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澜想不到的是,自己和邻居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自从安澜知道家谦再婚后,便陷入了深深的哀伤和自卑中,每天无精打采,什么都不想做,只知道自己可能是病了,头痛,胸闷,心慌,不能安睡。那天安澜请假在家想休息一天,睡个觉,可怎么也睡不着,越睡越精神,安澜简直就要疯了,她坐到客厅的地上,看着茶几上的那板安眠药,就一颗一颗的掰到手里,总共30颗,一个月的量,安澜想想自己的惨状不由得痛哭起来,她想吃一颗安眠药,但又怕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用这个药才能睡觉,不觉的更伤心起来,忽然,安澜想,如果把这30颗安眠药都吃了,能不能就不痛苦了。但年迈的父母该要多伤心,安澜对自己说不能这样做,矛盾的安澜就把撰在手里的30颗安眠药往上扔去,白色小药片洒落到屋子一地,安澜躺在这些小药片中不停地流泪,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时侯折腾累了,安澜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沉沉睡着还没一会,安澜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安澜不耐烦的用手挥去拍着自己的脸的手,闭着眼大声喝道:“走开,讨厌,不要你们管,让我死了算了。”那个人听了这话,并没有走开,还继续拍她的脸并且开始摇晃她的身体,急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吃了多少颗药?快醒醒。”安澜只能不耐烦地慢慢睁开眼睛,她看见了一双澄澈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一种慌乱,安澜猛地坐起来,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姐,你没事吧,我刚下楼倒垃圾时,好像听见你在哭,等我转了一圈上楼来,从你门缝看见你倒在地上,身边都是安眠药,我以为你需要----帮助。”最后帮助两个字,他说的很慢,安澜想他是怕刺激到自己,他继续说到:“我叫赵景行,住隔壁的,是个医生。”安澜低下头说到:“不好意思,赵先生,我只是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晚上睡不着,想吃颗安眠药睡上一觉,打搅你了。对不起,谢谢,”安澜觉得自己乱七八糟词不达意。赵景行看看安澜没什么事就起身告辞了,走到门口,他对安澜说;“小姐,我觉得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带上门就回隔壁去了。留下安澜继续茫然的坐在地上。她在想,自己为什么门没关严呢?
第二章心理医生
经过了那次后,安澜没再看见赵景行,但他临走时说的话,却深深地印在安澜的脑海,她在网上查了一些自己的症状,觉得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她觉得很无助,但安澜不想告诉别人,连夏花都不想说,毕竟现在的人对抑郁症还不大了解,安澜不想在离婚后别人再次拿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也不想别人在背后嘀咕自己、嘲笑自己离婚后成了这个样子。她想该不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呢?左思右想后安澜决定还是求助心理医生,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严重。
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安澜把自己装扮了一下,她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脸上还戴了个大口罩,基本上遮住了自己的小脸,她怕有人认出自己。她来到江城最有名的综合性医院,安澜之所以不想到专业的心理病医院,是她害怕碰见一些不想看到的病人,她怕看见一些骇人的场面,她想象的心里医生基本和精神病大夫重叠在一起,想想都心惊肉跳。她想这种综合性医院正常人还是多些吧。她低声的挂了个号,觉得很难为情,挂号室的女医生问他要高级的还是一般的,安澜想想说高级的,挂号室的女医生冷漠的说道:“80元/50分钟,要不要。”安澜又交了80元。安澜心里暗想:“医院不是疗伤的,是在伤口上撒盐的,什么破心理医生,跟他说个话要80元。唉,来了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咨询室前面还有一个人排着队,看样子是个高中女学生,她的妈妈不停的在跟她说着话,隐约听见说:“没事的,放轻松点,考不上大学妈妈也不怨你,只要尽力就好….”那个女孩就那么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妈妈在跟自己说话。安澜想现在的小孩子真可怜,中国的教育不好好改革真是要逼死人的,想到自己的中学生活还不是水深火热中趟过来的。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士出来了,把领子竖的高高的,匆匆走了。小女孩就和她妈妈进去了。安澜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把眼睛闭上想休息一会。谁知一坐下来,乱七八糟的事情立即充满整个脑海,哀伤就蔓延开来,安澜想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怎么也停不下来。从离婚的事到单位的事,小时候的,青春期的,恋爱时的种种事情就像放电影似的,那种揉合了甜蜜,哀伤,愤怒,无奈,委屈的情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砰砰的锤打着安澜的心,安澜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不能再承载这一切,随时会疯掉。这时,小姑娘和她妈妈走出咨询室。安澜低着脑袋匆忙走进了咨询室,把门一关,立即趴在一张桌子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