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时间过渡到了粉色而温柔的段落,过了片刻。
突然,他却像冲出来一般,出了浴室,迅速穿上白色风衣。然后,毅然出了房门。
而这时美娜也抢身出来,却不如他身手快,知道已经追他不及,不禁重重顿足叹息。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太小看他了,自己确实是操之过急了,突然却又生出惋惜来。
“也许这才是铁汉子,真男人!”她想。
原来他进去替她擦背还没两分钟,她就要他给自己揉摩一下胸部。他停下不动,她就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将它们放在自己的乳峰上,抚摩着。正当她刚刚开始享受电击的乐趣之时,他却一下子放开她,反身冲出,就这般扬长而去。
她连澡都没洗完,就匆匆擦拭了出来。她突然觉得无情无绪。
不过很快地,她也调节好了自己,心想,这不过是一位不解风情的其貌不扬的哑巴罢了,有什么值得我大美女美娜惋惜的呢?
要说惋惜确也有一些,那就是果然如她的判断,那豪哥不多久就回来了。她是知道豪哥对她不放心,怕她跟谁谁又有一腿。
要是敬民风情一点,狂野一点,这会儿两人准就做上了,那豪哥一进来自然就撞上了。那么接下来美娜就可以直接演戏,说自己是如何被这哑巴用强,然后埋怨豪哥出去这么久,所以让她被人欺侮了。
最关键的是要让双方斗起来,豪哥要教训哑巴,反而让那哑巴狠狠揍了豪哥一顿。然后呢,豪哥自然会点齐兵马,攻袭敬民原先待着的那个猪窝狗窝。那后面的事,要唱的戏可多了,哼哼,只要解恨就行。
所以无论怎么说,敬民这临时大撤退,也真是太及时了。
这也是他心术正的结果。
但他的心里却宛若经历了一场风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呀?这样的问题,一直在他心里盘旋着。
他本来觉得美娜小姐不至于如此。可是越到后面,就越觉得她确实是如此。尽管对此他还是十分困惑,而且他还要感谢她的手语,但有个结论是不会改变的,这美娜一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绝非一个善女子!
罢了,罢了!这事就不要再思量了。
他虽然心里这么说,但还是有些迷乱。美娜裸着的娇模样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在自责的时候,也不免为其美色所惑。
于是他着实晕了好一阵子,所以方向莫辨。在人流中穿行了多时,等发现街人已经少了大半之时,才清醒自己刚才走了好长的冤枉路。是走了个反方向,而且多穿了两个十字路口。难怪是越走越不对劲。
现在这辰光,差不多已接近戌亥之交。旁边有一个园子,好像比较幽雅,里头有路通往前面。他想起来这是公园,是供游人赏玩的。便走进去,想排解一下心里的烦恼。突然发现一帮人,手里拎着几瓶啤酒,在里头晃晃荡荡着。
好熟悉的背影啊!
原先坐在长椅上的人们见状都走开了。只有两对男女青年没走。这拨人马便兵分二路,逼将过去,围着,数落着。其中一男青年才辩了一句,当即被抽了一巴掌。
“拿来!”一个长着光头又留了胡子的男子伸手说道。
被打的男青年掏出了一张老人头。
“才这么一点哪!”光头得寸进尺,收了钱,手还伸着。
可没等到再取了钱,却一下子被一只手攥住了。然后光头叫了一声,想挣扎着离开,可是这手还要不要呢。没有办法,只好跪下求饶。
原来这光头正是那冒牌鲁智深,一见到敬民,自然认识,当即屈服。起先收了的那百元钞票也吐了出来。
那边的假林冲知道这边出事了,也就丢开那一对儿,先行溜之大吉。随后光头就紧追那瘦高个而去。一伙人顿作鸟兽散。
两对青年人都过来致谢了,他没说话,只是摆摆手,然后拔腿就走。
他觉得自己要是哇哇乱叫,那很难听,不如就这样摆摆手,倒也不失礼,人家也会容易接受的。
风又吹过来了。他突然觉得今夜这秋风还有点强劲,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夜里,跟仙君和道士畅饮神仙醉的情景。然后自然也就想到了道士所授的长风功。心想仙君的保元功又练上好多遍了,可是云水道士的长风功却一次也没练,这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厚此薄彼呀!
嗯,真的是有点对不起道士了。那好,眼下正好西风强劲,正是练功的好时辰呢。就练一练吧,让长风功长长威力,也不负道士的厚望呢。
这么想着,就决意要修炼此功。只是这高地如何选择呢,又该选择在哪里呢?
他一仰头,突然看到了眼前不远的万国大厦。
它楼高十六层,虽不是江福市的最高楼,但是在这西区这一边,也算名列前茅的高大楼房了。
现在他琢磨着眼前高楼,街上行人虽说减半,但陆陆续续都有人。要是凭轻功从外头攀爬,要上这十六层楼也不算难事,可是那太张扬了。
还是从里头直接上去。这大厦兼营宾馆、酒楼等业务,所以随时都可以进去。
那就等稍迟一点再进去吧。他就这么决定了。
他在外头漫步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进了大厦。一切顺利,没有人注意到他。他现在也知道操纵电梯这玩意儿了,他揿了“16”的数字按钮,然后他就上了楼房高层。
楼顶平台入口的大铁门没有关上,于是他悄悄地进去,就上了平台。
他往平台的边沿走近,手倚着夜凉的栏杆,突然身子轻轻一跃,已经站在平台最外边了。
这顶楼之上,果然风大了许多,但要跟万丈崖头相比,那还是差远了。
又一阵风来了。抓紧时间练功,他想。于是自然施出“穿石生根”,然后就是“长风入怀”。
全身勇力奔泻,心胸一寸寸打开,无限的风潮,在倏忽间涌来。就在这顷刻,他突然发现眼底处,远远的那边好像有个影子飞过,泛着黑和白的光。好大的影子,像是人影,又像是一头大鸟,但又都不像。
他继续施展“长风入怀”,发现那大影子似受滞而慢行了,但终于朝西北方向飞远了。
他有点纳闷,那是何物呢?
他反复将长风功之四式演练了十余遍,正练到兴头上,突然发现底楼已经聚了一些人在那儿,有的还用手指,朝这边指指点点的。
他们是也看到了那头大鸟了吗?或者,是因为发现看到我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该走了,要不待会儿人们误解了,缠了自己,那也挺招烦的。
他退出平台,为怕招人注意,特意将白色风衣脱了,一手挟着,健步走出了大厦。
他绕开楼下那些还没散去的人众,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