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给我开门的时候,我还是惊讶的,因为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染着红绿头发的时尚女孩。
我进了门才觉得其实这关系挺尴尬。
那女孩很自然的跟我打招呼:“嗨,你好,我叫Mandy。”
我赶忙拿出速记本,回应她,“你好,我是慕容流离。”
她看着我的姓名四个字,应该是觉得奇怪,她想了想说:“真的有慕容复的那个姓么?”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她回应着,拿起包,跟文尚和我告别,然后离开了。
“陈太太,不知道你来找我什么事?”他循规蹈矩的问我,我看了看墙上的表,此时是晚上的8点33分。
“你能收留我一个晚上吗?我没有地方去。”我写道。
“你跟Jim吵架?”Jim是陈戈的英文名。
我很僵硬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看了看我,想了一会儿问我:“你知道我跟Jim是怎么认识的吗?三年前,我去英国进修学习乐理,那个时候我晚上会去酒吧唱歌,Jim是我们那儿的服务员,日子久了,我们彼此还算是熟识,有一天,那是你的生日吧,他喝醉了,他说他恨自己不能陪最爱的人过生日,最后把我们那儿的一个韩国顾客错当成你,被别人甩了两个耳光,想想那个时候的Jim,觉得好傻。”
我的脑袋很疼,真的,我知道陈戈很爱我,而且爱了很多年,所以,我不能再跟他这样下去,他应该拥有一个比我好比我漂亮比我更善解人情的好女人。
我早就说过,我只是一个烂人,虽然他以前也常常跟我耍点小聪明,但是我确定,其实他不算是个坏人。
他以前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明扬,目的就是为了我。
“对不起。”我在手机上打字拿给他看。
他摇了摇头,然后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还对我说,我只可以在这儿住一个晚上。
他对我很不友善,我能感觉的出来。
也许这跟我到这儿来的目的有些接近。
那么刚才那个女孩又是他什么人呢?女朋友?可是那些娱乐杂志上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有女朋友的。
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我想。
也许每个人都在为着另一个人守着一个秘密,不管我们有多么的苦痛,我们都不想把它全盘托出,因为我们总想保留些自己的回忆在里头。
我们倔强着不肯把脸上的那个面具摘去,是因为我们的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已无力再去面对面目全非的重创了。
我知道,也许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那么陈太太的这个头衔,我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戴下去呢?
“我在文尚家,你来接我好么?”我发短信给陈戈,此时已经是晚上的11点20分。
12点整,客厅的房间被打开。
我没有猜错,其实陈戈有文尚家的房门钥匙。
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任何的声响。陈戈不会注意到我,因为我看到文尚在他房间出来,他俩正在叽叽咕咕的小声说着些什么,我听不到。
我咳了一声,然后不知道是谁把灯打开了。
陈戈看着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倒是文尚冷静的对我说:“嫂子,Jim来接你回去。”
他来接我回去,我当然知道,我让他来接我回去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别他妈的骗我说你们只是哥们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在没有离婚之前,我还是陈太太。
我只有劝自己不要多想。
回家的路上,陈戈问我:“为什么跑到尚尚家去住?”
我打开手机,在仅有的一条通讯录上指给他看。
“可能是巧合吧,我上次删通讯录忘记删掉了最后一条。”我在手机上写道。
他冷静的对我笑了笑,此时我还是相信,陈戈是爱我的。
“那今天,明伯父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叫我不要离婚。”我实话实说。
在他面前,我不想撒谎,我想了好久,我觉得我真的要做一回陈太太了。
好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尚尚…尚尚他…他喜欢我,但我只把他当朋友的,你知道的,我只爱你。”
在玄关处,他紧紧地抱住我说,此时的房间是一片黑暗。
多诚实的一个男人啊,在我面前这样有什么用呢?
往往是诚实的人,所以撒起慌来就更可怕。
我害怕,真的,特别是有着些颓废有着些沙哑嗓音的他,我承认,我开始渐渐的喜欢他了,所以,我会折磨死他的。
隔天,我跟他一起去看陈羽,她还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我知道,明扬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小,她应该是真心的,只不过是用错了方式。
看着她哀怨的眼神,我忽然想起了宁安,我不知道安安她现在怎么样,她不会自首的,我知道,她不会让陈家的人好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她的口头禅。
一个人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甚至于牺牲性命,有这样的一份感情仅仅是出于喜欢或者是爱吗?我想应该还有习惯吧,习惯为一个人遮风挡雨,习惯为一个人倾倒所有,习惯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
明扬,你在天堂等着看我这场好戏吧,我会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