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子默,你看到什么了?”喻楚腾地一声站起来,因为突然,他身后的椅子晃了晃,差点倒了下去,虽然隔着黑暗,喻楚语气里的紧张却也能“一目了然”。
虽然惊讶于喻楚有些过激的反应,但骊子默还是依实回道:“在你们调取的追踪程安霖他们去向的一段监控视频里,我看到了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喻楚在黑暗中摸索着扶起身后的凳子,重又坐了下来,语气也跟着平静下来,“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知道,只是一团黑雾,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这~”
“不光如此,在程安霖的家里,也有黑雾,尽管只有很弱的一丝,但还是被果冻发现了。”
“果冻?”喻楚有些懵,“果冻是?”
“哦,”骊子默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跟喻楚说过夏梦衍送她果冻的事,于是解释道“果冻是小梦送我的一只特殊的宝物,她是一只水母,感知危险的能力异常灵敏,在程安霖的房间里就是她察觉到了那丝近乎于无的黑雾。”
“宝物?水母?”喻楚似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沉默了一会,他惊叹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对了,果冻。”骊子默突然从黑暗中惊身而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着,她忙低头安静下来,闭上双眼,默默催动意念,呼唤正在沉睡的丝伞水母,“果冻,果冻,你醒醒,我有事要拜托你!”
小家伙幽幽醒转,“梨子,什么事?”在骊子默的一再的强烈的要求下,小家伙终于改口称呼她为梨子,而不是主人了。
“你,能帮我去找个人吗?”骊子默试探着问道。因为她也不确定小家伙具不具备追踪人的能力。
“找人?”粉红色的小家伙在骊子默的意识空间里上下漂浮着,“你是要我去找你的朋友,是吗?”
“是的,你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太子先前有言,说我不能离开你的身体,要时时刻刻的待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要是去找你的朋友了,你就没有保护了。”
“没关系的,果冻,我现在很安全,身边都是警察,没人能伤害到我。”
“警察?人类吗?”小家伙似有些不屑,“你保护他们还差不多。”
“果冻,好果冻,我求求你了,你帮我去找找我的朋友吧,她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这样啊~”小家伙皱了皱眉,一脸犹豫,看着一脸哀求和恳切的骊子默,小家伙语气一松“好吧,找个人应该也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快去快回就是了。”
“嗯嗯,”骊子默感激不已,“谢谢你,果冻!”
“其实,身为我的主人,你本可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直接命令我就行的。”
“果冻可不是什么宠物或物件,我把你当我的朋友。”
“嗯,朋友,我也有朋友了。”小家伙突然开心起来,催促着骊子默道,“你赶紧想着你那个朋友的样子,我好去找她。”
“好!”不需要多专心,曲怡的模样轻轻易易地就能跃进骊子默的脑海里,一如秦桓的模样一样。只是前者跟她厮混了近八年才能如此熟悉,而后者却是六个月的时间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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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子默,”喻楚打开了阳台的灯,白亮的灯光下,他见骊子默双目紧闭,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犹如泥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喻楚只得一脸担忧地不停地呼喊她。
“子默,子默,你怎么了,子默,子默?”喻楚见喊了半响骊子默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不由得有些急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给洛过打电话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骊子默的声音,“喻大哥,我没事。”
“哦,没事,没事就好!”骊子默贸不然出声,喻楚多少惊了一跳,“你刚才是怎么了?”喻楚收起手机,边跟上正迈向屋里的骊子默,。边说道,“叫了一声果冻后整个人就呆住不动了。”
“没事,我用意识跟她聊天呢,拜托她帮我去找老大。”
“意识聊天?”喻楚闻言叹了口气,“子默,你的世界真的是处处充满着神奇啊,让我这个普通人是又羡慕又惊惧。”说完,又紧接着问道,“那她答应了吗?”
“嗯,她答应了。”提着之前喻楚给她打包的晚餐,进了厨房的骊子默探头大声问道,“喻大哥,晚餐你要不要再来点?”总算不同于之前的沉沉郁郁,此时的骊子默言语神态稍显轻快了些。虽然还不知道曲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但她相信果冻,相信她作为水母足圣女的能力。
“不用了,我吃过回来的,不饿,你多吃点,这一天你就喝了几口水,既然你这边没事,那我就去局里帮忙了,你吃完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们了,估计今晚我们得熬通宵,”喻楚边嘱咐骊子默边换鞋出门,开了门又折身回来叮嘱骊子默,“对了,那个,那个什么果冻,如果她真的找到你老大了,你记得通知我和洛过,可千万不能一个人就摸着过去了啊。”
“嗯,我知道,放心吧,喻大哥,我不会贸然行动的。”骊子默将饭菜放进微波炉热好后,对即将出门的喻楚保证道。
得到骊子默保证的喻楚总算放心的打开门,走了出去。他跟骊子默彼此都没有说再见。因为在他们看来,等到明天,或许不需要到明天,他们就会再见,一如很多个相见的日子或时刻一样,理所当然的,自然而然的,再次相见。
都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可有些离别是没有重逢可言的。
我们分别时互道再见,大部分的人言下之意是再次相见,少部分人的弦外之音是再也不见,而不管是哪种,起码,分别的时候我们做好了分别的准备。
而最怕的是,你和他(她)或它的分别,猝不及防的同时,还是死别,阴阳相隔的,永不能见,又或者,再见了,却已是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