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歇笑着看她的表情,突然又有一个新发现。
这个新发现就是:其实女孩子惊讶时的表情也很可爱。
叶不歇慢慢的把跌落在腿上的口琴拾起,小心的抚摸着。
叶不歇怎么突然能动了?
口琴何时跌落了?
又是谁点了朱颜颜的穴道?
方才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颜颜当然知道,只是她此刻已无法言说。
她直到现在也不能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方才叶不歇突然嘴角抽搐,口琴自然便从口中滑落。
这本是极其寻常、极其普通的一件事。
不过这件事在朱颜颜眼中,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因为这滑落口琴的一头,竟然准确的打击在叶不歇左肩的一处穴道上,而且,打击的力度刚好把左臂上的穴道给撞开了。
所以,在口琴滑落的一瞬,叶不歇的左臂已经可以舒展自如了。
可是,另朱颜颜惊讶的远不止此。
车厢内,叶不歇的左臂最靠近朱颜颜。所以,当叶不歇的左臂穴道被撞开后,他便即刻用左手的中指点中朱颜颜的穴道。
这一招不能不说很绝妙,很精彩。
而其实,虽然叶不歇这一招机关太过出人意料,但朱颜颜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真正另朱颜颜深感惊讶的也正是此处。
叶不歇出手的时刻,恰恰就是朱颜颜刚把瓜子磕开的时刻。
而这个时刻,也恰恰就是朱颜颜发应最慢、最迟缓的时刻。
而且,叶不歇出手也实在太快了。
快到让你不敢相信。
这几方面若想独独做到其中之一,已实属不易,何况把他们都一同做到。
这的确也得靠些运气。
叶不歇还在摸娑着手中的口琴。他仿佛很珍惜这个口琴。
也许,这个口琴上深藏着他的一段往事。
马车还在继续的前行。
车厢内依旧颠簸。
细细听来,竟然又有响亮、干脆的磕瓜子声。
这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
只不过,“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事情依旧,人却换了。
叶不歇已不知何时收起了口琴,此刻正抓起朱颜颜的瓜子,在慢慢的磕起来。
朱颜颜瞪着他,睁大眼睛瞪着他。
也不知是因为被点中穴道而气恼,还是因着自己的瓜子被别人吃了而生气。
车厢里的瓜子壳又多了一堆。
自然是叶不歇磕的。
朱颜颜突然道:“你就不怕瓜子里有毒?”
叶不歇把一个刚送到嘴边的瓜子放下,笑道:“如果这瓜子中有毒,你认为我还会吃吗?”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瓜子中没毒?”
叶不歇道:“这是个秘密。”
朱颜颜瞪着叶不歇许久,突然笑了。
她的笑声还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甜美。
她的笑颜也仍然是温柔的,仿佛比春风更动人。
她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朱颜颜笑道:“佩服,佩服。”
叶不歇把手中的瓜子放在一边,眉毛微微上扬,也笑道:“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这才是叶不歇。叶不歇是真正懂得尊重他人的。
所以,在与他人谈话时,你也要注意不要吃东西哦!
朱颜颜眨了眨眼,道:“你方才的表演实在太精彩了。”
这句话自然不是实话。
但它也不是一句假话。
而且,叶不歇很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不歇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我的运气好一些罢了。”
事实上,运气对人的生活的确有很大的影响。
比如,有的人为换零钱而去买彩票,结果却中了大奖!他的运气就很好。
还有的人为买彩票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结果却一无所获!他的运气就很坏。
而叶不歇自然就属于运气很好的那一类人。
叶不歇又接道:“经过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有两个教训。”
朱颜颜道:“哪两个?”
叶不歇道:“第一:不要相信像我这样的男人说的任何话。第二:不要总在没事的时候磕瓜子,因为,它有时会耽误事。”
朱颜颜笑道:“我现在都记住了,可以后还能有机会用上吗?”
叶不歇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朱颜颜诧异道:“看我自己?”
叶不歇点点头,道:“我问你,点穴的那个人是不是一直跟在马车附近?还有,究竟是谁出钱要‘若耶溪’追杀我?那白衣女子又是什么人?”
朱颜颜听了,“噗哧”一笑,道:“我哪里知道呀。”
叶不歇突然看着她,仔细的看着她,看得朱颜颜都不禁有些脸红。
叶不歇笑道:“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并不是个君子。”
朱颜颜的脸更红了。
叶不歇又接道:“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说‘不知道’这三个字。”
朱颜颜突然也闭上了眼,幽幽道:“既然落到你的手里,就任由你发落吧。”
叶不歇笑道:“你以为我做不出那些事?”
朱颜颜慢慢把眼睁开,眼波朦胧道:“你当然能。我一直想方设法谋害你,方才还那样取笑你……你,你没有理由不羞辱我一番的。”
她又接道:“其实,你如果那样做了,我心里也并不恨你……”
她的话突然停顿了。
因为叶不歇的手已慢慢伸向她的胸前。
叶不歇一直在注意她的面部表情。
朱颜颜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叶不歇的手指已经碰到她胸前的衣服。
衣服上有纽扣。
碧绿的衣衫,雪白的纽扣。
在朱颜颜略微挺立的胸前,更显诱人。
叶不歇的手指已触摸到纽扣。
朱颜颜的脸突然又变得通红起来。
叶不歇笑道:“你怕不怕?”
朱颜颜满脸羞涩,喃喃道:“我还是个孩子,这是第一次,希望你……”
叶不歇打断她的话:“你当真不说?”
朱颜颜呼吸急促道:“我不知道啊?你叫我怎么说?”
然后她的脸上就写满了惊讶与不信。
马车一直在向前走。
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事发生。
朱颜颜问道:“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叶不歇坐在车厢内,淡淡道:“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
朱颜颜笑道:“我还真以为你会那样做的。”
叶不歇望着笑靥如花的朱颜颜,喃喃道:“也许,我的确是个呆子——不折不扣的呆子。”
朱颜颜突然大声道:“不,你不是个呆子!”
“那是什么?”
朱颜颜很严肃的说道:“你是君子,一个真正的君子!”
叶不歇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真的不肯说?”
朱颜颜歉然道:“我不能说……因为,这是‘若耶溪’的门规。我若说了便活不成了……”
叶不歇一笑,柔声道:“那你就不要说了……”
他的手又伸向了朱颜颜。
他把朱颜颜的穴道给解开了。
叶不歇又接道:“你好自为之罢……”
然后车厢内就只剩下朱颜颜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