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走到寝宫一把扯下身上的袍服扔向门外,把洛洛唬了一跳,干嘛!想耍流氓吗?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跟到人家就寝的地方了。楚殷没注意洛洛,只吩咐内侍备水沐浴,然后才看向洛洛:“还想吃什么就吩咐成礼。”说罢指了指门口那个清秀的侍卫,然后唰的转过头向内室走去。
洛洛听到还有好吃的便又忘了身处何地了,忙让成礼给自己再拿些烤鸡翅膀,找地方坐下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内侍把水抬到里间,没一会儿又都走了出去,洛洛抚着下巴想,这人都走了楚殷难道自己动手吗?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不久楚殷如同出水芙蓉般的走出来,只穿着白色的内服,小脸被水气熏得白里通红,发梢微微滴着水,嘴唇粉嫩水润,耳尖都微微泛着可爱的粉红。这样像个奶娃娃般的楚殷简直无法将他和刚才那个掏心恶魔联系起来。洛洛以前见过几次解剖尸体,自己又是恐怖片的爱好者,多恐怖恶心的杀人场景都看麻木了,也就一直没觉得他可怕,现在更是感觉楚殷真是一个萌翻了的小正太。
楚殷看着案上的一堆鸡骨头,又看了看吃的手上嘴上都油嘟嘟下巴都泛着油光的洛洛,皱了皱眉头:“去洗洗!”
洛洛终于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还不如人家男生讲卫生呢,清了清嗓子:“那我去洗了,你不许偷看啊!”
楚殷恼怒的瞪了洛洛一眼抚了抚额头,吩咐成礼把待批阅的卷宗拿来。
洛洛沐浴后出来看见楚殷又穿上黑色冕服,在案几后危襟正坐,案几上堆满卷宗,在烛光下一脸严肃的提笔书写,只是在眉眼间隐约透出一丝不耐烦。她想起中国有一个很具有浪漫主义情调的词叫红袖添香,读到时的脑中还浮想联翩,出现那样一幅情景:一个古朴的实木桌,一盏青灯和厚重的古卷,迷蒙的灯下映衬着单薄而孤寂的身影,窗外寂静神秘的夜里有如水的皎洁月光,或是雨雪霏霏。这时,门轴“吱呀”一声,我们期待已久的轻盈的身影翩然而至。女子上身是高竖领、斜对襟、镶着金色滚边的中式长衫,当然还要有宽舒的露着玉腕的红袖;下身是一袭素雅的长可及地的襦裙;柔美的秀发向脑后梳一个发髻;脸部轮廓分明,活鲜生动,闪动着灵异的光彩,但却并非是明眸皓齿般的真切,因为太真切了反而就不真实了,就像画家陈逸飞油画里所表现的那种似真似幻的视觉效果。她能共和诗画,共弹琴瑟,共剪西窗。于是小屋里便有了温暖,有了生气,有了活力,有了诗情画意,有了温馨的情调。
洛洛一向有些孩子气,性格更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现代很多男人甚至都比她更有女人味。看书喜欢看一些冷僻刁钻的,野史怪谈一类,电影喜欢动作片、恐怖片、灾难片,缠绵的爱情片看着也会睡着。二十几岁都没当过思春少女,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情商低的可怜。这是她在有一段迷恋收藏中国古文物时,产生的非常罕有的一丝少女情怀,现在除了人太**不是那种忧郁多情的书生之外,倒是和她曾想过的场景莫名的相似,当下有些兴奋。
洛洛跃跃欲试的来到楚殷身边跪坐下来,期待的看向他:“君上,我来为您磨墨吧!”
楚殷淡淡的看了洛洛一眼没有理会,于是洛洛神经大条的又当他是默认自顾自的研起墨来。
洛洛笨拙却兴致勃勃的研着墨,但好像有些快了,把砚折腾得吱嘎吱嘎乱响,墨也溅出一些。
楚殷本就不喜欢做这些写写画画的事,今天还压了这么多正有些不耐烦,现在这个笨蛋居然把他好不容易写好的弄脏了更让他搓火,压抑着怒气说:“无用的女人!”
洛洛抬起头,看墨汁居然溅到了他的书简上,赶紧用袖子去擦,见擦的不够干净又在茶杯里沾了点水继续擦,终于擦干净了,高兴的抬起头,看见楚殷黑着一张脸,无辜的说:“都擦干净了您怎么还不高兴啊!那字是您写的本来就很乱,可和我没关系啊!”
楚殷的脸更黑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年写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看懂,到现在除了司徒然也只有少数几个近臣能看懂,还得有些靠猜。不过他一点也不想练。再说这样更利于保密不是吗!
洛洛见楚殷阴云密布的脸,心想可不能让他发脾气,有句话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自己可不要真的惹怒这个有时像个小魔王的少年天子。
洛洛双手抱在胸前谄媚道“君上,我的字还不错,不如让我来为君上分忧,您告诉我怎么写,我帮您啊?”
楚殷听完怀疑的看向洛洛。洛洛赶紧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好像写的很累,别人看着更累才这么说的,不相信我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楚殷刚要开口,洛洛又庄重补充到:“君上神威,我仰慕已久,虽然齐澈把我送过来别有用心,但我和他不是一个道上的。常言道: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总有个坏事儿的女人,他可能觉得我就是他背后那个坏事儿的女人,所以想把我送到您这坏您的事儿。但都是他一厢情愿,异想天开,不自量力,君上英勇盖世,消灭陈国犹如摧枯拉朽,一统天下就在眼前,就算有成百上千的女人也阻挡不了您前进的步伐。我不会向他那样无知,妄图蝼蚁撼树!”
楚殷额角的青筋欢快的跳了跳,咬咬牙:“女人一个都太多!连墨都不会研如何能写好字。”“啊?”原来说这个呀!洛洛解释到:“我不会研磨是因为之前都是别人研磨我只管写,不然我些给您看看吧!”
楚殷指了指空白的地方:“写命御史大夫尹徵速来邺城处理相关事宜。”洛洛工整的写好得意的看向楚殷,自己学习能力一向是超强的,本来就对古文研究过一段时间,这几天又看了不少书,写的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楚殷看了看淡淡的说:“还算有点用。”于是他毫不犹豫直接开始念:“怀王世子楚竡此战首功……”有些是军功封赏、人事调度之类的事务,还有秦国发来的公文回函,这两人说的写的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陈起在外面听得直纠结,君上还真把这个女人当自己人了啦,一点都不防备的。
正当洛洛严谨的书写之时突然腹部绞痛难忍,冷汗直冒,四肢无力,痛苦的看向楚殷:“君上,我好像中毒了,您也赶快让御医检查一下吧!”这样就能快点把最好的大夫找来吧!
楚殷微微蹙眉起身吩咐内侍传唤御医,之后回身面露不耐粗鲁的拦腰抱起洛洛,几步来到床前毫不温柔的把她扔到床上:“麻烦的女人!”冷声说罢坐在床沿。
洛洛疼得顾不上理会不知绅士风度的楚殷,只盼医生快点来。御医终于在她度秒如年的期盼下姗姗而来,恭敬的战战兢兢地給楚殷见了礼。查看一番后啰啰嗦嗦说了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楚殷不耐的说:“说重点!”御医吓得趴到地上:“娘娘就是有些受凉加肠胃虚弱,晚上似乎油腻之物又吃的太多!待微臣开些药调理一下,再注意这几天吃的清淡一些很快就会没事的。”
一听说又不让吃肉了,洛洛很生气。吃药不就行了,还管她平时吃什么,恼怒的看向她认为的庸医:“谁是娘娘,你才是娘娘,你全家都是娘娘!”
楚殷对御医摆摆手,御医赶紧擦了吧冷汗退了下去。
楚殷嘲讽的看着洛洛:“陈国第一美女真让孤刮目相看!”
“君上可爱的娃娃脸也让人耳目一新!”洛洛说完只见楚殷的脸上刷的一下黑了,阴的能滴下水。楚殷最讨厌有人拿他的相貌说事,有不怕死的敢提都成为他的剑下亡魂。看着被自己脸色吓得两眼水汪汪,紧张地把嘴唇咬的发白的小女人,自己心里的火居然灭了。
洛洛也恼自己嘴快,但已经疼的没有一丝耐心来补救了,便咬唇捂着肚子转过身去,爱怎样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