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为了要达到一定的目的,就必须要牺牲一些东西,哪怕是自己最珍爱的。
按照我的行为方式,一般在冬季,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是不会出门的。
陈季平为了陈羽的病情,所以不得不搬到离医院最近的地方去住。
毕竟他们家有钱,不会在乎多个一两套的房子。
我赶过去的时候,陈羽还在睡觉。
客厅里只有陈伯母一个人,我听着陈季平叫她苏梅,这应该是她的名字吧,我想。
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人,她不像那些暴发户的太太,她是个很朴素的人,除了手上戴着一枚已经磨损的掉了点颜色的戒指,并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就算是陈羽结婚的那天,她也没有很炫目的打扮。
她有点像我的妈妈,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妈妈也是这样朴素的一个人。
我竟然站在客厅中发起楞来。
她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进来,看到愣在那里已经出神的我,叫我:“流离,你过来吃点水果吧。”
我原本就听不到声音,更何况是我在走神的时候。
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走近我,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才缓过神来。
“伯母,怎么了?”我拿出手机写下。
“我叫你吃水果,你在想什么呢。”说完,把盛水果的盘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笑着,用牙签挑起一小块西瓜含在嘴里。
我忽然很想恢复声音,也许,那样做事会更方便,尽管我一点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医生说我受到强烈的刺激,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他也不清楚。医生都医不好的病,我又怎么能确定它什么时候能好呢?
也许,我是说也许,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陈戈要照顾我一辈子,算不算也是报复呢?
其实我跟陈戈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文尚和陈戈的关系,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Jason就是文尚,他们的关系是个秘密,我知道,我不能说,也许是陈戈寂寞了,找个人陪着玩玩也说不定。
至于他们有没有肉体关系,我不知道,就凭这一点,我知道我已经不再了解陈戈了。
他在玩什么把戏,天知道。
反正只要一想起尚尚的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原谅我,我是一个凭第一印象给人定位的人,只要是我第一印象觉得不好的人,以后再想在我这里留下点什么好印象的话,是很难的,我知道其实这样的想法很偏见,但是我自问我自己,从小到大,我从没看走眼过的人。
明扬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邻家乖巧的小男孩。
陈戈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耍点小聪明的王子。
文尚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娘里娘气的伪君子。
我知道陈季平看不上我,从我嫁给陈戈的那天起他就对我有偏见。
在他眼中,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钱没有势没有地位,工作一般,姿色平平,根本就配不上他们陈家的长子长孙。而且,我还是慕容参的女儿。
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轰动一时,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况且,也从来都没有人深入调查过他的死因。
“我下班了,去接你。”陈戈来短信说。
我承认陈戈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丈夫,他应该也清楚,我永远都不会爱他。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伯母大致猜出了原因,笑着问我:“陈戈的短息啊。”
“嗯,对,他下了班来接我回家。”我写道。
“唉…你们两口子多好啊,你看看陈羽,她原本和明扬也是挺好的。”说完,她的眼角噙出了泪水。
什么叫做“她原本和明扬也是挺好的”?也对,明扬在长辈面前是最会演戏的。
他的演技很好,我曾经也不止一次的提到过。
陈戈并没有开车过来,因为下过雪不久的街道上结了冰,路很滑,我们只有步行回家。
幸好,公司离我们两家都没有太远。
“流离,那个女人要从意大利回来了。”然后他的嘴里腾出一股白气。
我顿时恍然想起来,陈戈以前说过,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陈季平也就是陈戈的伯父一手把他带大的,而他的妈妈在他父亲去世一年后就嫁给了一位华裔意大利富商。
那个女人就是陈戈他母亲吧。
我知道,这么多年,陈戈一直很恨她,但是介于陈家的名声,面子上的礼节性的东西还是在的。
但是作为母亲,她并没有参加陈戈和我的婚礼,我不知道原因,我问过陈戈,但他只是说她忙根本没有时间过来。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连亲生儿子的婚礼也参加不了呢?
我打开手机,因为天冷,所以打出的字很慢。
“那她具体的几号回来,我好好准备准备。”我写道。
“不用,她回来从来都是住酒店的,她不住家里。”他示意我要我别紧张。
“那个女人,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不会管我们的事的,她是个很开放的人,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媳妇的。”他又说道。
听到这些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但是恩爱夫妻的戏还是要演的。
一想起这个,我就头昏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