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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巨虎

昼夜交替永不停息,启明星依然在黎明时刻闪耀天空,提醒着苍茫大地,夜幕即将落去。

就在这天际一轮红日将出未出之际,紫竹精舍主殿外一只丹顶鹤,昂首一声鹤鸣之后,全身散发出淡淡紫光,接着秀雅白翅一扇,即刻排云直上苍茫,恍若一道璀璨流星光芒闪耀天际。

片刻后,阵阵仙乐之音,绝妙无限,响彻天际,使人心神无限清明。

流星璀璨光芒一闪而逝,这异象,不仅没有就此隐匿,反而才才刚刚开始。

一道道散发各色光芒的流星,彩云,纷纷扬扬的从紫竹精舍飞往四面八方,空中瞬间仿佛盛开一朵无比璀璨的大大烟花。

紫竹精舍后方有一白玉高台,唤作摘星台,足足有三十三丈之高,视之如撑天之柱。

方才百千流光中,其中有一道流光缓缓落在摘星台上,待到显出身形后,赫然是一头九尺之高,两丈之长的狰狞巨虎。

巨虎通体洁白,健硕无比的肌肉纠结在一起,隐隐透露出其中蕴藏的爆炸性巨力。额头更生出奇异之象,那幽暗黑纹在额头天然形成一霸气‘王’字,令人畏惧之极。一眼望去,百兽之王的凶猛威势一览无余。

紫竹精舍主殿的守门灵兽——寒灵。

来了。

突然,寒灵巨虎一声嘶吼,如同雷霆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寒灵巨虎口中,猛地吐出一团白光,如急劲之箭,直入天空。这团白光在空中闪烁几下后,瞬间喷发出一阵阵无形奇力,将周围的空气,尽数吸扯凝结在一起,霸道之极。

吼!

寒灵巨虎又是一声如雷嘶吼。

空中白色光球应声而动,朝下霹雳一照,炫目白光带动烈烈狂风,直如一把巨型虎爪,如同猛虎下山般威势,劈向紫竹精舍。霎时间,狂风太劲,隐隐有雷声轰鸣,白光所照耀之处,紫竹精舍内一切落叶尘埃、杂物垃圾,如飓风吹过般摧拉枯朽,纷纷破碎,化为烟尘,飘荡在空中。

吼!

寒灵巨虎再次吼道。

空中白色光团立时随着吼声再次闪耀,无形奇力再次出现,周遭所有空气流动所形成的风,被这奇力牵扯,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紫竹精舍内一切落叶尘土、杂物垃圾,一齐轻飘飘的托起来。最后不可思议的远远飞出紫竹林外,落在一线连天的峡谷之中。

难道?这般威势?

莫非?这般灵兽异能?

竟然只是为了清理打扫紫竹精舍吗?

嗯,音儿会欣慰的。

......

清晨,阳光顺着窗沿进入屋中,驱散了黑暗,提醒着两位少女,新的一天,再次到来。

这两个极美的妙龄少女,在各自的床上举着双手,伸伸懒腰,待到困意稍稍褪去,两女子明显是感情极好,相视一笑,一齐起床。

当果儿正要叠被子的时候,一边的音儿忙赶过来说:“哎呀果儿,别,看看你的手,那么纤细那些白皙,那是干活的手啊,还是让我来做吧”。

果儿轻轻一拍音儿的手,娇笑一声,却是阻止道:“不用了,音儿,你的手也不差啊,可是真主说,在真主的地方,只能有真主一人被伺候。真主神通广大,要是被他知道你这般对我,就要一起挨罚了。”

音儿很是不忿,咧咧说到:“唉,要是单罚我一个人,罚就罚了。怎么能罚公主呢?”

果儿遥遥头道:“我还是什么公主啊,咱们都是修真炼法的小道童。”

果儿说完之后,还煞有其事的比划了几下,好像自己真的在驰骋星海虚空,御剑斩妖除魔一般。

果儿做道童比做公主开心多了。一边的音儿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也不禁的开心起来,跟着果儿一起胡乱比划起来,可是没有比划几下,音儿就失去了兴致,颓然道:“不就是不会做饭吗?真主昨天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就让寒灵把我们赶到后厨练习厨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传授给我们道法的。唉!”

果儿也是叹口气,似乎有些丧气了,可仍是向音儿分辨道:“昨晚送咱们过来的寒灵不是说过吗,世间所谓的有道真仙,即忧大道失传,又恐所传非人,所以甄选传人那可是慎之又慎,说不定真主还会在暗中考验我们呢。”

“果儿说的有理。”音儿先是肯定,然后小脑袋偷偷往周围看看,似乎真的感觉到真主在窥视一般,片刻之后,音儿才发现自己这样挺傻得,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一边果儿好像又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变得没有信心了。

果儿小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对着音儿疑惑道:“音儿,咱们真主像是有道真仙吗?”

额..............

音儿登时无语凝咽。

怎么形容昆仑镇邪真主李星河呢?

第一眼望去,似乎是不谙世事的阳光好少年。

若他笑,似乎俏皮不羁。

但若他怒,又恍如魔王在世。

在李星河身边相处片刻,即便能感受到他心眼如此之小,颇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

可是,李星河似乎又不仅如此,若没有几分风流,怎会写出‘难成神仙,非因宿命只缘懒!不思道法,却贪诗酒又恋花!’。

若不是自负之极,又怎敢放出狂言‘逍遥游宇宙,三界我一人’呢。

总的来说,李星河对音儿果儿来说,性格古怪之极,却实在不像传言中的悲天怜人的有道真仙。

一声低沉的虎啸之声从窗外传来,放佛一道沉重的闷雷猛然砸响,音儿果儿耳中一阵眩晕后,即刻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窗外正是寒灵白虎,灵兽不凡,虽是冷冷冰冰,可却是神奇之极,竟能口吐人言:“真主有令,传两位道童觐见。”

屋内立时静止片刻,然后是一阵慌乱之声,夹杂着’快穿衣服’,‘回来再收拾’‘走走走’等等几声娇喝。

似寒灵巨虎这般奇异灵兽,饶是身份尊贵自幼居住皇城,沾染龙脉之气的果儿,一见之下,心中也不禁多几分畏惧。倒是音儿性格天真豪爽,胆气不俗,反而能和寒灵巨虎坦然相对。

推开门后,音儿看着身边的寒灵巨虎,心中一再叫道:这老虎真大啊。

音儿似乎对眼前的大家伙很有兴趣,不住摇头晃脑赞叹道,神情可爱之极。音儿绕着寒灵巨虎几圈,直到将它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音儿的好奇心这才得到满足,接着随意拍拍寒灵巨虎,有些讨好的问道:“喂,寒灵啊,真主为什么召见我们呢?是要传我们道法神通吗?”

见音儿接近自己,寒灵巨虎鼻头哼的一下,打了个喷嚏。好像它从没有看到过,不仅不怕自己,还要凑上来的凡人,一时间也有些呆怔。对于音儿自来熟的抚摸,寒灵似乎有些不适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接着淡淡回答音儿的问题:“不知道,真主的想法,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音儿明显不信,接着问:“昨天我都看到了,真主对你多好啊。这点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音儿这么一问,寒灵巨虎眼中悄然闪现苦涩与无奈之色,似乎有难言之隐似乎,有接话如鲠在喉,睁着一双巨瞳看着音儿天真的表情片刻之后,才有些黯然道:“真主对我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也许在真主心中,我不过是条看门犬罢了。”

音儿明显不能置信,惊呼一声:“什么?”

但看到寒灵那巨虎面容竟然呈现出拟人化的愁容时,音儿这才微微相信,可仍是不太明白:“你这么厉害,似乎也讨真主欢心,怎么会?”

清晨,黄昏,白虎一日两次运用神通唤出飓风,清理紫竹精舍。白虎的神通,昨日黄昏,音儿果儿是见识了的,当时音儿惊奇震憾之余,还很欣慰,仙家宝地,自是与凡间有所不同。这种种杂活,我音儿是不用做了。

见音儿似乎还不能完全相信,寒灵巨虎叹口气,似一身傲骨皆尽屈服,目光往主殿方向望了一眼,充满畏惧之色,然后似乎自嘲道:“我算是什么,昆仑无数的灵兽,无论有多厉害,在真主面前,哪个也不得乖得像条狗?”

什么?

音儿果儿这才真正惊到内心最深处。

原来,那个看似俊秀的少年,竟然这么厉害。

良久之后,此时,果儿对寒灵巨虎似乎也没有了畏惧,只是有些难过:“寒灵,果儿和音儿虽说是道童,真主却是让我们做杂役的活,这紫竹精舍的低位,我们怕比你还要低吧。要是你不嫌弃,以后我和果儿给你做伴吧。”

这边音儿也是赞同道:“好啊。”

嗯?寒灵巨虎瞪大了眼睛。

同在紫竹精舍受人驱使,两位少女,一头巨虎,大眼对小眼互相望望,似乎都看出了对方的无奈与苦涩,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时间,两女一虎之间,还真有几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意味。

接下来寒灵巨虎和音儿果儿之间似乎少了一层隔阂,亲近了许多。

果儿也大胆问道:“寒灵,真主原来这么厉害啊,所以就被尊称为真主吗?”

寒灵巨虎微微摇头:“镇邪台真主不是尊称,而是一份无上尊贵的仙职。”

仙职?

果儿听到这里,感到奇怪:“真主是神灵吗?”

寒灵巨虎还是摇头说:“真主地位尊贵,却不是神灵。”

额?

这下连音儿也不明白了。

寒灵巨虎看着两位少女有些迷糊,叹一声:“说来话长,你们初入仙境,也不知晓。原来......”

接下来,寒灵巨虎向音儿果儿缓缓讲诉了有关真主的事情。

原来,昆仑山方圆千万里的地界分为三重:昆仑山!——昆仑仙境!——昆仑!

第一重地界,便是世人眼中的昆仑山。为人类所居。

第二重地界,即是镇邪台所处的昆仑仙境。为仙人所居。

第三重地界,便是西王母创建的昆仑。传言是一个没有悲伤,没有眼泪,幸福与笑容永恒停留的地方。

神州浩土,人杰地灵。自然有神仙庇佑。

五岳大帝镇守天下山川,四海龙王守卫无垠海洋。

可是世间却有一处圣地最为不凡,不归天庭诸神约束,却受世间群仙敬仰。

这圣地,便是昆仑。

昆仑是大地龙脉之根,道法发源之地。

在上古之际,昆仑造化神奇玄妙,竟将天地间最为精纯的元始真阴之气凝结演化,最终孕育出了一位无上神灵——西王母。

西王母自一诞生,便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之后西王母更组织无数仙人灵兽一起,自成一系,将昆仑建设成了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只有幸福的永恒之地。

天庭诸神统辖三界,天罡独断,但唯独这昆仑山一地,却因尊敬西王母之故,与昆仑之神仙共同治理。

西王母之神威,直至如斯,

所以,西王母广受仙人敬仰,更被尊为三界女仙之首。

昆仑乃是华夏神州与洪荒大地交接之所,西王母虽在昆仑享受永恒福地,但也不忍神州遭受洪荒妖魔怪兽的荼毒。因此在昆仑仙境边缘,设下镇邪台福地,邀请三界神仙来此,从而震慑妖魔,守卫神州。

因此,昆仑因西王母之故,成为神话,而昆仑仙境也因西王母,引得群仙敬仰,成为圣地。

昆仑仙境,是仙家聚集之地,本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若仙境真有其主,怕即是那镇邪台的真主了。

而在三年前,李星河道法有成,横空出世,却是独尊自大,蛮横霸道之极,惹得无数神仙不满,与之争斗,那时候昆仑仙境好一阵厮杀,最后还是李星河本领更胜一筹,打得诸神退避,群仙束手。幸得原昆仑镇邪真主‘龙祥公主’以身相伺,下嫁李星河,几经感化之后,李星河似乎善意回头,这才坐上镇邪台真主之职,平息的这场纷争。

啊?

听了寒灵巨虎的讲诉,果儿心中一片冰凉:难道仙境这是这般弱肉强食吗?

其实是果儿想错了,神仙皆是修真求道的圣灵,怎会像俗人一般争斗不堪。

李星河之事,确实是一番异数,一是李星河一身道法通天彻地,实在太过强横,二是李星河智慧确实是达到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境界。三是李星河,心中真有善意,如若不然,哪怕是李星河神通再过强大,也被归为妖魔一类,怎么会轮到他当镇邪台之主。

一边音儿对李星河的令人窒息般的强悍已经有所麻木,反而对寒灵巨虎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寒灵,那龙祥公主后来呢?”

寒灵巨虎一副理所当然的答道:“龙祥公主自然是咱们紫竹精舍的女主人啊。”

音儿奇怪道:“昨天可是没有看到她啊,龙祥公主真的是天上的神灵吗?”

见音儿还是不明白,寒灵巨虎再次解释道:“龙祥公主当然是天界神女,蓝衣天女临凡,可是音儿,你要需知天上一日,凡间一年,龙祥公主本为神灵之体,与凡人大不相同,她在凡间都是一年不睡,再睡一年的。”

音儿果儿都愣住了,果儿看着寒灵巨虎有点点发呆:“啊,还有这般奇异之事。”

寒灵巨虎肯定点点头说:“是啊,今年正值龙祥公主休眠之年,到如今才安睡了不到三月,你们要拜见她,还早着呢。”

一边果儿心思想的多,突然有些担心,朝寒灵巨虎问道:“寒灵,你将真主抢夺镇邪台之事告诉我们,不怕真主不高兴吗?”

听到果儿这么问,寒灵巨虎心中有所感动,音儿果儿果然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看着果儿,寒灵巨虎似乎有些古怪,也似乎有些滑稽,对着音儿果儿悄悄说道:“你们新来不懂真主心性,这件事在真主看来是生平得意之做,端的是威风之极,别说是我悄悄提点你们,就是光明正大宣扬出去,估计真主也会是暗自默许的。”

音儿果儿再次怔住,心中响起几分苦笑般的呻吟:真主也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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