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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拜师

阴影之中,一个怀抱铁锤的瘦削老者走了出来。穿着黑色条纹的绿色和服,只是那松松垮垮的样子,让人担心会不会下一刻就滑了下来。在胸口的部位露出大片的皮肤,虽然不是想象中的皮包骨的形象,而是因常年的锻造而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但还是没法给人以力量的感觉。

头上大部分的头发已经掉光,露出光秃秃的脑壳,只是那些在脑后仅剩的白色头发却是整齐地梳笼着绑在一起竖了起来,显示着自己的存在。和身体一样瘦削的脸庞上长着一个尖尖的鼻子,下方的嘴巴张合之间已经看不到什么牙齿,嘴唇上边和下巴上的白色胡子再次证明了他的年纪。

不过,除了这些和那妖怪特有的尖耳朵之外,最有特色的就是那双大大的眼睛了,圆圆的眼眶,甚至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大小。不过,拥有这么奇异脸庞的存在应该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但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却是让人感到一种傻呆呆的感觉,没有丝毫恐怖的感觉。

这位从阴影中走出的没有丝毫大师风范的邋遢老妖怪,正是为犬大将打造了铁碎牙和天生牙的顶尖刀匠——刀刀斋。

“哦呀,这不是大将吗?你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难道,”本来还是一副懒散样子的刀刀斋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紧张无比地看着犬大将腰间的两把剑,说道:“是铁碎牙和天生牙出了什么问题吗?对了,听说最近你们和那讨厌的猫妖一族战斗了,难道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受损了?真是的,铁碎牙和天生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大将你就不能好好地珍惜它们吗?撒,把它们给我吧,我马上就把它们修好。”说着,将手伸到了犬大将身前。

无奈地看着一脸痛惜的表情自说自话的刀刀斋,犬大将将身前的手推了回去,指着身边的杀生丸说道:“你误会了,刀刀斋,铁碎牙和天生牙没事。我今天找你是为了我的儿子,杀生丸。撒,杀生丸,这就是有名的妖怪刀匠,刀刀斋了。”

微微弯腰行了个礼,杀生丸对着刀刀斋说道:“初次见面,我是杀生丸,请多多指教,刀刀斋大师。”

“嗯。”发出毫无意义的沉吟声,刀刀斋好似这时才注意到了犬大将身边还有人,沉默地打量着杀生丸,然后看向一旁的犬大将,问道:“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来我这里呢?”

“是为了杀生丸的剑。”犬大将答道。

‘我不是给他打造了一把剑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打造一把?’

虽然没有说话,但刀刀斋的眼神里明显地传递出了这个讯息。呆呆的脸上没有其它的神情,但犬大将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满。

微微一笑,犬大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对杀生丸说道:“把那把剑拿出来吧,杀生丸。”

“是,父亲。”点头答应一声,杀生丸张开右手五指,在一阵绿色光芒闪耀之后,一把散发着强大妖气的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因为它的出现而凝滞起来了一般。

“哦!”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仍是一脸呆呆的样子的刀刀斋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心地在惊讶还是只是为了惊讶而惊讶。扫视了一下爆碎牙,然后再次打量着杀生丸,说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儿子,杀生丸吗?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好吧,让我找找这把爆碎牙的刀鞘在哪里。真是的,我到底把它放在哪里了呢?”

嘴里碎碎念着,刀刀斋就要转身去找那不知被他放在哪里的刀鞘,却是被犬大将拦了下来。

“等等。”无奈地拦下了刀刀斋,即使是犬大将也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位好友的性格感到头疼,说道:“刀刀斋你还是听听杀生丸的请求再说吧。”

“嗯?”

收回手中的爆碎牙,杀生丸金色的双瞳看着为他收回爆碎牙的动作再次感到吃惊的刀刀斋说道:“刀刀斋大师,请教我铸刀。”平静的话语,却蕴含坚定的意志。

“啊咧,教你铸刀?”用手指挠着已经没有头发存在的脑壳,刀刀斋歪着头,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为什么想要学习铸刀呢?”

“为了重新铸造爆碎牙。”

“什么!?”大喊一声,刀刀斋猛地抓住杀生丸的衣领,对着他咆哮道:“爆碎牙可是我的得意作品,甚至可以说是专门属于你的剑,它的力量甚至不下于你父亲的那把丛云牙,这么强大的剑,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你是在看不起我,刀刀斋吗!?”

拉开刀刀斋,犬大将说道:“冷静点刀刀斋,听听杀生丸的理由吧。”

“哼,我才不听!”双手抱胸,刀刀斋将头转到另一边,做出不听的姿态。

整理好被刀刀斋弄乱的衣领,杀生丸说道:“的确,爆碎牙的力量很强大,我不应该感到不满。可是,它始终是刀刀斋大师你打造的剑,即使是为了我而量身打造的,但它始终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武器。所以,请你教我铸刀,然后重新铸造爆碎牙。”

“嗯···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不对···我是绝对不可能教你铸刀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听到杀生丸的话,本来正不时地点头好似在表示赞同的刀刀斋猛然醒悟过来,仍是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说道。

“刀刀斋,拜托了,我相信杀生丸!”旁边,犬大将也对刀刀斋劝说道。

放下环抱的双手,刀刀斋又恢复成了开始时呆呆的样子,对杀生丸说道:“好吧,我收下你这个弟子了。”轻松的语气,完全没有之前绝对不收的坚定意志。

‘变得好快!’

刀刀斋的态度变化得太快,让杀生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出自己的心情,只是尴尬地沉默着站在那里,在心中默默感叹。不过,他平时就是这么一副淡漠的样子,也没让犬大将和刀刀斋看出不妥来。

“那么,”脚下出现白色的云气,犬大将飞上天空,对着下方的刀刀斋说道:“杀生丸就拜托你了,刀刀斋。”

挥着手,刀刀斋抬头说道:“哦,包在我身上了,再见了,大将!”

父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天际,但刀刀斋却仍是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好似在想些什么。杀生丸上前一步,问道:“刀刀斋老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嗯?”疑惑地转过头,刀刀斋挠着脑袋,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妈?”

平静的呼吸猛然粗重了一下,杀生丸闭着双眼,将紧握的拳头藏在衣袖之下,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了平静,然后睁开双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正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的刀刀斋,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际的骄阳也即将落下,整个天地变成了橙红的颜色,而沉默地对峙的两人之间的平静也终于被打破。

“对了!”一锤手心,刀刀斋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刚刚在想今晚要吃什么好,嗯,真是伤脑筋呢。”

紧握的拳头不在掩藏,就这么暴露在低头沉思今晚要吃什么的刀刀斋的眼中,微微凸起的血管,说明杀生丸并不只是握拳而已。金色的双瞳紧紧盯视着那光秃秃的脑壳,锐利的目光好似要穿透皮肤的阻碍,看到其中的构造。空气中也是开始弥漫一股凝滞的气息,犹如暴怒的野兽一般,好似随时会将人撕成碎片。

仍是保持者低头沉思的姿势,但刀刀斋早已没有思考晚餐的意思。感受着来自杀生丸的锐利目光还有眼中那明显拥有足够强大力量的拳头,让他头上不断地流出汗水,特别是周围空气中的杀气,更是让他感受到一股从脚底涌上心头的寒意。

“哦,你是犬大将的儿子,杀生丸是吧?既然要和我学习铸刀,那就进来吧。”强自镇定地抬起头,刀刀斋看着杀生丸,说道。在感觉到空气中的杀气消散,锐利的目光和紧握的拳头也消失不见的时候,明显的松了口气。“那么,跟我进来吧。”说着,走进了那巨大的头颅之中。只是,走路的双腿仍是感觉到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唉。”发出一声充满复杂意味的叹息,杀生丸跟着刀刀斋走进了这自己将来一段时间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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