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珍惜面前才叫丢人,以前她的这些话应该是我的台词,我现在却反应慢了这么多。可是,我喜欢和她合作,喜欢看她大放光彩,喜欢她分享我一半的成就感。
她现在应该很虚弱才对,却仿佛比我还有精力,一点也没失风度的走出去。我本站在后面欣赏,忽然想到就这么让一个大美女上树很不妥,而且我也不是不能做,也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那一瞬间,看见不远处的矮树丛里晃动了一下,一支黑色的枪筒冒了出来,而瞄准的方向就是珍惜。
我冲过去,把她扑倒在地,感觉好几粒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我们的附近已经没有任何掩护,唯一的方法就是——旁边的一个悬崖。
我搂着她,朝悬崖边奔过去。然后,对视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牵着对方的手毫不犹豫的跳进茫茫大海。
第一次尝试在二十几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好在那是一片深海,没有太浅的岩石阻碍。我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也没有放开我。我们很清楚,像这样跳下去一旦放开,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
当沉到一定的深度,脸上各种器官遭受突如其来的难言压力过后,终于可以控制身体。这时,却在水中看见珍惜的腿上有鲜血冒出来,溶于海水中。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她的身体往水面上托起,都呛了好几口水。
“没事了,没事了。中国不是有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就随便瞎说了几句。
她疑惑地看着我,像是要告诉我这些安慰根本没有意义,她就根本没有害怕:“……谢谢。”
“你中弹了,疼不疼?”
她的眼神开始游离,嘴里喃喃自语:“究竟什么事,非得三番两次要我的命?”
“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我伸手擦了一下她脸上的海水,“但我不会让那家伙逃掉!”
“嗯!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若不是现在还在危急关头,我一定会为这句话笑起来。艾珍惜的大脑真够奇怪,充满着这么多不相配的原则。她撬门开锁的时候似乎没法律什么事,说“等着瞧”的时候我也不怀疑对方落她手上会被怎么残酷对待,还以为她会说出手刃仇人的话,没想到她却单纯的只是想逮住人,送交司法机关审判这么简单。
她见我似笑非笑,推了我一把:“你不用管我,我会游泳,我跟在你后面。”
我没有放开她,她的腿上还有枪伤,有多严重我根本不敢说,她都忍了,我也不能提起。所以,我依旧用一只手拖着她,向西边游去。她的伤口泡在海水里,时间越长越危险,我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点上岸。
一会儿以后,我发现左前方有歌声传出,看起来像是一艘小艇,于是朝着那边游过去,即使不能上岸,也不能任由她的伤口继续冒感染的危险。
我靠近小艇后,开始呼救,艇上的三个人看到了我们,停止了三重唱。其实他们有潜力组个合唱团什么的,即使清唱,和声也很优美。
其中一个人说:“先生,你怎么在这片海域游泳?这里常有鲨鱼出没,很危险,快回去吧!”
我大喊:“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这里有一个人受伤了。”
那个人继续说:“有人受伤了?我们要不要帮忙呢?”
另一个人说:“那得看看受伤的是这位先生,还是这位小姐。”
我尽量保持自己的礼貌:“是这位小姐受伤了,请你们快救救她。”
第三个声音冒了出来:“如果我们救她,送上船,还是送回岸上?”
第一个人说:“看起来离船近一点,还是送上船吧!”
第二个人说:“送上船不就暴露了吗?老大一向反对我们不务正业偷偷溜出来钓鱼。”
第三个人说:“老大也一向支持我们营救海上遇难的人。”
我的耐心正在被这些罗嗦的话语磨灭:“你们待会儿再商量吧!让这位小姐先到艇上去,她的伤口现在还在水里泡着。”
珍惜安慰我:“我没关系,还忍得住。”
第二个人说:“小姐都说能忍住,你着什么急啊!”
听到这句话我快要气死了,要不是现在处于劣势,还要求人,定把这三人拖到水里来,好好揍一顿。
第一个人又说:“没办法!我们必须先商量好方案,如果让你们上艇,就要对你们负责到底。”
珍惜觉得这根本是在浪费时间:“算了,我们自己游回去吧!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救人。”
这句话反倒触动了三人的神经,都嚷了起来。
第三个人说:“我们是海上最愿意救人的人!是最有爱心的人!”
第一个人说:“就是就是,快把他们拉上来,不要坏了我们的名声。”
我们这才终于上了小艇,看清帽子底下三人的相貌。应该都是十几岁的样子,像是拉美裔。当务之急是检查珍惜的伤口,子弹没有留下来,但擦出了一道不算浅的长伤,血缓慢的渗出来,她咬牙忍着,没有啃一声。我伸手就要脱衣服,想给她简易的包扎一下。
她把我的衣服拉下去,着急的说:“不要在我面前脱衣服!我是说,已经不怎么流血了,没关系。”
我看着伤口有点奇怪,流血量确实非常不正常,仿佛她腿上的血管不通畅一般。但是在海水里,我看到的情景就是应该出现的情况。难道海水还有止血的作用?这样想很荒唐啊!无论如何,反常的事总有发生的理由,我又盯着她的腿看了好一阵,救我们的三个人嘴里都发出了暧昧的呼声。
被我们瞪过以后,三人开始啰嗦讨论送我们去船上还是岸上。我则担心不及时送医院,伤口很快就会感染。
“你们别商量了,送我们去岸边。这位小姐必须马上去医院,你们的什么船上怎么能治疗?”
我心想三人口中的船不过就是货轮什么的,没有太好的医疗条件。结果这句话又触痛了三人敏感的神经。
第二人个人尤其愤怒:“我们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船上的医疗中心,岂是岸上的医院能比得上?”
他们火速启动小艇,朝他们口中的船开去,完全不管我在一旁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