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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重新锻造

夜,群星闪耀,银色的圆月在众星的包围下高悬天际,既不张扬,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山峰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山巅的一块石头上,仰望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是在夜晚,周围也因树木的原因而更显黑暗,在白色身影的身周却是存在着淡淡的光芒,犹如出现在地面的银月一般,与天空中的存在遥相呼应。正是和妖怪刀匠刀刀斋学习的杀生丸。

突然,身后的黑暗之中传来有人经过草丛的“沙沙”声和毫不掩饰的呼吸声,让正仰天出神的杀生丸收回了注意力。

只是,杀生丸也没有转头的意思,仍是保持仰天的姿势,淡淡地说道:“刀刀斋老师吗?”虽然是疑问句,却是以肯定的语气说出。

“呀嘞呀嘞,不愧是杀生丸。”呆呆的语气,刀刀斋那邋遢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注视着杀生丸那好似和周围天地完全融为一体的身影。

‘真是恐怖的成长速度啊,明明只是过了一天而已,感觉就比昨天更加强了一般。而且,还有那妖怪完全不可能掌握的能力,犬大将到底生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啊!’

虽然并不确定,但刀刀斋还是能感觉到杀生丸的成长。不说杀生丸在来到他这里之前的情况,自从他开始学习铸刀之后,刀刀斋就能感觉到他的妖力每天都在以远超普通妖怪的速度增长着。而且,后来还掌握了现在他眼前这种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奇异能力,即使不是以感知为专长的天赋,但刀刀斋相信,即使是杀生丸的父亲犬大将,也不可能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察觉到杀生丸的存在,即使他在使用妖气也是如此。

刀刀斋曾经问过杀生丸原因,他说是因为铸刀需要了解材料的特性,久而久之就能够“听”到世间万物的声音,从而了解它们,将自己的存在和它们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出,甚至以后可以操纵它们,犹如术法一般。而刀刀斋出了惊讶感叹之外,也就不怎么理会了,毕竟这也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事情。

按下心中的感叹,刀刀斋锤着自己的肩膀,无奈地说道:“啊,人老了就是不行啊,老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啊,对了,我是妖怪才对。”

“您是在担心明天的事吧?”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杀生丸看了一眼后方那搞怪的刀刀斋,说道。虽然很无奈,但在这里的数年的学习,还是让杀生丸习惯了自己老师的搞怪行为。

“啊,这么说起来也是呢。”恍然大悟般地一锤手心,刀刀斋用原来如此的语气说道:“难怪我觉得心里一直有什么事情在烦着我,原来是你这个徒弟吗?真是一个不肖弟子呢,连睡觉都要来烦我。”

“您不参与也没关系,毕竟那是我自己的事。”

“那怎么可以!”吓了一跳般,刀刀斋连忙改口道:“身为你的师父,徒弟在锻造自己最重要的作品的时候怎么能不在一边帮忙呢?如果你因为学艺不精而失败的话,那不是说我这个师父太没用了吗?对,就是这样,所以明天我一定要在旁边看着你重新锻造爆碎牙。”

因为平时一直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所以刀刀斋也没办法分辨对方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但明天就是杀生丸重新锻造爆碎牙的日子,即使以他的能力也不太帮得上杀生丸的忙了,但能亲眼目睹一把好剑出世,对刀刀斋来说也是一大诱惑啊。

“是吗,那就请您好好休息吧,如果因为睡眠不足引发什么意外的话,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刀刀斋老师。”最后加重语气的几个字和投射过来的锐利目光,让刀刀斋不由地吞了一口口水。虽然两人都知道刀刀斋平时虽然是一副靠不住的样子,但在做正经事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而且杀生丸也不会真的对刀刀斋做什么。但是刀刀斋还是忍不住流下了几滴汗,双眼之中也出现一丝恐惧。即使杀生丸什么都不做,只是以怨念的目光整天在背后注视着他,也足以让刀刀斋感到不寒而栗了。

“啊哈哈,放心吧,我可是刀刀斋啊。”挠着后脑,刀刀斋用有些虚的语气说道。沉默了一会儿,刀刀斋爬上了杀生丸所坐的巨石,怀抱铁锤盘腿坐下之后,用莫名的语气说道:“杀生丸。”

“是,刀刀斋老师。”两人都没有看彼此,抬头仰望天空的同时进行着今晚最正经的对话。

“虽然你已经在我这里学习了五年,我也对你的心很有自信,所以讲我的所有都交给了你,甚至你现在已经超越了我这个老师也说不定。但是,今天我还是想要问你,对你来说,剑是什么?”

虽然仍在仰望,但杀生丸的眼中的焦点却不在天空中的群星和银月,而似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出现一股怀念的神情,然后说道:“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好的借口来掩饰,这都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哦,真是令人意外的答案。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杀戮的呢?”

“为了保护。”脑海中出现父母的身影,和从小父亲所教导的话语:“家人,同伴,或者更多,为了能够保护这些,我愿意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

“是吗,太好了啊。”严肃的神情再次变成之前呆呆的样子,刀刀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明天我不用冒着生命危险阻碍你锻造爆碎牙,真是太好了。真是的,想想就觉得恐怖啊,不知道我的寿命有没有因此减少呢?”

“不用担心,刀刀斋老师您就算想要阻止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不会杀了您的。”

“唔,虽然是事实,但也太令我这个老师伤心了,杀生丸你这个不肖弟子!”似乎是因为杀生丸那诚实的话语伤到了自尊心,刀刀斋那呆呆的脸上流下两道泪水,满是失落地说道。

“诚实是一种美德。”

······

以不知名的巨兽骨架为主体形成的山洞之中,炽热的气息充斥着四周,让人不由得感到窒息,恐怖的高温,犹如生命禁区一般燃烧着周围的一切。而在这恐怖的环境中,一道道毫不停息的敲击声不断响起,说明在这里仍然有着生命的存在。

炽热气息的中心,两道身影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再铁锤之下不断敲击的通红的剑形金属。两道身影中,一道是一个邋遢的瘦削老者,长着一副呆呆的面容,盘坐在一旁不时地喷出一道炽热火柱,让正接受锻造的剑不至于冷却。另一道,则是犹如贵公子一般的白色身影,宽大的衣袖已经卷至肩膀固定住,露出充满流线型肌肉的白皙手臂,左手用夹子夹住剑身的一端,右手则是我这一柄铁锤,不断举起落下,发出重重的敲击声,金色的双眼紧紧盯视着通红的剑身,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就在时间不断的推移中,杀生丸那好似永不动摇的双眼猛地一凛,手中的铁锤也是高高举起,然后用力砸下。

随着最后一锤的落下,通红的剑身好似拥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了规律的律动,让杀生丸和刀刀斋的心跳都不由地随着着律动共鸣起来。

用夹子举起通红的剑身,杀生丸看着这即将完成的武器,平静的眼神没有变化,但已经放下了铁锤的右手却是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剑身。白皙的手掌和通红的剑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哧”的一声中,鲜红的血液随着杀生丸划过剑身的动作缓缓流下。诡异的是,这些血液既没有被高温蒸发,也没有顺着剑身滴落,而是被剑身吸收,让它的律动越加强烈起来。

终于,杀生丸的手掌完全划过剑身,掌心的伤痕因为高温已经止血,但那恐怖的裂口和仍在飘起的白烟,却说明那恐怖的疼痛并没有因此消失。

平静的眼神丝毫没有因疼痛改变的意思,杀生丸猛地将通红的剑身放入旁边准备好的清水之中。顿时,整个山洞被一片浓厚的白色水汽充斥,遮掩了其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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