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倒霉事却一起接着一起,不久,我们这栋楼的四楼,有一个女的死了,当天围了很多人在门口看,我太矮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听他们说好像那个女的是被情杀,一刀捅死的,死的可惨了!之后不断有警察往返与我们这栋楼做着笔录,弄的整栋楼的人都紧张兮兮的
最让我害怕的是晚上回家走楼道的时候,楼道很黑,灯又忽闪忽闪的,楼道的垃圾糜烂着恶臭的气味,四楼又死了人。更是把整个楼道显得阴深恐怖我总是先慢悠悠的走上三楼,然后像逃命一样冲上顶楼
可这样还是让我害怕,每次晚上开门锁的时候,总是在抢时间一样,不停得瞟着身后,害怕后面会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就这样,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做噩梦,梦见,我晚上放学回家走在楼道时,四楼会钻出很多僵尸,然后追着要吃我,我慌张四处逃窜着,可我无论怎么跑他们都找的到我,常常吓的一身冷汗
因此有时候,我要么找人跟我一起走楼道,要么就很少晚上出去,常常躲在房间里玩我的洋娃娃
我常常会跑到妈妈的房间,站在玻璃口往下望着路上的行人,然后往下扔什么小东西在行人的头上,立马蹲下身子,一个人傻笑
妈妈的房间有一整面墙都是老旧零碎的窗户,有一次,下暴雨夹杂着狂风,那面墙上的很多窗户都被狂风打碎,冷风从破裂的窗口灌进来,呼呼做响,那天妈妈没在家,我很害怕,一个人躲在房间不敢出来,房间里的每面玻璃上都流离着像伤疤一样斑驳难看的水渍,我觉得周围都被悲伤的氛围所感染,玻璃上的水渍和击打在玻璃上的雨声,就像一张张哭泣的面容,他们肆无忌惮的哭着,闹着,喧嚣着他们心中的不满,他们有时像个疯子一样,发狂的嘶喊着,有时又像一个幽怨的女人,哽咽的抽泣着,有时又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无助,茫然
隔天后,妈妈房间里的化妆品都歪歪倒倒,支零破碎的躺在地上,整个房间看起来狼狈不堪,妈妈把破裂的玻璃取下来,用胶布代替玻璃在窗框上一层一层的粘连起来,像一块一块难看的伤疤突兀着
到冬天的时候,妈妈说,头发会吸取大脑的营养,便把我及脚的长发一刀剪短了,只是理发师把我前面的头发没剪齐,留出一小戳头发突兀的长着,我把头发扎起来,看见后面齐平唯那独自冒出的一小戳头发,像极了我家的鸡毛毽子,理发师问我用不用把那点长的头发剪掉,妈妈说,不用,我便以为真的不用,到也没怎么上心,毕竟头发扎在后面,我也看不见
只是到学校后,先是会有同学在后面笑我的头发,后来,无意中碰到我的语文老师,她问我,头发是不是自己剪的,我说不是,理发店剪的,然后她各种疑惑和怪异看着我,然后,我下课和同学玩耍,刚好是在李亮平的座位后面,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头发剪短了啊”。
我没有回头和他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他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在文化节上,他和另外一个男生一起表演了双簧,他是负责在后台说的那个,另一个男生则负责在前台表演,前台的男生夸张的动作和逗趣动作惹的现场笑声不断,直到他最后登场,总结陈词,虽然主角不是他,可我却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专注的表情,他拿着话筒的姿势,他的声音.....
即使他注视的不是我,我的目光也注定为他而停留
没多久,便小学毕业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小学升学考试中,我落榜了,而我要好的朋友王婷婷却顺利的以250的高分考取到重点中学,刚放榜时,我拿到成绩单,习惯性的顺序看起,寻找我的名字,可接连翻了两篇,都没有我的名字,于是我又从倒序寻找,没多久便找到了我的名字,219分,远远达不到重点中学的分数线
我回到家后,家人都围着我焦急的问我的分数,我支支吾吾的说:“没考好,上不了重点中学”。
妈妈急了说道:“那你到底考了多少分,你要说,我才好给你想办法啊!”
我最终抵赖不过,告诉了妈妈,我的分数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家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没意料到这个结果,却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之后,妈妈四处走访关系,把我弄进了新开的一所重点中学的寄宿分校,开学那天,人群像蚂蚁一样团结,齐齐涌进同一个地方,由于人很多,又远离市区,于是就在抵达学校的路途上堵出了一条长长的车龙,前面有各色人群,还有各式名车,齐齐向前方缓缓移动着,妈妈见状,给了司机钱,把我叫下车,我们步行去学校
那天,天空飘着小雨,阴沉,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路上妈妈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也没有拉我,我紧紧跟在妈妈的身后,害怕在人潮中遗失了妈妈的踪迹
我们靠着公路和人群的缝隙中行走,公路上停放着长长的车队,车厢里的孩子好奇的隔着挡风玻璃看着窗外我们的行走
路上不断有人并排行走着,高兴的交谈着新学校,新环境,和他们的孩子,只有我跟妈妈独立的行走着,我跟在妈妈身后,四处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事物,紧张,不安,充斥着我的神经,此刻孩子们雀跃的脸庞在我看来尤其的刺眼
到了学校后,我站在一边,看着妈妈在人群的推搡中挨到了窗口的位置,给我报了名,缴清了费用,妈妈首先带我去寝室参观,妈妈给我安排的是最好的四人间,寝室明亮而整洁,妈妈一会走到床铺看看,一会又走到厕所瞧瞧,来回看了个透彻,才作罢
到了下午,妈妈抱着新买的单人床棉絮给我铺床,她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抹布,把我下铺的床每个角落都打理的干干净净,然后铺上崭新的棉絮,拿出家里自带的枕头放在床上,整个房间弥漫着温馨的气息,我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投射的阳光照在妈妈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慈祥,和平,与世无争。。。
之后,妈妈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我要注意的事情,我把妈妈送到门口,神情怪异的看着门口各个寝室的女生,有的痛哭着不让家长走,有的则非要去家里住,明天开学又再来,还有的则抱着爸爸撒娇着,像极了我们这个年龄该干的事,任性,冲动,感情充沛,只是,我显得如此突兀,就像一个冷漠的路人,看着本不属于我的繁华与沧桑,不置一语
我木然的送走了妈妈,关上了门外的喧嚣,隔开了本该属于我的有些东西,彻底,永远
晚上,我蹑手蹑脚的赤着脚丫下床,来到窗外,看着外面沉寂的夜色,听见后山上蛐蛐隐隐的叫声,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道路上零散的路灯发出熏黄的光芒,显得整个夜晚更加的沉迷,就像一个酒醉的人,却始终保持着微弱的清醒,又像一个清醒的人,却始终保持着酒醉的微醺
夜幕下,我像一个神秘的潜行者,独自在寂静的世界酣畅流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