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伍两家已经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而那边伍春风和李三九一路山山水水,可谓是乐不思蜀,享尽了秋初的大好江山。
两天过去,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李三九也已经知道,这个伍春风就是在茶社里和牛朗一起挑衅自己的夏丘东的太太。伍春风也已经知道,这个李三九就是把牛朗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梦中情人。两人只叹世界太小,烦恼都是自找。
但是,伍春风是谁?!是药江电视台的名主播,还是一位过来人。虽然还在生着夫君夏丘东的气,可是,她知道,这个红娘的机会不容错过,她在心里暗下决心,要为牛朗据理力争,要把这个李三九给争取过来。“放心吧,三九,相信姐姐,牛朗真的是一个好男人。”
“纵欲过度还会是好男人?!”李三九就陷在这个问题的坑里了。
“三九,我解释过多少遍了,那次是个意外,牛朗真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那几个女人捉弄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跟杜鹃住在一起了。。。。。。”
“这中间一定有隐情,牛朗真的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和女孩子住一起的人,他是一个有原则、认定一个就会一头撞到南墙上的人,你相信姐姐。”伍春风越来越觉的,这个叫李三九的小女子真的像一头小犟牛。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伍春风的乾坤大挪移,李三九的心底,牛朗已经不是那么坏,也那么可怕了。她答应伍春风,回到药江后,坐下来好好跟牛朗谈谈,然后好好学习,慢慢忘掉华智,开始新的生活。。。。。。
药江,夏丘东还在疯狂地用各种方式寻找伍春风,他认定,伍春风就躲在药江的某一个角落偷偷地看着自己,考验自己。
这天,从国外回来的牛朗没有回家就火急火燎直奔药江大学,“这个小女人,不接电话,难道真的被其他男人骗跑了吗?”
药江大学校长办公室里,牛朗像霜打的秋叶耷拉着脑袋。
“校长大人,大学生是允许谈恋爱的,你不能用这种方式骗我,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呢?是不是她调到其他学校了,或者被学校送出去深造了?”
校长一脸无可奈何,“牛总,我怎么就跟你解释不清楚呢?李三九同学真的失踪了,你刚才去她班里,她班里同学不是也已经告诉你了吗?况且,我们全校上下犯得着这样骗你吗?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从我们学校失踪了,人间蒸发了,我已经焦头烂额了,牛总。。。。。”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不报警?”
“我说过报警的,可是,她那父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爹,不让报,”话说到这里,校长哦了一声,“对,我这里有他父亲的手机号,我给你,你打他父亲的手机问一下,也许,现在李三九同学已经回家了呢?”
“对呀,”经过校长一提醒,牛朗的眼前一片明亮,找李翠山。车里,牛朗拨通了李翠山的手机。
但是,很快,电话那头憔悴的叹气声,让牛朗又一次陷进失望的囹圄。“叔叔,你说,三九真的失踪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为什么?。。。。。。”
牛朗不停地问,“叔叔,你是不是不想让三九跟我交往,把三九藏起来了。”
“叔叔是那种老思想的人吗?只要你两个好,叔叔不会阻拦的,关键是现在三九真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回来。华智的事情,她心里有结打不开,她一定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她妈妈离开的这几年,她不止一次离家出走过。。。。。”
“可是,她有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吗?叔叔,”
“没有。最多是一个星期。”可是,这已经一个多月了,说话间,牛郎已经泪流满面,他担心,他自责,一定是自己把李三九逼走的。可是,电话那头,那个慈祥的长辈竟然一句责怪自己的话都没有。
挂掉电话,牛朗嘴里愤愤地说:“这个不孝顺的丫头,怎么可以撇下爸爸一个人就离家出走呢?还这么长时间。”尽管从头到尾李翠山没有说一句对女儿担心的话,但是牛朗听得出,这李翠山是最挂念女儿的人。
此刻,牛朗的心里纷乱如麻,担心,思念,责怪,五味杂陈。牛朗手里捧着一件粉红的长裙,忍不住心生哀伤,他真的担心这个处处逞强小女子会遇上什么坏人。
牛朗刚进家门,杜鹃便笑颜如花地迎了上来。“妈,牛朗回来了。”
“什么?妈?”牛朗打了一个冷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接下来,杜鹃又喊了一声。
“这一个月,称呼都变了?!”牛朗一脸阴冷,决定上楼休息一下,偏偏这时,司机提着几个大包小包追了上来,还咋咋呼呼道:“牛总,这些东西放哪里?”
“来,我来拿。”杜鹃随手把东西接了过来,包括那件粉红的长裙。
听说儿子回来,谢婉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牛朗的视线里,“哎呦,宝贝儿子终于回来了,让妈看看,怎么才一个月变得就又黑又瘦了呢?”
谢婉君挽住儿子的胳膊,嗔怪中更多的是心疼。牛郎刚刚倒到沙发上,谢婉君就捧着儿子的脸左端详右端详,她的身后,杜鹃适时地来了一句:“妈,你看,牛朗还给你买好多礼物呢!”
“嘻嘻,我的宝贝儿子每次出去都不会忘记妈妈。”谢婉君说着,扭头看见一个漂亮的袋子里露出粉红的衣角。
牛母随手扯出那件粉红的长裙。
当牛郎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谢婉君正拿着那件裙子在杜鹃的身上比来比去。一边比,还一边自豪地说,“娟娟啊,看,正合身呐,我就说,我儿子的眼光是一流的,无论给我买,还是给你爸爸买,都是刚好合身,你这件也合身。”
“嗯”。杜鹃的脸上飞起一朵红霞,柔情蜜蜜地对着牛朗说了一声谢谢。但是她的心里并不安稳,她已经看出牛朗的不悦,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李三九失踪的消息,这裙子也更适合清秀的李三九。但是,杜鹃还是天真地希望这一刻牛朗会对她说,这是买给你的。
牛朗皱着眉头盯了杜鹃足足半分钟,说出来的却是:“杜鹃小姐,请把裙子放下,那不是你的。”那句话从牛朗的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刺耳,尖锐。
现场,杜鹃傻了,谢婉君傻了。谢婉君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不礼貌过,而且对一个女孩子。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谢婉君惊讶。
“杜鹃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为什么要来在我家里,现在,我请你离开,离开。。。。。”,牛郎不能释怀杜鹃喊谢婉君妈妈,他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仅吓到了本来就措手不及的杜鹃,还吓到了牛母谢婉君。
这些话给自尊心极强的杜鹃不可估量的打击,杜鹃扔下衣服,噌地一下飞出了牛家的别墅。惊慌失措的谢婉君抓都没抓住。
“你这孩子,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媳妇!”谢婉君气得嘴唇发紫,拉着儿子的胳膊就往外拽,“赶快,快把人给我追回来。”
气头上的牛朗猛地把母亲甩开。神情稍稍恢复了柔和。“妈妈,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喜欢的女孩,不是你的儿媳妇,李三九才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时间凝固了半分钟,谢婉君大口喘着粗气,衣服快气疯了的样子,
“是那个野蛮女孩吗?我绝对不会让他进我们牛家的门。”谢婉君浑身哆嗦,就这样和儿子耗上了,“我就喜欢杜鹃,又漂亮,又淳朴,又懂事,这样的女孩才是过日子的女孩,况且,况且,你已经和人家同居,怎么能说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呢?”谢婉君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机关枪似的对着儿子扫射一番。
牛朗气得眼珠子都爆出来了,“妈,请你老人家不要造谣好不好,我没有跟她同居。”
“我不管,你把我未来儿媳妇气走的,你给我找回来,不然我死给你看。”说着,这牛母就对着儿子撞去。
牛朗真的快崩溃了,李三九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家中这难缠的老娘又要寻死觅活。
恰巧,这时候牛父牛津回来,招架住了牛母谢婉君。牛朗借机逃走。
掐指一算,伍春风发现自己和李三九游魂一样已经在外晃荡一个月余,一觉醒来,伍春风忽然疯狂地想念自己的宝贝儿子。
“三九,我们回去吧,我真的想我家的夏舞了。我梦见他了,我怕时间长了他不认识我这个妈妈了。”这天清晨睁开双眼,伍春风就一脸的沮丧。
“好吧,好吧,我也该回学校好好读书了。”
意见达成一致,两人起床洗漱,早饭没吃,就踏上了回药江的火车。
傍晚,夏家,夏丘东的书房里,轻烟缭绕,时而有几声急剧的咳嗽声,却分辨不出人在哪里。
“啊——哦,春风,春风是你吗?我的孩子!”不知几点,夏丘东忽然听见,楼下传来老丈母娘华木兰和自己老娘丘美玉激动的嚎叫声。
夏丘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书房。
怔在二楼楼梯口的夏丘东看见丈母娘和母亲丘美玉中间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有意寻找,那个身影回头向楼上扫了一眼,却正好与楼上的夏秋冬四目对视。
那一刻对于夏丘东来说,恍若隔世,他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跟夏丘东一样分不清是梦是醒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丘东身后傻子一样的牛朗。
夏家的客厅里面,三个相拥的女人不远处,李三九手提一个军绿色的大旅行包,动容又惊讶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牛朗俯视着楼下,用劲眨巴了一下被烟熏得有点迷蒙的双眼。
这两个憔悴的男人一宿未睡,他们为各自的心上人心力交瘁。但是牛朗想也没曾想过,现在,这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他和夏丘东的面前——谁敢信呢?可这却是事实。
夏丘东已经听见母亲的呼喊。可是这家伙却没有挪动脚步。此刻,夏丘东的脸色在慢慢的变化——欣喜吗?愤怒吗?不知所措吗?。。。。。。。
楼下,那个叫伍春风的小女人死死地盯着楼上越来越冷漠的男人。
牛朗真的怕楼下那个扫了自己一眼,然后便无视自己的小女子再突然之间消失,他实在忍不住要冲下去死死抓住那个小女人,然后把她带回家,向父母证实,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这个到处乱跑的女人。可是盯着表情奇怪的夏丘东,牛朗显然不知所错。这个男人,刚才还伤心的要死要活,可是现在,却如此冷漠地驻足原地。
“老夏,你媳妇真的回来了。”牛朗往夏丘东的背上戳了一下。夏丘东冷笑着走下楼梯。还阴阳怪气地说:“哟,伍大小姐还知道这是家呀?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回来了呢!”
“丘东,你疯了。”夏丘东的话被母亲丘美玉打断。
刚才还心怀激动,幻想着回家被男人夏丘东狠狠抱起,再狠狠亲吻的伍春风,眼圈发红,一排小贝牙狠狠地咬了咬下嘴唇,高傲地仰着头甩出一句:“我是回来看我儿子的。不是看儿子我才不稀罕回来。”
“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还知道看儿子!你看看四位老人,为了你,他们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整夜整夜的哭,”夏丘东把老丈母娘和母亲丘美玉揽到自己的面前,盯着伍春风的眼神越来越暴虐:“伍春风,你看看,你看看你妈和我妈,他们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再看看我爸和你爸,他们,为了你放弃了工作,放弃了生意,你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炸开了锅,你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整四十三天了,你还知道回来!孩子都不认识你这妈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夏丘东简直是怒火中烧,仿佛要把面前这个小女人吃掉。
“夏丘东,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吗?你吼什么吼?都是我的错吗?你没有错吗?”夏家的这一幕是李三九始料未及的,她尴尬地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应该劝伍春风早点回来,毕竟她和自己不一样,人家是有家的人。
“春风姐,你们别吵了。其实都是我的错。”经过一番鼓足勇气,李三九终于上前劝架。
夏丘东猛然发现客厅里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还竟然是——李三九。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牛朗夺过李三九手里一直没放下的旅行包,摔下一句:“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拽起李三九冲出夏家。
牛朗的举动,惊地夏家四个老家伙愣了半天。“春风,郎朗这孩子怎么把跟你一起回来的姑娘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这个小插曲使夏丘东满腔的怒火消了一大半,原来媳妇一直跟这个厉害的丫头在一起呢!
伍春风也觉得哭笑不得,“妈,别管他们,他们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