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许可以

或许你说的很对，可是我究竟是接受不了，我们的隔阂是跨越时代的悲哀，而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父母亲人朋友。我一时间竟然放下了所谓的决裂，而去找寻那些破裂的理由，但是知道了也恐怕毫无意义，已经是既定的命运，再纠结不过是放不下的执念。这期间，我料想不到的一件事竟然发生了，像狂风暴雨席卷了夏天滞留的热度，空气开始逃亡。也许是我的感官太过迟钝，即使筱偶尔的有事也当做私人的空间而不做探究，面对日益疏远的关系仍然忙着无聊的赚钱工作，所以当那天偶然看到筱和一个大男孩在夜市下闲逛，竟然还不知道那是离。时常的遇见被一个人拉紧的两个陌生距离，我终于知道他就是离。我看着阳光下他笑着没有说话，只有筱远远看到我，就喊起来：“希，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我顿时无言，这两天确是有点想安静的感觉，在陌生的街上，一个人穿过交叉的时间空间，让周围的世界飘过色彩，挤过声音，或者自己定格在一切进行的记忆里，或者快速穿过，与它错位。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不存在在这个空间里，也许真的是过客，虽然寂寞，却不会难过仓惶无助。忽略繁闹带来的冲撞，只留下他们两个的空间，视线穿过浑浊的空气圈住那一个角落，没有回答筱，不想动嘴，我的眼神给了回应。她身边的那个男孩全身沐浴在阳光下，温暖地竟让我想靠近，和头顶的天空一样的味道。他的发丝在光里如同银丝一样飞扬，可以看清楚半边脸庞，是稚气里柔软的温顺，脸庞略带着婴儿肥，整体糅合下偏向秀气，但最主要的是透出不可忽视地的干净。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宽松的黑色牛仔裤，他看到我的注视，笑着开口：“我是于离，筱的朋友。”筱向他介绍我：“希，就是和我一个宿舍的，给你说过的。”我微微笑着点头，然后推辞着有事便离开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在我的意料之外。在樱第一次沉声提出这个尖锐的话题，并问筱：“你打算怎么办？”当时在宿舍里，所有人都在，樱那样质问着筱，那样冰冷的语言让我忽然觉得我从未了解过樱，即使在她向我如此敞开心扉，撒娇发嗲之后。她竟然是我们中看的最透彻的一个，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让我们不自觉地产生依靠信赖，我这才意识到，尽管我从来不说自己要做什么，樱也会偶尔插入好多关于市里画展及最新杀青的动漫剧作的对话，包括论及自己喜欢的人物一时的感叹，她偶尔会买些漫画来放到宿舍的一角，不懂声色地关心着我，没有刻意的印痕，却让所有溶解了的距离一点点渗透过厚厚的伪装。我冷漠到其实绝对的防备，什么也是自己默默着承受，而她包容地进入却不打觉。再过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我的感动，什么人能做到这样善解人意？对于离的到来，樱其实本来不打算这样残忍地戳破那些飘荡在阳光下的五彩泡沫的，可是，任由这样的朦胧迷惑了现在的筱，那以后谁来拯救遗失在爱情里的未来？筱紧紧抿着唇，伸出的牙齿咬住下唇，拉紧的唇瓣从红色淡到牙尖，白的透亮，所有无助惶恐挣扎着让她没有力气站着，呆呆倒在椅子上，可是渐渐地，她眼眸深处闪现了一抹明亮，最后她坚定地站起来:“我知道，樱，可是我也相信。”“你拿什么赌！”“我什么也没有，又有什么可以在乎的？”筱只是淡漠而又倔强地嘲弄着。樱看着筱，没有说话，像是要看到筱的灵魂深处，可那双眼睛却越显得坚定，樱突然笑了：“好，我挺你。”我当时是很担心的，那样的情况在任何人看来已经毫无转还的余地，这样的对立要是我只有装着冷冷地僵持。可是谁能承诺给谁未来？我内心里知道，镜花水月的幻觉是欺骗最残忍的谎言，可是，当最后一丝退守的禁地都成了恶魔的玩笑，那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我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为这个问题深入下去，哪怕谎言也可以自欺欺人成信仰。可是，听到筱的回答及樱的肯定，忽然觉得不过是去放肆一回，如果答案便是如此，也尝过，心痛过，一切在开始的句点在转个圈回到原地，不过是一次旅行。不过对于这件事情的另一方可不是那样简简单单就过去，当离再次来到我们店里，樱明显地对他表现出敌意，甚至专门让一个女孩顶了班去和离谈，并没有让筱跟去。他们的谈话最后好像成了一个秘密。不过，在这之后，离明显来的次数少了，并且晚上来的电话多了，过了一个多月，离郑重向我们承诺：“我已经开始赚钱，虽然是帮人制作动画片，但片酬还是不错，另外我还兼职做了家教，再说，我毕业之后可以直接去工作，可能担负必要的经济条件对于我来说，并不太难。樱，请你们放心把筱交给我，我不能承诺什么，这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会用超过对自己的在意来对筱，不管未来，我敢抓住现在！”“筱，你答应吗？”说完他就用自己饱含期待而又深情的眼眸望着筱，从所未有的坚定在他的脸上渐渐清晰起来，我恍惚间竟好像看到当日站在这里的筱，他们是如此相似。“筱，我现在不能给你什么，而且以后还要给你带来更多压力，但是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在一开始见到你就喜欢上你，到现在，我确定，我爱你。即使带来给我们的是世界的反对，我也会站在你身前为我们坚持。我知道自己还是不够成熟，但是，在你面前，我一定是一个男人，为你付出的男人!”筱忽然哭了，不再是矫情地挤出的眼泪和拿捏腔调的作持，只是她的眼泪就那样顺着眼眶流下来，泛滥在透明的眼眶里，无声而又清晰地打在我们的某处，筱没有开口，可是她看着离，把所有的话都透过薄薄的空气，传递给对面的一方:你知道的。我听到了，我听到她落下的泪里的音符，坚信的力量，我们都听到了。樱，转过头，我看到她的手背快速拂过眼角，然后她有迅速转过来:“离，要是你失信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不，是我们！”我抛开冷静的外表，凛冽地说出心里的沉默。我们不能相信他，或者不能相信现实。其实这毫无疑问，虽然筱只是一个打工的，可是在我们这里，没有人需要多么大的光环，活着以我们的方式骄傲，几个人就敢迎接一切，可我们的卑微却在世界里更加的渺小，即使骄傲，在现实面前只能无奈地退避。在这之前，我虽然觉得他们的发生爱情的可能性很大，但绝不看好他们，这是理所当然的，试想一个清华大学生怎么和一个也是没完成高中的餐饮侍应生走到一起，他们能坚持到最后，面对社会，家人，亲戚，朋友的反对？可是当他们在我们面前彼此承诺时，那两双单纯的眼睛透露出的坚定让我们萌生了一种信仰，要守护他们，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像是约定了的，彼此伸出手，叠握在一起，如果能相信，就让我们一起！我不知道知道风祈求的是什么，可我知道我祈求的是什么。追逐了年华，已然的漂泊，就像水奔腾不息的宿命。在开始的时候注定了的等待，所有执着只为影像里模糊的美好。离的专业是建筑设计，而筱一开始只想和离交个朋友却成了现在的情况，其实生活总在不经意间翻天覆地，不过我以为它一成不变。我最悲哀的地方莫过于这样的愚蠢，会被骤然袭来的风暴**暴露在阳光下，就那样自我羞惭。可是也许长大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怎样的过去都不自觉走向一个必然的方向，这样成熟。看到突然改变的离，很难想象一直在我意识里的大小孩是不是占据过一方位置，即使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了怎样的打算，但是一个对未来付出并且没有丝毫谎言却只为爱来前行的人，真的是我所无法忽略的，周围真切着在生命里唯美的真实。我不该这么悲观的，而且忽略了樱的维护。这些天的忧郁彷徨是什么滞泞的胆怯，我也应该放手不管得失与否了，也不像离开时的逃离那样。掩藏在伪装下的深深的软弱，一直被我欺骗成勇敢。到现在，我竟然缺少的是勇敢，何况要守护呢，我需要真正的力量，可以让我站起来一个人行走的勇气。在这十九年里，其实我从来没有任何勇气独自去做什么，一切都依靠身边的人，我知道还有依靠，所以可以挥霍拥有的，直到现在，来到北京，还是文在事事为我奔走，出现的樱，筱她们都是我该关心的，为什么我总是那个自以为守护别人却被别人守护却没有自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