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周末我都要回家,家里的状况还是不容乐观,妈妈基本上都不愿意和爷爷多说话,有时候没说上两句就会吵起来,我基本上是插不上话的,只能看着,后来妈妈去陕西找爸爸去了,家里就只剩下哥哥和爷爷,哥哥基本上是拿钱在外面吃饭,爷爷则是自己在家里煮饭吃
有好几次,我回到家,看见爷爷都只是下面条吃,都没有什么菜,我都心疼的跑下楼去给爷爷买馄饨吃,我不想爷爷的日子过的这么艰苦,可我也没有什么钱去给爷爷买好吃的
有一次因为我,哥哥跟爷爷吵了起来。
哥哥像疯了一样,叫喊道:“这些年,你将心比心,你对我怎么样,你眼里心里都只在乎小妹,小妹做的再错都是对的,我做的再对都是错的,你有正眼看过我吗?你就只知道维护她,惯她,是,她是你孙子,那我呢,我是什么?!”
爷爷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手直发抖,哥哥红着眼睛像仇人一样瞪着我吼道:“我现在不打你,等你长大后,依你的性子,自然会有人代替我打你!”
之后哥哥摔门跑了出去,留下我跟爷爷两人在家,在那之后,没多久,爷爷也回老家了
我有时候会跟着爸爸去老家看望婆婆和爷爷,爷爷的院子里养了很多的小动物,有小猫,有小狗,还有一群母鸡咯咯的叫着,爸爸会搭着小板凳在院子里听着婆婆唠嗑,爷爷则在一旁看着我逗小狗玩,妈妈很少去看婆婆爷爷,都是在大妈的院子里说着话
每次,爸爸只是闲聊了几句,就被妈妈催着打发我们回家,婆婆很想留着我们吃饭,爸爸都推脱说不用,每次,我们走的时候,爷爷都会一个人送我们到黄葛树下然后停住脚步,目送我们离开,直到看不见我们的身影为止,每次,我回头望见爷爷独自站在黄葛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倒影,跟我那么亲近,却又那么遥远,拉长的影子却不能改变现实的距离,爷爷面向着我,我却背对着他。
我是多么希望夕阳的余晖能代替我温暖爷爷的单薄的背影,而不是让我只能看见爷爷藏在树荫下冰冷的投影.......
后来,哥哥的话应验了,在班上我无意惹到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是班上有名的小混混,临近期末的时候,我得到消息,她要找人群殴我,我害怕了,于是我考完试,还没来得及收拾包裹就跑回家,可跑回家我才发现,我忘了带钥匙,而哥哥要上完晚自习才能回家,我揣着兜里的10元钱,吃了碗米线,跑到河边去玩了会,才摸黑搁家门口蹲着,等哥哥回来
被打的事情我没敢和哥哥说,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帮我,没人会帮我。
到初二时,我和哥哥的关系开始恶化,那时候,放暑假,他已经被爸爸先叫到陕西去了,我是之后去的,而我去的时候也顺带把哥哥初恋女友的照片也带着
有一次,我和哥哥吵架,便把他跟他女友唯一的一张合照扔进了垃圾堆,之后,这事被他知道了,我以为他不会生我的气。只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第二天一早我去倒垃圾的时候,我发现哥哥在垃圾堆站了一夜,他背对着我,背影看起来落寞且萧瑟。我没有喊他,我知道他也不会应我,我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吃饭,哥哥端着饭碗一动没动,只是死死的瞪着我,充血的眼眶流露的是嗜血的恨意,妈妈也发现他的异常,下午把我叫到房间问我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我告诉妈妈事情原委后,妈妈气愤的叫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推搡着我的头嚷道:“你脑子有病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惹他,别惹他。。他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啊,你想让他哪天杀了你不成?.....那个忤逆东西,你以后跟他离远些,再让我看见你招他,看我怎么收拾你!”妈妈看起来比哥哥还生气的来回踱着步。
我跟哥哥的关系就这样维持着,我一直就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不知道的是因为我的行为,还是我的存在。
到下半学期的时候,我们再次搬家了,这次是一个看起来很明亮,漂亮的房子,有着大大的窗户,明净的玻璃,楼层依然很高,在六楼。只是妈妈好像很在意这次的住所,所有的装修都是重新翻新的,新家里的每一个摆件都是经过妈妈精挑细选的,连摆放位置都是经过慎重思考,移了又移,最终才固定。
有一天,妈妈告诉我,我们再也不用搬家了。
哥哥在我初二那年高考失利后,毅然决定复读,妈妈为了照料哥哥生活,离开了爸爸,回到了家。
睡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妈妈让我跟她睡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做噩梦了,我梦见小时候妈妈打我的场景,就像在我眼前真切的发生一样,她拿着列满倒刺的藤条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长长的藤条像烙红的铁链一样,紧紧的捆绑着我,烙伤我的皮肤,我的血肉,我挣不脱,逃不开,我哭喊着,跪求着,可妈妈还是依旧冷漠的看着我,藤条不断的落在我身上,心上。一条条红痕触目惊心的刻在我的皮肤上,我疼的四处逃窜着,哭喊着,我爬到紧闭的门口,敲打着,哭求着,
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我在心里不断呐喊着
“不要打我!妈妈,妈妈.......不要打我!”
我手脚并用挥舞着,想要挣脱什么东西,最后我好像踹到了什么东西,我哭喊着醒来,坐起身我茫然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这时,我才知道是在做梦,摸摸额头一身的冷汗,我看着旁边的妈妈侧着身,应该睡熟了,我这才继续躺下身来睡觉,只是,我是记得我有踹着什么东西,奇怪,到底是什么呢?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很少再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