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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题

紫竹精舍主殿内,黄金莲台上方,悬浮着的一颗巨型金球,这金球极为特别,表面整体被雕塑出三百六十个相同的八角方格。每一个方格都镶嵌着一面八角金镜。

细细看去,这每一八角金镜竟然都浮现出神奇影像,这些影像,巨细无遗,清晰可辨。赫然是紫竹精舍周遭三百六十角度的所有影像。

只见金球微微旋转,其中一格八角金镜立时投出一束光幕,映在墙壁上,瞬间形成八十八寸横屏影像,这幕影像恍若将真实世界缩小一般。其色彩极为明艳,无比清晰。

正中央黄金莲台的软座之上,李星河神态慵懒之极,依旧软绵绵的躺着,盯着巨幕形象,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看着寒灵巨虎这边和新来的音儿果儿讲诉昆仑仙境以及修真练法的诸多注意事项。

李星河似乎兴致颇佳,当即赞道:“寒灵啊,你可是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

这时李星河手臂上的碧玉蛟龙手环,霎时间如活了一般,化为一条晶莹碧绿的细小蛟龙。蛟龙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墙壁影像,立时兴奋起来,不住游动蛟龙沿着手臂,慢慢游动到李星河肩上,盘旋卧着,张开蛟口,声音婉转鸣翠,竟然是在撒娇:“真主,看影视记得叫上我嘛~~”

李星河懒得很,并没有对小蛟龙看上一眼,只是禁不住宠物不停厮磨,才勉强开口:“婷婷,醒了?等一会我看完之后,这‘影视金球’,你想看就看。”

青蛟婷婷,在李星河初到昆仑仙境之时,便早早跟随,直至如今。无论是李星河参悟大道,还是斗法争雄,青蛟对其始终相伴,不离不弃。所以即便是李星河神通广大,自负再高,却对青蛟始终有一份宠爱之情。

青蛟身躯环绕着李星河的肩膀,将脑袋紧紧贴着李星河,显得即为乖巧:“婷婷要和真主一起看。咦,这俩个少女可人的很啊,是真主的女人吗?”

李星河闻言眉头一皱,却是遥遥头说:“额,她们还真不是,婷婷啊,你要知道,品味这东西,一旦上去了,就很难下来了。”

李星河心志何其之高,又岂是浪荡之人?

再说,音儿果儿的肌肤,虽然算的上白皙娇嫩,可是仍然摆脱不了凡人的局限啊。那些毛孔绒须还是有些的。那有龙祥公主的肌肤玲珑剔透呢。对于李星河来说,即便是这一点差别,摸起来却就是天差地远了。

顿了又顿,李星河看着主殿之外,浩大园林却生灵勿近,实在太过寂寥,接着淡淡说:“我只是觉得精舍虽然灵兽不少,却是少了几分人气,这两人却莫名奇妙的通过了那个‘光头’地界。撞上门来,那我也不客气,便收了她们做道童,伺候我。”

‘光头’?

青蛟闻言一怔,真主说起‘光头’的时候,认真了啊,可什么光头能被真主放在心上?这昆仑一众和尚罗汉们,真主向来无视,等到青蛟联想到了三界神仙,猛地想起了一个声名赫赫人物,神态一下子变得极为郑重,忙问道:“莫非真主说的,难道是蓬莱岛的‘战神’高百?”

李星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微不可查,微微点头道:“是高百,没想到他远从蓬莱过来,屈就一个小小昆仑山的土地。”

啊?

青蛟再次怔住,没有想到自己冬眠之时,竟然发生了这件大事,有些吃惊到:“真主,这一定是针对你来的,

李星河一声冷笑:“这不是明摆的吗?除了为我,否则高百这光头怎会来此。”

唉!

青蛟婷婷一声长叹,不尽感慨道:“高百怕是有史以来道法最高,神通最强的昆仑土地了吧。”

“嗯。”李星河认同的哼了一声,接着道:“别说是昆仑,就是放眼天下的土地神,有史以来,估计也是数的到他了。”

说道这里,李星河也不禁有些动容:“单论练气之术,这光头的‘大日紫气’威力的确惊天动地,绝不在我的‘玄天邪罡’之下啊。”

青蛟渐渐显得狰狞,眼中泛起无尽杀气,再次开口,声音已冷若九幽寒冰,可怖之极:“真主,要除掉他吗?”

李星河大手轻轻朝青蛟的小小脑袋轻轻抹去,青蛟一望自己主人平和的双眸,微微了解到主人心思,心中颇有些不甘情愿,但主人之意不得有违,浑身煞气渐渐消退。

见青蛟恢复乖巧摸样,李星河这才开朗笑着,似乎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呵呵,婷婷暂时不用忙,我已有计较,你一会便知。”

青蛟知应一声,沉默下来,这主殿的气氛渐渐陷入了沉寂之中,寂静之极,幽暗之极。

吼。

几声低沉的虎啸声音从殿外传来,寒灵巨虎带着音儿果儿到了。

“参见真主。”

寒灵巨虎领着音儿果儿,躬身拜见李星河。

黄金莲台上,李星河仍是慵懒的面容哈几口气,,明明是俊美少年的面容上,却显出了通常只有长者才有的慈祥和蔼的神态,渐渐露出了极为温和的笑容,轻轻一抬手,说道:“都起来吧。”

“谢真主。”

音儿果儿抬头一看,觉得李星河与昨日阳光少年的神态,别有不同。此时的李星河,气质显得极为高贵优雅。尤其是那眼中那俾睨天下风范,只有万人之上的至尊人物才有相同之处。

俯视着黄金莲台的下的音儿果儿,李星河神情不喜不怒,竟有些庄重肃穆之意味,只听李星河淡淡说道:“嗯,到底是大家闺秀,姿容仪态确实不俗,来的路上,寒灵可将紫竹精舍的规矩告知你们,你们可曾熟悉?”

音儿果儿恭敬回道:“真主,我们已经熟悉。”

“那就好。”李星河点点头,接过青蛟递来几个水果,慢条斯理咬过几口,才缓缓接着说到:“我视万物平等,我这紫竹精舍虽是的遍地灵兽仙人在我心中,却是一应平等相待。”

接下来李星河遍向音儿果儿简单介绍了紫竹精舍的规矩,之后重申了几遍紫竹精舍的几处禁忌之处后。终于在音儿果儿期盼的眼神中讲到了道法修炼:

混沌宇宙,开天辟地,三界成形,四海洪荒,诸神诞生,仙人出世。

这种种天地间的奥秘,原来竟是这么不可思议啊。

滔滔仙道,微言大义。

李星河只是简述道之缘起,苍穹宇宙,万物生灵的来由,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转瞬即过。

李星河再次慵懒躺下。须臾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音儿果儿,方才我所讲述,你们可记下了?”

似呆滞,似震撼,似不能相信,音儿果儿神情难以平静,可面对李星河却不敢多言,齐声回答:“记下了。”

音儿果儿是脑中记下了,可是心中却是一片难以置信的迷茫。

真主所言,这苍穹宇宙,万物生灵,在亘古之前,原为一体,之后分化万物。世间万物同源而出,大地也是,天空也是,万物生灵也是,皆由原子构成。

怎么可能?

难道人何其高贵,怎么会与小猪小马一样都是原子构成?

李星河真主所言,颠覆音儿果儿过往的一切认知,她们的心中可是万万不信的。

可是,依照巨虎寒灵所言,李星河却真的是力压昆仑双尊六仙君,统领昆仑仙境八百灵山的镇邪台真主。

他的话,又怎有虚言?

见音儿果儿仍是不能置信,李星河语气一转,冷冷一声问道:“音儿果儿,我所讲的神仙与你们做知道的,可有什么不同?”

音儿果儿不明就里,相互望了一眼,充满疑惑,果儿心中不忍心音儿莽撞回话自找麻烦,忙赶在音儿之前回话:“真主,音儿果儿是凡间俗人,未曾修道,所以并不知晓究竟何为神仙,只是世间多有传说,神仙长生不老,道术玄妙,并对世人慈悲怜悯,赏善罚恶。”

“是啊,是啊,长安好多人都说城隍庙里灵验的很呐,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呢。”一边的音儿不解果儿的良苦用心,心直口快的她,大大咧咧,想什么都就说什么。

音儿的回话,并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果儿心中松一口气,片刻之后不禁又暗自叹一口气:音儿不管怎样,我是心疼她的。音儿心性善良,那是很好的,只是脾气太过爽快,又不清楚人情世事,往往得罪人的不自知,以前还好,我总能照拂他一二,可现在我也是受人摆布,今后若是意外闯了祸,那可怎生是好?

想着想着,果儿心中的一个念头渐渐坚定:我和音儿,一定要讨得真主欢心。

待到念头坚定下来之后,果儿大着胆子,悄悄的抬头,暗暗的看着李星河的神态。

李星河的似乎对音儿的话,有所共鸣,喃喃一声:“有求必应......音儿这话说得......”

嘿嘿一声冷笑后,李星河哼了一声,将手下剩余随手水果一扔,竟罕见的收起了慵懒的神态,缓缓走下黄金莲台,走过音儿果儿身边,走出主殿门外。

浩瀚苍穹,高不可攀,深邃无限,似有无穷玄机奥秘。

这天威之下,此时却有一人,抬起了头,没有一丝敬畏,直视苍穹。

李星河笑笑,有几分不忿,几分不屑,似乎还有几分自嘲:

神!

怜悯世人?有求必应?

人在迷惘时可以求神指引,人在犯错后可以向神忏悔。

那么,是否向神忏悔之后,就可以心安理得?

那么,是否神的箴言指引,就是正确的路?

凭什么神能摆布命运,操纵人生。

又凭什么要让人去——相信神?

李星河仰天寥寥数语,似正似邪,又似玄机暗藏,但只其微微流露出的几分渎神的不羁之意,便已让身边的音儿果儿胆战心惊,越发的觉得李星河高深莫测起来。

静,

寂静,

主殿内没有一丝丝的声响,静的没有任何波动,静的......可怕。

李星河抬起了头,又有谁敢哼一声?

这是个连神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啊。

这时,无论是青蛟婷婷,还是音儿果儿,巨虎寒灵,都能够明白:

李星河认真了。

李星河神情越发郑重,看了音儿果儿一眼,眼中中却并不太满意,轻轻咳嗽一声,李星河接着问道:“音儿果儿,你们是我的道童,也算是我的弟子,这样把,我出一题,你们回答,谁若是回答合我心意,我遍传授她一门我的独门绝学,可要是你们的回答,都不合我的心意,嘿嘿,那你们可学不到我的本事了,我只会任意挑一门其他仙人的道法传授。”

李星河说完又思索片刻,神情突然凝重,让人感到此题真有极为重要的分量,煞有其事一般几许提点道:“此题关乎与你们未来机遇,嗯,你们得要慎重些。”

听闻李星河的口气,一再重复提醒,音儿果儿都是本性聪颖之人,自然明白,接下来的这道题目显然非同寻常。

亲传独门绝学与任意指定他人道法。这两种待遇孰轻孰重,自是一目了然。李星河这显然是有了区分弟子亲疏之意。

练习任何技法,倘若得了师傅青睐,继而倾囊相授的话,那岂不是如鱼得水,事半功倍吗?

李星河之言,果儿似乎深有感触,心中暗自悄悄道:修道高人,多是即忧大道失传,又恐所传非人,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考验了。一定要好好表现,取得真主青睐才行。

另一边,即使音儿对李星河心中不免依然有些抵触,可一旦面临李星河亲传独门绝学的机会时,不免也心生憧憬之意。

毕竟不管怎么说,李星河可是昆仑镇邪台的真主,这片仙境的主人啊。

见音儿果儿终于认真起来,李星河这才有些欣慰点点头,说道:“你们认真就好,且听着,我方才说,天地宇宙原是混沌一点,机缘之下,分化万物,所以,万物本质相同。”

说道这里,李星河停了一下,看着音儿果儿,目光一凝,登时变得无比犀利。似乎要把她们的灵魂深处都要看的通透。

其实李星河向音儿果儿讲述大道,并无半点虚言,只是音儿果儿从未接触这真理,并不能理解接受。

李星河方才所讲述的大道真言,并不是仅仅记住就可以了。

李星河这一题,测的便是谁的答案能够引用自己方才所言,谁能相信他!

漠然片刻,李星河终于开口:“我问,既然万物本质相同,那人与树有何相同之处?”

这一问,音儿果儿登时怔住。

人和树又怎么会相同呢?虽然李星河所言,万物皆有原子构成,可是音儿果儿,心中并不当真。

人与树之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呢?

音儿果儿陷入了苦苦思索。

音儿一番思索之后,苦苦得不到答案,她根本就不知道嘛,几个古怪念头冒出来,音儿自己都吓了一跳。不多时,音儿看着果儿一眼,心中涌出一阵暖暖的感觉:公主天资聪颖,也许能够知道答案吧。

想着想着,音儿就放弃了。

既忧大道失传,又恐所传非人,想来这就是所谓的考验了吧。

果儿在一边也是苦苦思索:人和树到底有和相同之处呢?

果儿想着想着,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了一个雄伟之极的人影,心中顿时悲苦:父皇,韶涵念着你啊。

片刻之后,果儿抬头一望,已是泪眼婆娑:“启禀真主,韩诗外传有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想来树木或许也有通灵,与人一般懂得喜乐悲苦。”

‘呵呵’一声,李星河顿时乐了:“树木不成精怪,又怎会有人的情感。”

可是,当李星河留意到了果儿的泪眼之后,笑声葛然而止,果儿眼中的情绪,怎会有着这样深沉无比的悲苦凄凉啊。

即使是李星河,看着果儿,心中也不禁凄凄然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果儿,你心中的悲苦,我也有所感觉,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句,是古人借物抒情之意。唉......”

李星河一声叹息,意味何其明显,果儿登时黯然起来。明白李星河真主这一题,自己是答错了。

音儿见果儿脸色突然苍白,浑身放佛没有了力气,几欲软倒,忙一边扶着。

李星河见音儿果儿相互搀扶的情形,似乎微微有所触动,口气变得轻柔许多:“音儿,你们果然是姐妹情深,真不错的,呵呵,那么音儿,我这一题,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我不会。”

音儿断然回答。

什么?果儿似乎不能置信的看着音儿。就连主殿内的灵兽这时也都有了兴致。一个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音儿。

就算是不会,也要试着回答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道把握机会的笨女人。

‘呵呵’一声,李星河又笑了:“音儿,你倒是诚实。你的这番态度倒是真的合我心意,可是仅仅如此,你还是不够学我的本事。你还是试着说说这一题吧。”

音儿忽然觉得手臂一紧,回头一看,果儿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臂,殷切鼓励的目光扑面而来,那无声的涵义再明显不过:音儿,你要努力加油啊。

音儿怔住了,心中一阵茫然:连公主都不行的,我音儿怎么会回答真主的问题呢,何况真主还这么不靠谱。

突然之间,音儿觉得主殿好压抑,每个人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自幼宫女出身的她,何曾被人这么注视过。

即便是国破家亡,即便是得遇仙缘,音儿总是伴随在果儿身边,可是现在,音儿突然发现,身处众人目光中心的她,需要独自面对一份珍贵无比的——仙缘!

也许连音儿自己也不知道,当她开口回答的那一霎那,她就已经长大了。不论她的神情有多彷徨,也不论她的声音有多颤抖。

音儿在这一刻,在众人的目光聚集之中,有勇气开了口:“启禀真主,你说过,世间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那么,音儿想,人和树也不会例外,也都是由原子构成的。”

“好!”

一声猛喝,声如霹雳,从李星河口中发出,再看李星河的目光之中,对着音儿有着说不出的赞叹之意。

见得李星河这般反应,音儿心中登时如灌满了蜜水一样甜美,她明白,这一题,她答对了。

就连盘旋在李星河肩膀上的青蛟婷婷也不禁啧啧赞叹道:“真是众生平等啊,一个宫女,竟然赢了一个公主!”

....................................................................................................

星河真言注解:

‘道’,仅仅一字,却有多种超卓之意,而神与仙,更是不同,有大区别。

道:

意义之一:言语。

意义之二:往来之路途。

意义之三:最终目的。

意义之四:探索宇宙万物的本质奥义。世间万物之真理。

意义之五:自太古以来,在华夏大地上源远流长之教派。

神:自出生起,便蕴含种种非凡奇异之法力,拥有智慧,并与人为善的灵物。

仙:世人经过修炼,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拥有与神灵一般的法术。便为仙。

魔:自出生起,便蕴含种种非凡奇异之法力,拥有智慧,并与人为恶的灵物。

妖:世间万物种种,如有机缘,经过种种修行之后,得智慧与奇异能力之后,便为妖。

怪:世间万物种种,如有机缘,经过种种修行之后,得不到智慧,只得奇异能力之后,便为怪。

魂魄:万物生灵皆有魂魄,是一切进化修行的本命根源。

天庭:九霄之上,苍穹之中,居住无数天神,天神之中至高尊崇者,有三清四御,设立天庭,定下天规,并册封神职,管辖三界诸神。

地狱:九幽之下,阴司地府,有幽冥之神,设立地狱,掌管生死轮回之事。

人间:宇宙间分为三界,天庭,地狱,人间,三界中,天庭在上,地狱在下,天庭地狱之间,是为人间,人间有壮丽山河,有锦绣神州,有无垠大荒,有浩瀚海洋,更有万物生灵。

炎黄子孙:炎帝与黄帝的后代。是龙的传人,天地的精华,万物的灵长,人类中最优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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