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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营救行动

“孙哥,孙哥,晓伟呼叫,完毕。”对讲机中传出杨晓伟有些失真的声音。

“收到,收到。晓伟,现在啥情况?完毕。”老孙忙拿起对讲机回道。

“我想确认一下你们上车了没有,完毕。”

“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这边发号施令了,完毕。”

“好的,那么等我消息,完毕。”

很快,在杨晓伟的操控下,汽车发出的噪音响起。一时间,如演唱会般热闹的场面再次出现。

老孙把手放在汽车钥匙上,准备随时点火出发。

等待的空挡,我小声对老孙说:“你们是怎么知道丧尸对声音很敏感的?我觉得以后可以多加利用他们的这个弱点,说不定还真能从这里逃出去呢。”

老孙刚要回答我,突然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脸色一变。接着,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将我的脸按在了座位上。我刚要开口问怎么了,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嘭!”紧接着,我听见有东西在撞击在我身后的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出一身冷汗,什么东西在外面。

老孙从我的表情里读出了疑惑。他做了一个撕咬的动作,我立刻就明白外面有丧尸。

“丧尸?”我没有发出声来,只是做出了这两个字的口型。

老孙点点头。

紧接着,我听到有东西在玻璃上摩擦的声音。“吱,吱……”发出刺人耳膜的声音。

我偷偷瞄了一眼,通过车窗玻璃,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好奇地往驾驶室里张望,它的鼻子一动一动,像狮子般嗅着自己的猎物;它的舌头在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混合着血液和不知名液体的痕迹,看的人胃里直翻腾。

我惊得赶紧回过头来,心想这个丧尸为何没有被噪声给吸引过去。一看老孙,我从他的眼神中也读出了相同的困惑。

我俩就这么安静地趴在座位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丧尸观察了一会,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他失望地离开了。

怕丧尸并没有走远,我跟老孙依旧安静地趴在座位上。又过了一会,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俩这才敢坐起来。这时,我注意到,老孙胸口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俩对望了一眼,然后冲着对方会心的一笑。

就在我们以为一切都要过去了的时候,对讲机不争气的响了,“孙哥,孙哥,丧尸已经被引开,你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完毕。”

老孙心道不妙,他抄起对讲机,想把它关掉。

然而这么做已经太迟,我们听见车窗外有丧尸发出雷鸣般的嘶吼。紧接着,刚才那个已经离开的丧尸再次出现,它张牙舞爪地朝我们跑过来。

老孙见此情景,立即发动汽车,挂档,松手刹,大喊一声“坐好了”,然后猛踩油门,汽车噌的一下就出去了。

“咚”,汽车和迎面而来的丧尸撞倒了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接着,我看见丧尸被撞起了几米高,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掉在了我们前方的空地上。

我赶紧提醒老孙:“小心!”

老孙却没有任何减速避让的意思,他大喊一声:“去死吧”,将油门一踩到底,从丧尸的身上碾了过去。我感觉汽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耳朵里鼓荡着身体被挤爆的声音。

很快,那种犹如番茄爆裂的声音就被淹没在发动机的轰鸣下。

这一幕简直太疯狂了,刺激地我都想喊出声来。

老孙熟练地驾驶着货车,很快就开到了我之前离开的地方。他做了高难度的货车飘逸,然后把汽车稳稳地停在了教学楼的侧门前。

老孙举起望眼镜,迅速观察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丧尸没跟过来,赶紧去救人。”

我不敢耽搁,抄起捅火棍和手电筒就跳下了车。

我来到侧门前,用力地砸了三下,门应声而开。马志超熟悉的面孔首先出现在我面前,接着是陈筱,沈思佳还有雷东海他们。

所有人都抬起胳膊,眯起眼睛,去躲避汽车发出来的强光。

趁这个功夫,我赶紧把后车厢的门打开,朝他们挥舞着胳膊,“快,让女孩先上!”

说着,马志超把陈筱一抱,送进了车厢里。接着,坦克举起温妮,也放进了去。轮到雷东海去抱沈思佳时,她躲开了,“不用,我自己来。”然后自己朝汽车走去。

当沈思佳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发现她一直盯着我看,美目留盼中跳跃着兴奋和喜悦的光彩。我回给她一个默契的微笑,心里感觉暖暖的。

雷东海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充血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黝黑的面孔。

我看着他,心说你这人真不识抬举,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吃干醋呢。

等沈思佳上了车,就轮到男生了。

等等,我突然发现人群中少了林子豪的女友——吴美娜的身影。

我抓过马志超问:“吴美娜呢?”

马志超无奈地说:“她不跟走,说是要留下来陪她男朋友,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我急地骂了一句:“蠢货”,然后把手里的捅火棍交给马志超,“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我几乎是飞似的来到了2楼,当我冲进教室的那一刻,我看见吴美娜正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安静地看着自己已经变异的男朋友。

林子豪早已经不是上午那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形象了,此时的他被绑在一个柱子上,样子和之前见到过的众多丧尸无异。他咆哮着,想去撕咬面前的吴美娜,却被身上的绳索所阻拦。可能是因为剧烈的挣扎的关系,捆绑着他的绳子已经深深的嵌进肉里,同身体连成一片。

“吴美娜。”我叫道。

吴美娜扭过头,我见她目光灰冷,眼神迟滞,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皮囊。她看了我一眼,说:“你回来了,他也离开了”,又把头扭了回去。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一边说一边朝她走去。

“别过来!”吴美娜突然大叫一声。

我赶紧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子豪死了你心里很悲伤,当我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也难过了半天。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只有更好的活着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你说对不对?”说着,我伸出手,“跟我走吧!”

吴美娜没有搭理我,她低下头喃喃道:“你不知道。”

“什么?”

吴美娜抬高了音量,“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子豪对你们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他的死可能会让你们难过一阵子,但是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们照样过自己的生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停顿了一下,“可是对于我,他就是天,是全部。”

说完,她起抬头看着面前的“林子豪”,说:“亲爱的,我一会儿就下来陪你,你要等着我啊!”

“吴美娜,生命只有一次,你可千万不要胡来。”我见她有轻生的意图,急忙劝道。

“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决。”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让我一个人安静的走吧,我不想别人看见我死的样子。”

吴美娜站起来,朝着“林子豪”走去。

“等等……”我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她。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马志超打来的,我知道他们在催我下去,我赶紧把电话给按掉了。

吴美娜停住脚步,冷笑一声,“快走吧,他们都等急了!”

我看了看窗外,又看看吴美娜,觉得她钻进了牛角尖,这时候跟她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事情发生时可能会想不开,过后也许就能释怀。

我冲上去一把抓住吴美娜的胳膊,想要拉她离开,“跟我一起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吴美娜见我过来,拼劲全力想推开我,“别碰我,我要留下来陪他。”

我死死地抱住她,将她拦腰抱起,已经没时间了,先把人带走再说。

吴美娜见我来硬的,抓着我的胳膊就是一口。我痛的大叫一声,手一松,她摔在了地上。

“你……”我气的想张口骂人,但是忍住了。

她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对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心已死,肉体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我捂着被她咬伤的部位,焦急地看了一眼窗外,说:“好好的生命干嘛不要了呢?”

“子豪走了,这样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吴美娜说着像藏民磕长头般匍匐在地,“我求你放过我,让我随他而去。楼下还有一群人等着你呢,不要为我样一个将死之人耽误了大家。”

“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咱们站起来说。”我赶紧上去想要扶起她。

吴美娜像粘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拉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见她这样,知道事已至此,别人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了,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让我帮你完成吗?”

吴美娜苦笑一声说:“没有了,我的父母都已经都死了,林子豪也走了,我已经不再留恋人世间的一切。”

说完,她又坐回了到椅子上,恢复到我一开始见到她时的那个姿势。她背对着我,不再说话。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女性身体里蕴含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超脱于生死,让人世间的一切都沉浮于它的脚下。突然间,我有点羡慕林子豪,他找了一个好姑娘,因此这一生注定不会孤独。

我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吴美娜说:“请帮我把门关好,这应该算是我最后的遗愿吧。”

“好!”我踏出教室后,将门静静地闭上。透过门玻璃,我看见吴美娜正朝着她“男朋友”走去。

我立即转过头,不愿去看接下来的那一幕。

很快,我就听见牙齿撕碎肌肉时所发出的声音。我紧闭双眼,攥着拳头在不住的颤抖,内心里挣扎着,有种想冲进去阻止的冲动。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因为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匆匆离开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见吴美娜喊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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