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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转身看看中庭,院内花木扶疏,虽是落木萧萧,也别有一番风味。转过身来,他心中默默测量此地离房门的距离,慢慢走进房内。
赵头吩咐随行捕快将鹅卵石和泥土等物做了标记,然后,跟在徐霞客身后也进了房间。
章楚一直默默在旁,此时着实对徐霞客刮目相看,他看了那堆证物一眼,心中想不出徐霞客会怎样运用这些物件。
这春华院的正堂坐北朝南,五架的大间,用大屏风隔成三处,一处是卧歇之处,一处是会客的地方,另一处有书几和文房四宝之类物件,显然是为了满足客人临时需要书写而设置的。
房内依然有血腥味,雕花窗户大半都开着。窗户边的几上放着盆栽。
徐霞客站在屏风旁想着这个对章府春华院熟悉之极的凶手,与陈知府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
照章楚和赵头所说,房间里样样物件都摆在原处,没有少,也没有破损。
有什么会是凶手也想不到的呢?有什么是凶手也没注意到的呢?
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人又常能把事后诸葛这个角色演好。房间还能剩下什么?又有没有价值呢?
他吩咐赵头:“去把窗户都关上。”
窗户关上后,他便在那里等着,等着房间里气息渐浓。从关上窗户到房间气息渐浓的时间来看,陈知府的确流了很多血。
他走到那张立架雕花大床旁,床单上还有陈知府躺过的痕迹,暗紫色床单被单大部分被血染上了暗红色,床下有一滩血。
按鲜血流动的趋势看来,陈知府的血不是一下子全流光的,而是慢慢流光的。看来,凶手就站在床边,一边斥骂一边回忆往事一边看着陈知府的血流光。
这是怎样的心态啊?
徐霞客感到凶手的恨意以及他看着陈知府生命渐逝的快意。他叙说往事,说得有些兴奋。陈知府断气了,他如释重负,喘口气,却又有片刻失落和迷茫。他跑到房外,在房前阶下中庭留下带血的足印。之后,他冷静下来,他本就是个极为冷静的人。
他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处事手段,都表明这或许是复仇。他不是个疯狂的人,也不会为财而杀人,为权为官,他有其他手段,他是个聪明人,不必用杀人这种极端的手段。只有在复仇的过程里,他才会这样做,这样慢慢地享受陈知府的痛苦。
如此恨意,却不能将陈知府碎尸万段,多么令人惋惜啊。他装了一部分陈知府的血液,放在一个水罐里——是的,一定要有代替的东西,才能完成延迟已久、等待多年的祭祀。
徐霞客想:他谋划了很多年,如今大仇已报,他会怎样呢?他为什么要选择章府?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徐霞客心中的画面有几处模糊之处。
陈知府在慢慢死亡,他越来越绝望,因为他儿子就在隔壁,却丝毫没有动静,他害怕凶手也要将他儿子也杀死,他还害怕凶手去将他小妾新生的小儿子也杀死,他怕绝后,他也要抗争,他死也要咬回凶手一口。
陈知府留下的是什么呢?
陈知府血管虽被砍出了一个口子,却暂时还有一点力气。他闭上眼睛,暗想对策,他做不了大动作,也没有趁手的利器。他手边或许只有一个扳指,和一只戒指。
徐霞客睁开双眼看向四周,果然墙上宋徽宗的花鸟画上有一条血印。血印在画上的空白之处。
“赵捕快,本案落在地上的物件,现在都还放在此房内吗?”
“就在那边的几案上,徐公子,我这就去拿过来。”
“这血印就算是有所指示,也难猜啊,”谷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好嘛。”徐霞客淡淡道。
“那可难说,有时候啊,没有比有好,有了,容易胡思乱想,引入歧途啊。没有,则往往能绕过诸多弯路,迈上康庄大道,直达目的地,”谷白辩驳道。
徐霞客不做声。谷白讲的不过是一个一般道理,事实上,很多事都是事在人为,比如同一样物件,不同人注入不同的理念,便会有不同的结果。就谷白的话来说,在很多情况下,也没错。他又为什么非要与她争个高低呢。
赵头拿果然拿来了一枚金质镶红宝石戒指和一枚玉扳指,他又指着地上的两处标记,告诉徐霞客扳指和戒指被找到的地方。
这样看来,是以扳指打向凶手,以戒指砸到画上。几乎同时发出。这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吧。
如此做派,或者要令凶手以为都是要拿来打他的,掩盖真实目的。
凶手会认为这是陈知府最后的可笑反抗吗?又有可能此血印是凶手伪作?
假设的确是陈知府别有用意,那么戒指被打在画上的空白处,又是怎么回事?没打准?那他本来是要砸向哪里?砸画的举动又与凶手是何关联?
“如果这是死者有意为之,而且又砸准了,那死者究竟是何用意呢?”谷白揉着脑袋,“砸在这么大空白处,死者的准头差了啊,你觉得他本来是要砸哪里呢?”
徐霞客喃喃道:“空白处,并非真的就是空白,这花鸟画的空白,代表着风——”
“风?是啊,风,或许还有天际下空气里许许多多的物事呢。”谷白觉得徐霞客的确是个有见解的人。
不过,陈知府会想花鸟画的空白处其实有风吗?谷白皱眉,不大认同这个推理。不过,人死之时,又是不甘心的死亡,或许会激发潜力,想到许多平时想不到的事。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谷白叹息,“这房间被凶手打扫得挺干净,哎,不如去看看尸体,听说尸体被砍了很多刀。”
“喔?很多刀?”徐霞客皱眉。
“是啊。”
陈知府躺在棺材里,衣服领子上耸,遮住了脖子,上衣的衣角被拉开,于是,上衣呈八字形,上面遮住了脖子,脖子以下的胸膛却又能看见,胸膛上的确很多刀痕。
徐霞客拿过一根木棍,将陈知府的遮住脖子的衣服挑开,赫然可见,陈知府的整个脖子都被砍断了,砍断处皮肉翻卷。
谷白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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