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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宝盆

沈万三自打扬州回来之后,对那宝物愈发地珍爱了。他特地找了一个小神龛,把那宝贝像神仙一样供着,每日上香参拜,虔诚极了!沈佑这个小地主见沈万三每日参拜这玩意,煞是生气。

这天下午,沈万三正和若昕聊天,沈佑闯了进来。

“爹!……”沈万三暗叫不好。沈佑脸色发青,显然,他生了极大的气。“万三,听说你前几天到扬州卖了一船布,可挣到什么钱没有?”

沈佑是最瞧不起商人的,他总认为商人挣的钱,都是坑蒙拐骗,根本就不像这些封建地主守着土地才是正道!“听说你还要去,而且这次还要弄五船布,不知道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的成本!万三,不要怪爹没有警告你,你如果因为经商发生任何意外,可千万别怪爹爹无情!”

沈万三知道父亲的性格是倔强的、丝毫不妥协的,如果自己哪天真出事了,他恐怕……沈万三想到这里,心内一阵失落,可是,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立下了什么目标,那是非得实现不可的。沈佑走了,这一个老人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还指望什么呢?

若昕看着这一幕,才深深知道,为何中国古代的商业老是发展不起来?从沈万三家就可以看出来,商人本就是一群政治地位非常低的人。“重农抑商”的思想无限制的渗入到中国老百姓的内心。

若昕这几天也很忙,那个卖古董的老头总是找若昕看看景,喝喝茶,聊聊古董,聊聊历史,闲谈一些对历史人物的看法。

二人坐在小亭子边,环境很是优美,虽是初春,到处也是一片生机盎然之景。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互相说些话,都彼此觉得很有意思。老人时不时地哈哈大笑,若昕有时也跟着笑。老人越来越喜欢若昕,他总感觉若昕说什么问题,提出的观点总是很新颖。“老汉活了一辈子,已是花甲之年,本就该死的人了,还能结交到像林公子那么有见识的人,当真没有白活!”

若昕不会古时那种客套话,说的一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之言。一些深刻的见解也不过看一些比较知名的学者言论,老头忽然叹息起来,面色很是沉重,在他精明的外表下竟然有几分无奈的感觉。

若昕不知道这个性格开朗的老人,现在怎么突然沉重起来。若昕试探性地问道:“老伯为什么伤心?”老者道:“罢了,罢了……不说了,对了,听说你和那位沈兄弟到扬州去了?”

若昕道:“是这样,我们贩一批布到扬州!”老者道:“你们很聪明,知道布匹在目前是稀缺之物,趁机发一点财,也不无不可啊……不过……我可要奉劝你们一句,要紧防小人!如果不防好,受灾的可是你们啊!”

若昕谢道:“多谢老伯提醒,我们一定会谨慎对待!”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如果你哪天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老汉大可尽一些绵薄之力!”若昕谢过了老者,慢悠悠地回到沈宅。

可巧,沈家来了客人,若昕一瞧,原来是婉芯和王柯来了,王柯正和沈万三说话。若昕进去打了个招呼,婉芯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林姐姐你可终于来了,你怎么还穿男装啊?有一个人特地来看看林姐姐呢?”

若昕奇道:“什么人要来看自己?我认识的人可不多!”婉芯朝王柯努了努嘴,若昕一看是王柯,忙笑道:“你这丫头就是讨打,你哥哥又不是没见过我,说什么来看我的话!”婉芯道:“可不是,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他呀,我可没有半句瞎话!”那边王柯和沈万三凑了过来。

沈万三刚才好像正在说着什么高兴事,眉飞色舞的。

王柯倒是先开口说话了,“林公……呸,是林姑娘,别来无恙,对了,你怎么还穿一身男装?听妹妹说林姑娘可是个顶尖的美女!”婉芯接口道:“是的是的,那天我陡然一见到林姐姐的女儿装,差点怀疑起我的眼睛来了!”沈万三笑问:“为什么?”婉芯道:“我一见,呀……这是哪来的仙女?不会是天上的仙女不小心流落人间吧?”若昕笑骂道:“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婉芯头一扬,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装着委屈的神色。“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穿上女装让我哥看看你是不是个仙女!”王柯道:“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林姑娘一身男装,我马上就要惊为天人,若换一身女儿装,那还了得,真真地便是天上的的人物!”若昕一脸的尴尬神色,向沈万三看了看,意思是:快来救我!沈万三和若昕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已经形成一种默契了,当即会意。沈万三为了引开王柯的注意力,于是道:

“对了,表弟,你这次和表妹来有什么事吗?”王柯道:“听说表哥有一能够聚宝的宝物,能不能给表弟看看?”沈万三道:“哪有什么能聚宝的东西,不过是件青铜器皿而已,哪里能够聚宝!”

若昕听王柯要见聚宝盆,便在心里怀疑起来:“王柯这一次来周庄,是不是在打聚宝盆的主意?”悄悄地向沈万三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沈万三却视而不见,王柯只是说:“表哥,我也不为难你,既然有宝物,当然是不会轻易示人的!”沈万三见他话中有刺,分明是在饥讽自己小气,只得道:“表弟说的哪里话,只怕你见着了就后悔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宝物!好吧,我带你去看看吧!”

王柯喜道:“那多谢表哥了!”婉芯对什么都好奇,表哥有个聚宝盆,自己从来没见过,别提多高兴了。

沈万三带了王柯和婉芯到了自己房间,房间不甚大。沈万三自扬州归来,对这宝物愈发崇敬,于是就把他藏在了一个小匣子里,沈万三虔诚地把聚宝盆拿了出来。王柯只见到一个浑身发出蓝绿色的器皿,明眼人一见便知是件普通的青铜器。王柯靠近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很是不信。倒是婉芯先叫了起来:“表哥,这就是那宝物吗?怎么……”她本来想说“怎么那么难看”,跟想象中的差距真的很大,“对了,你说在哪弄的?”

“哦……是一个算命的老者给我的!”

“算命的?”婉芯满脸的疑惑。

“是的,一个号称“江南神算”的老者给我的!”沈万三解释着。

“当真能聚宝吗?”婉芯走近聚宝盆,“我能摸一下吗?”

沈万三面露难色,他的宝物可是不容许别人乱碰的。婉芯叹了一声道:“连摸一下都不给?”沈万三迫于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婉芯笑着伸了右手向宝物摸去。婉芯小心翼翼地摸去,只觉得凉凉的。在一旁的王柯忽然大声喊叫起来:“这盆子……”不光是王柯一个人叫了起来,沈万三和若昕也吃惊地张大了嘴。

“发光了!”婉芯喊叫起来。

果然,这盆子闪着绿幽幽的光,婉芯害怕,忙把手拿开来。

“咦……不亮了!”王柯奇怪的,“真是邪门,表哥,这不会是件不吉之物吧?”若昕见到这场景也是吃惊不小,她打小也听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似今天这种奇怪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沈万三愈发相信这是一件宝物了,只是,为什么自己摸这聚宝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婉芯摸着,竟然发光,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东西真有点古怪,若昕,要不你摸一下试试。”沈万三要验证一下,是不是什么人摸都发光。

若昕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向着盆子摸去。刚开始,这盆子也是凉凉的,跟婉芯的感觉一样。

“林姐姐,什么感觉?”婉芯问道。若昕刚想说“凉凉的”,谁知若昕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右手像触摸到电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沈万三愕然不已,忙问道:“怎么了?”若昕面色发白,口中颤颤地说道:“有电!”沈万三和王柯面面相觑。

婉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又喊道:“看,又变色了!”沈万三和王柯都看到了,这盆子竟然从盆口向上发出一道红色亮光,这亮光犹如彩霞一般夺目。四个人如四个傻瓜般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冲上云霄的红光。

“表哥,我们走了……”王柯有点害怕起来,他怕得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说着要婉芯走。婉芯不情愿,只是道:“先不走,看看嘛,挺好玩的!”王柯低声道:“好妹子快点走,爹爹是要生气的!”王柯拉着妹妹要走,婉芯道:“林姐姐,我走了,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下次一定告诉我!”

若昕回道:“知道了!”婉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沈万三的家。

沈万三面色沉重,缓缓地道:“这东西真有点奇怪。”若昕面色惨白,像这等事是只会在小说里面出现的,现在亲眼目睹,也是万分不信。二人看着那红光,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走水了(起火了)!走水了!”沈万三骇然道:“哪里失火了!”果然有一些黑烟从门外熏了进来。

沈万三急道:“我们快走!”那盆子的红光在这时已经消失地无形无踪。沈万三顾不得什么邪气不邪气的了,抱着聚宝盆就和若昕跑到门外。

外面火势汹涌,沈万三和若昕左冲右突地跑到了家门外,被火熏得狼狈不堪。大火淹没了整个沈宅,沈贵扶着王氏走了过来。

王氏老泪纵横,沈贵急道:“爹还在里面!哥你照顾好娘,我去救爹!”沈万三一听沈佑还没有出来,万分着急,把个盆交到若昕手中,自己反身冲入火海。

王氏喊道:“万三……小心!”

沈贵也喊道:“哥……!”

若昕望着他的背影被火势淹没,心不知怎么了,竟然揪了起来!她默默地念着:“愿上帝保佑沈万三……愿主保佑沈万三!”

时间过去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沈万三的身影。王氏不住地哭道:“老爷啊……我的万三!”沈贵不住地张望。若昕闭着眼睛,默念着什么?听不大清。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在几个人绝望的时候,忽然一声霹雳把苍天撕开了个大口子。沈贵惊喜道:“下雨了!”王氏也感激地谢了一声老天,有雨总是有希望的。雨把火焰都浇灭了,眼前却只是一摊废墟。沈万三和沈佑还活着吗?

若昕的泪情不自禁地划下,她望了望可怜的苍天,口中骂道:“贼老天,这是什么意思!”她把手中的盆子……她“咦”的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碰着没事了?”刚才沈万三抢入火中,着急地把聚宝盆放到了若昕的手中,若昕被刚才的火势惊呆了,竟忘记自己可不可以碰这盆子。现在竟然没事了!她不能解释,但她却义无反顾地冲进废墟!

王氏和沈贵一起喊了一声“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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