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伯爵急匆匆的赶到了阿隆索侯爵下榻的府邸,侯爵已经在会客室里等候了。“病情怎么样了?”侯爵挥手免除了卡莱尔的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有更多的人病倒了,病因还没找不到,也没有治疗的方法,现在很多人还在发烧,城里的医生也全部征用了,已经向塔脱大教堂的主教报告了这个情况,主教答应立即从血盟在帝国的分支机构那边申请指派懂魔法的牧师过来支援……昨天还死了几个人,我下令暂时封锁了消息。不知道会不会跟那些魔法师有关?”卡莱尔伯爵有点忐忑的问道。
“是不是跟那个有关,我们还不清楚,暂时也别去胡乱猜测,各地出现点疫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抓紧治疗生病的人,尽快把疫情控制住。另外,那个抓到的犯人问得怎么样了?”
“昨天马上审讯,没有问出什么,负责的治安官报告说,那小子已经神志不清了,暂且先把他关押起来。”卡莱尔伯爵躬身接过侯爵递过来的奶茶,侯爵会客前已经吩咐下人不得打扰,“幸亏您府上那位随行人员的聪明机智,不然不知道要让这小子潜逃到什么时候。”
“不要再审问了,这个案件现在算是水落石出了,这两个人参与到‘游魂’试图颠覆帝国的阴谋里,事实证据俱在,尽快结案吧,”侯爵沉吟了一会儿,坐在会客厅的熊皮靠椅上,“亨利王子将于三天后抵达塔脱城进行巡视,一个是疫情要抓紧控制住,另一个是这个案件的影响也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特别防止在这个疫情发生的时刻导致谣言四起。要尽快处理好这两个事情,我不希望因为这两个事情影响王子的行程,影响塔脱城稳定的形象,这你应该明白!”
“在下明白,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我会让治安官尽快结束此案上报帝都……”
“不是结案上报帝都,而是马上行刑,不要拖泥带水,城主阁下,”侯爵挥手打断卡莱尔的话,“你我也算多年故交了,有些事情涉及到帝国的上层,有必要让你知道,帝国很少安排王子出巡,这次是牵涉到储位之争,亨利王子立功必定心切,想借出巡之机做出什么轰动的事情很正常。塔脱这个案件是陛下亲自过问过的,给我们的时间很紧,信息也很有限,能办到现在这样很不容易,但你我都清楚,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去挑刺,用心去挑,总是可以挑出一大堆的,你觉得呢?”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侯爵没有说,亨利王子的弟弟也就是他最有力的竞争者威廉王子对侯爵的女儿伊莎贝尔一直情有独钟,侯爵对此事也是极力促成,他不想在这种时刻出现任何意外。
“在下马上去办,那个杀了人的武士,血盟长老会之前已经审查过,并且核准执行死刑,后来这个武士还招供自己杀了另一个贵族,我马上吩咐下去,这个就当做是当时我们实施计划的一部分,查无实据,撤回再次向血盟长老会提出的申请,随时可以行刑。只是那个子爵,他潜逃的家人可以进行通缉,但是行刑的话,毕竟是贵族,要经过帝都徽章委员会的审查,如果先予行刑怕是有点不合适,还是得请阁下示下?”卡莱尔伯爵当然明白,政治上的东西眼力价很重要,站好队更重要,侯爵在帝都据说影响力很大,尤其是他也算是皇室姻亲,对泰哲大帝的影响力也很大,何况在这个事情上自己跟侯爵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我下来之前,陛下当着几位大臣的面授予了我临时处置的特权。现在已然查明的证据事实俱在,爆炸案造成的巨大损失有目共睹,阴谋涉及到的魔法阵也被我们找到一部分,虽然徽章委员会的审查结果还没有下来,但通过是必然的,我们只是为了平息民怨,化解爆炸案及其后续越狱等事情带来的恶劣影响,把行刑日期提前了,不会有人去问,更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那涉及到那个魔法阵的事情怎么处理?是不是要把我们查获这个魔法阵的事情写详细一点,毕竟在侯爵您的指挥下挫败这么大一个阴谋,这也是一次辉煌的胜利!”卡莱尔不失时机的奉上一个马屁。
“那不要写的太夸张了,涉及到魔法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插手的,把这些事情交给血盟长老会那些老头去头痛吧,我们收集到的只是魔法阵的残留,只要如实报告就可以了,特别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施展了魔法,什么性质的魔法,就不要自找麻烦了。”
“那……绑架您府上随行人员的事情要不要写进报告里面去?”绑架发生后,侯爵一度气急败坏,后来也不顾整个计划是否会受影响,直接命令那个赤旗军武士前去解救那个被绑架的随行人员,傻瓜才相信这只是个普通的随行人员,侯爵在其夫人去世后不甘寂寞也很正常,卡莱尔以己度人的想。
“那不要写了,就写你们安排的马车配合整个计划吧,事实上你们也安排了嘛,只是事情比较凑巧而已!”一提到这个侯爵就有点生气,女人为什么都这个样子?尽捣乱,一点都不顾全大局!
……
雷蒙迷迷糊糊之间,铁盒子的天窗再次打开,从天窗上送下来一个人。“雷蒙?!”传来瑞奇曼惊讶的声音。雷蒙一下子惊醒过来,是瑞奇曼!这个无耻卑鄙的小人!雷蒙扑了过去……
等到两个陷入疯狂的人都打不动的时候,已经都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像两坨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喘息。雷蒙发泄完所有的愤怒,已近乎虚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过了很久,雷蒙近乎梦呓的问道。
“活着……为了活着!你不明白吗?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你才懂得活着有多重要……所以罗西克提出来的交易,我很乐意地接受了。等死的那段时间,我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能活着,还有什么不可舍弃的?”昏暗的光线下,分不清瑞奇曼是在苦笑还是在冷笑。
是啊,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在这个可耻的交易之前,瑞奇曼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瑞奇曼要照顾到他这颗脆弱的心灵,拒绝这样诱人的交易?!雷蒙是真的在苦笑,幼稚的是自己,轻信的是自己,而瑞奇曼只是在挣扎求存而已,自己只是这个交易的一部分,也许在瑞奇曼眼里,自己一直只是个货物,准备出卖的货物,跟货物发生的交情,怎么样也谈不到信任与道义吧!“说说你们的交易,你们的计划吧?”看看我是怎么样像小狗一样围着别人的鸡毛掸子瞎转的!
“我懒得说!你以为你是谁?贵族天生就比别人高贵,别人就都要听你的吩咐,所有人都要服从你的意愿?我不欠你什么,雷蒙,我甚至帮你逃出了这里,是你自己蠢笨再次被抓住!”
是啊,瑞奇曼说的没错,是自己的轻信再次害死了自己,需要责怪的只有自己,“我想搞明白我身上的事情,死也要死个明白,你跟他们说的我跟那个什么‘游魂’勾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游魂’是个反对血盟的神秘组织,经常搞出点事情来,其他的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也没有跟那些家伙说你跟‘游魂’勾结,我只是把我们碰到的事情,听到的话转述给他们听。从一开始,他们要寻找的阴谋就是这些邪恶魔法师做的事情。我说过,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便都能给你安个什么罪名。”瑞奇曼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时,天窗上出现了一个狱吏的声音,告知瑞奇曼和雷蒙明日执行绞刑。瑞奇曼愣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来把他从普通监室调到这个铁盒子里,就是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而且把他跟雷蒙再次关押在一起,毫无疑问是在侮辱他,瑞奇曼愤怒地竭斯底里地诅咒着,咒骂着该死的治安官,咒骂着检控官,咒骂着这黑暗的监狱和愚蠢的狱吏,咒骂着所有的贵族,咒骂所有他能想起来的一切。当最后一丝希望被剥夺,当轮到他被出卖,他也陷入了疯狂,看到倚在墙角的雷蒙,这个倒霉的破落的小贵族正像一段死灰色的枯木一样靠在墙上,瑞奇曼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