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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并没有立即去章府察看现场。
谋杀是前天晚上发生,凶手如入无人之境,章府附近几个院落都无人知晓,住在隔壁的陈衙内一夜好眠直到天亮。
凶手必定是熟人,为人谨慎,行动迅速,干净利落。
凶手不屑于嫁祸,没有故意留下嫁祸他人物件;也不想发布错误的信息,没有拿房间的物品,让人往入室盗窃的方向去想。
现场就在那里,从前天晚上到此时此刻,这么长一段时间,本就能如无人之境的凶手早就把那里能打扫的都打扫了。不能打扫的,没打扫到的,倒也不必急着去看。
徐霞客和朱瑱回到了清云庵后的小屋。
小屋的桌子上摆了两三盘菜,看起来卖相不大好,白菜被炒得水分不足,煎鱼只见骨头,难见肉身。谷白还在屋后的厨房里炒菜,乒乓乒乓的,一阵阵油烟味蹿到了小屋。
“这大小姐还真能做菜,不错啊,”朱瑱看着桌上的菜,故意称赞。
“有得你吃就不错了,”英儿气鼓鼓的,她家大小姐下厨哎,听王爷这口气,竟然嫌弃。
小丫头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不过朱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给英儿个白眼,就算了。
有饭吃就不错了,罗嗦个啥,徐霞客也冰冷地瞟了朱瑱一眼,怨怪之意尽在其中。
朱瑱一笑而过,就当自己饿了几天,再来尝谷白这菜好了。
好在味道尚可,并不是不能入口,几个通情达理的人也都很给谷白面子。
谷白一脸烟火色地走进房里,几人俱都一脸感激,英儿激动得哭了:想不到今生今世竟然吃到了小姐做的菜。
这算啥,谷白想,本小姐前世爱好之一就是得闲了练习厨艺,虽然练习时间太短,还没领会厨艺的精髓就穿过来了,可还是有底子的不是,至少能吃!
知道徐霞客和林简下午要离开此地,她便想炒几盘菜,临行饯别,以示感激,谁知道,徐霞客告诉她,要去为王爷办案子。
这个啊,谷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在现代也看了若干刑侦小说,一直是雾里看花,仅在想象中驰骋,此番如能跟着徐霞客趁机现场见识一下,那就不枉她从家里辛苦跑出来一番啊。
“徐兄要替王爷办事,要查案子,那要多找几个人帮忙啊,这几天我们都很闲啊,”谷白使劲暗示徐霞客请她去帮忙。
徐霞客的冰雕脸闪过丝暗沉,又有丝龟裂的痕迹,双唇紧抿:这谷姑娘的确太闲了,她当查案是看唱戏和游山玩水呢。
朱瑱嗤笑:“谷小姐,外面都是我的手下,人手是足够了。”
去,外面那帮人不过是王爷府里的一般保安人员,怎能与本小姐这装着若干刑侦小说的脑袋竞争呢,破案主要看脑子啊。不过这是个女子饱受欺凌的时代,且先不做声,先去做点事,震一震他们,让他们别小瞧了女子。比如徐霞客明里查,自己也可以暗里查啊。谷白想到此处,露出虽甜美却有点诡异的笑脸。
徐霞客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谷白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周围女子的理解。
各有各的思量,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谷白称要跟去章府看看,“闻说章府的景致本地第一,既来此地,又托王爷的福,能进去观光一番,当然要去了,王爷,这个小小的不情之请,你看,”
“看来不答应你,咱们也就走得不畅快了啊,徐兄,你看谷姑娘是否会妨碍啊?”朱瑱祸水东引。
徐霞客的剑眉挑起,这谷姑娘有些男儿的英气,且她这从家里跑出来的行为,就不是一般女子的作为,其人心性有待观察。他观察的兴致有了,便点了头。
来章府后,朱瑱少不得又摆了一通王爷架子,便被留在正堂被一帮人陪着喝茶,徐霞客则去了陈知府死亡的房间察看。几个捕快跟在他身后。
转过影壁,穿过穿堂,再到中庭,中庭中央是一条由块石和鹅卵石间杂铺就的路。
据章府大管家章楚称,陈知府的房间会一直保持原样,直到朝廷来人。不过,因尸体不能就这样存放,就先移到了一具棺椁里,用了石灰等物是来保存。等那日突然不辞而别的陈衙内回来,就将陈知府的棺椁交给他。
至于陈衙内,昨日清晨发现其父死后,立即晕倒在地,再醒后,哭了好一会,然后突然去了马厩,拉出了马,径自走了。事发突然,章府的人拦不了,加之府里也乱,竟无人注意陈衙内往哪个方向去了。
陈衙内必须找到。这是徐霞客让捕快做的第一件事。
武长县捕快赵头应了,又递过之前捕快和仵作做的记录,还说不仅他们武长县公人有来察看现场和验尸,湖州县和武和府知府都有公人来察看过。
“那么第一拔人是你们武长县的人吗?”
“不是,第一拨是湖州府的捕快们。”
徐霞客转过脸来,“喔?”
“是的,陈知府和衙内带了师爷和捕快随行,出事了后,那师爷让捕快们先看现场,做了记录。”
“那师爷现在何处?姓名如何?你可知?”
“徐公子,那是别的府衙里的人,我不大清楚,听说师爷姓何。”这徐公子双眼有神,行动起落有致,查起案来颇有路子,又是景王爷的人,赵头一点也不敢轻看他。
徐霞客看着阶下的鹅卵石,在灰蓝色天空下,有点深邃的样子。
他刚刚跨过鹅卵石,上了台阶,此时就在房前的台阶上和赵头说话。
不过,他再次看向了鹅卵石,并好好打量了一番。鹅卵石前些日子被雨水冲刷过,显得很洁净。他俯下身子,下了阶,将鹅卵石掰开,鹅卵石下的泥土有淡淡的暗红的颜色。
徐霞客的脑海闪过这样一丝景象:凶手刺了死者,死者的血流得到处都是,流到了床下,流到了脚边,凶手的鞋子沾上了这血。走出房门后,凶手下了阶,踏上了这鹅卵石。这鹅卵石被前几夜的风雨冲刷过,鹅卵石下的泥土也很湿润,血液很轻松地渗入泥土。
徐霞客再看那台阶,十分干净,没有一丝血印,甚至灰尘也不多。
徐霞客的脑海再次闪过这样的景象:凶手打了水,将台阶细细冲刷了几次,台阶上便干净了,冲刷的水流下来了,将鹅卵石上沾过的血印冲没了,那血水便缓缓渗入地下,血水量大,将原来凶手走过时渗入到泥土中的血液冲淡了,但范围却大了。那凶手又手擎烛光往自己走过的地方仔细察看,将存在的痕迹一一冲刷。
从凶手的行为过程看,凶手的性格,又似冲动又似精密冷静。不过同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有这样反复的表现,也不稀奇,毕竟谋杀这样的事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极大的意志来坚持。而凶手能够这么从容地消灭痕迹,凶手的行为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可他就是从容不迫地在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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