高中文凭不算数,要重考,厂中又要办补习班,要聘请退休教师来辅导;职工家里吵家闹离婚要调解,遇到烟鬼,酒鬼,赌鬼的职工的工资不拿到家里去的要厂部代扣工资家里生活费;厂里又要有图书室,阅览室,电视放映室,系统里有体育比赛时要组织蓝球队,乒乓球队,文艺汇演时候将到,又要组织文艺队,排练节目。正是包罗万象的,哈哈。”那个医生发了一大篇的高论。
“是,是,我们做职工倒没想到,还是你体谅厂长。”骆家兴装出一付唯唯诺诺的样子。
“小年轻,你年纪还小了,当然不会想到这些。”医生得意地说。
那个时候他的透视申请单也开好了,‘刷’一声从一本申请本上撕了下来,骆家兴来到了透视室,进去,一边递上一包烟对做透视医生吞吞吐吐地说:“医生,我同你商量一个事。”说着就停顿下来。
看骆家兴没有下句,他不耐烦说:“商量一下,想调包一下是不是,揩公家油。”医生接过骆家兴的烟后,自认为明白了骆家兴的意思。
“是,是调包一下。”骆家兴是采取循循善诱的法则。
“那要调包的人呢,透视又不贵的罗,你给我一包烟,透视也只有一包烟差不多的价钱。何必呢?”
“是这样的,我要调包的是一件东西,我手中的一件东西。”骆家兴剥茧抽丝地一步步向那位透视医生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这就怪了,这多年做下来,这样的事还碰到第一桩,什么宝贝东西,卷开来看看?”医生也被骆家兴弄得好奇起来。
骆家兴小心地卷开报纸,呈现出一枝手杖来,医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带着疑惑抬头看看骆家兴,意思说是这件东西?
骆家兴向他介绍说:“这枝手杖是祖传的宝贝,因我祖父死得突然,没留下一句话,现在只知道是件宝,但不知它值钱在什么地方,从外表上看,杆子是好木做的,有铭文这点与众不同外,其他看不出什么来,无奈之下,想探视一下它的内部是不是嵌有好宝物。”
“这有点难,硬木X光线也很难穿透,透视木头那倒从来没有干过的事,稀奇,稀奇。”医生说。
“医生想想办法,老医生办法肯定是有的。”骆家兴竭力捧哄他。
“只能是加强的试试,我也上你的当,拿人家的手软,只能试试而已,有用没用不关我的事。”
“那当然,那当然。”
“是透视全‘身’。”
“是这意思,最好全‘身’,彻底些”。
“你拿好。”
两人在暗房里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事,一头透视下来,医生说:“里面没什么啊,换一头。”
骆家兴原以为在杆内部能发现它的秘密,看来也是落空,换一头最终可想而知是一杆子通到底,全根杆子除七个指环是明显的金属部位,其他内部均无嵌有其它金属器物的。
“好了,好了,我也与你一起倒霉,受这么强的X光照射,要发财恐怕时机还未到吧。早知这样,我是不应接受你一包烟。”医生埋怨着。
骆家兴在事实面前也无话可说,来的时候是信心实足,现在是无精打采。只得认输认命,懒洋洋地重新把手杖包扎起来。
“来,让我也仔细看看手杖是一些啥字。”医生装很有学问地侧着头,拿出看X光片的架势,慢慢地边看边转。“你说没有一点秘密,也很难说,为什么有这些字,这些是代表什么?”医生也有点好奇性。
“为此就不死心,来这里要你帮忙了,很不好意思。”骆家兴也乘机随和他。
“没什么,空着也空着的,这是镇上的小医院,在县城里大医院那可不行的。最多是对动物园里的动物做透视听到过,透视这个东西,说出来怕牙齿要笑掉好几颗呢,莫不是想发财想疯了。”
骆家兴出了医院的门,走在路上心是沉重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堂堂的团干部书记,却也装病外出办私事,而且还花公家的钱对手杖做透视。“阿呀,要命啊,那个内科医生还等着看我的透视报告呢。”他忽然想起了作假的始末:先挂内科要求透视.....。这样又急匆匆回到了透视室,要透视的医生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天,填一下肺部透视情况报告单,那透视医生是上了骆家兴的贼船,被牵着鼻子走,苦笑着,在报告单上写上:“两肺清晰,未见异常。”骆家兴拿着这张报告单像小学生拿着成绩报告单递给家长一样递给了内科医生。内科医生说:“报告的内容是写在你脸上了,我看都不用看了,是这样吧。”
“不亏是老医生,了事如神。”骆家兴又哄哄他,那时候内科医生骨头轻得冒青烟了。
倒是骆家兴所谓的研究走进了死胡同,算是文物,也勾不上,绞尽脑汁头都想晕了,还是没一点头绪,时间一久,自己也渐渐泄气了,最终不得不折戟沉沙,偃旗息鼓,暂告结束,将手杖包扎后束之高阁,时间一长那事也渐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