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鉴定结果出来了。”邓伟走进办公室，将鉴定报告交给李宇成，“普桑里收取的头发，分别属于三个人，经过比对，其中有杜力玄和周宇的，第三个人暂不明确。另外，驾驶座下面的脚印和杜力玄住所的那个43码的脚印同属一个人。”
李宇成一边看报告，一边仔细听邓伟的汇报，“通话记录上的号码查的怎么样？”
“骆言经常联系的号码很多，但都是他的狐朋狗友。周宇和涂海波联系比较多的是卞小青，联系杜力玄的人比较杂，可能跟他的工作有关，但是他们三个人的记录里都在7月26号凌晨的时候与三个不同的号码有联系。”邓伟将写有那三个特殊号码的纸条递给李宇成。
“逢月昭！很冷僻的名字，三个号码的户主都是他？”李宇成问道。
“是的，他是个生意人，经常通过私人关系用自己的身份证成批地购买手机卡，然后派发给小贩在路边销售，以此赚取差价利润。”邓伟利索地回答他。
“也就是说，在怀宁，他拥有成千上百个手机号，而且都用的是他的身份证登记的？”
“是这样的，我跟他联系过，这个三个号码的确是他以前购买过的手机号段里的，现在已经被他的下线小贩卖出去了，因为这方面不做记录，很难查找到是哪个小贩卖的。后来我又去了营业厅，他们告诉我，这种情况很难查到目前的真实用户。”邓伟有点泄气地告诉李宇成。
李宇成按着纸条上的其中一个号码，用自己的手机试着给对方拨了过去，连接音响了几声之后，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大伟，收拾一下，我们直接去拘留所，提审周宇！”李宇成合上电话，立刻安排。
***
警车按着顺序停靠在白色宝马的旁边。
李宇成带着邓伟快速下车，用警官证跟哨兵打了个招呼，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拘留所。
邓伟正要跟着李宇成上楼梯，只见二楼晃晃悠悠下来一个人，两手放进裤子口袋，嘴里吹着口哨，邓伟忍不住盯着他望了一会。
此时，李宇成则站在楼梯的平台上，回头由那个下楼的男人转向邓伟。待那人出了拘留所大门，李宇成悄悄问邓伟，“一个大老爷们，你也感兴趣？”
“总感觉这人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就是名字想不起来了。李哥，这样吊儿郎当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拘留所里，你不觉得奇怪吗？”邓伟有些疑惑的问。
“说实话，我感觉这人有点可疑，但也只能是感觉而已。走，咱们先上楼！”
来到二楼中间的看守室，李宇成和看守打了个照面，“刚才下楼那人是谁啊？”
“他啊，是215周宇的表哥，来递早饭的。”看守回答。
“他叫什么名字？”站在后面的邓伟补上一句。
看守翻了翻来人登记簿，抬头告诉他，“叫陆大军。”
邓伟一听，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是他！”
看守隔着玻璃诧异地盯着邓伟，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李宇成忙着问：“他是什么人，你认识？”
“陆大军原来是开红灯区的，我在派出所时曾经跟着一起查过他。后来他不干这行，改开浴室，好像叫水中情洗浴中心。”邓伟用回忆的神情说道。
“如今开浴室跟开妓院也差不多，他还是干老本行哪。”看守听了他的话，跟着说。
两人盯着那看守，不禁扑哧地都笑了起来。
***
“里面的生活还好吧？”在还没开始正式谈话之前，李宇成问周宇。
“承蒙你关照，一切都很好。”周宇不屑一顾地回答，全然忘却了第一次谈话结束时他几近绝望的表情。
“刚才有人来看你？”“是的，我表哥！”
“他给你递早饭？”“嗯，我妈叫他来的。”
“那你早饭都吃了什么？”“不多，几个肉包子，可惜你来迟了，要不也有机会尝尝我妈的手艺。”
“呵呵，谢谢，那请问你一个问题！”李宇成开始问出他最初想问的那个问题，“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周宇冷不防他这一问，又忽地想起纸条最后那几句话，于是又镇静下来，说道，“陆大军，现在开着一家洗浴中心，叫水中情，有空你们可以去光顾下。”
“你背的挺熟啊，连我没问的都主动说了！”李宇成估计这其中有鬼，便试探性地说。
“我表哥我自然熟悉，多说一点，省的你再问。”周宇有了底，说起话来也的确自然许多，心想李宇成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李宇成见暂时没发现他的话有什么漏洞，便对着身旁的邓伟说，“把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资料递给他看看。”
在周宇面前的小方桌上，邓伟摊开跟他有着直接联系的案件调查材料。
周宇一一看过，一声冷笑，将材料丢在桌上。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李宇成问道。
“是的，我全交代，这一切都是我策划和实施的。别在这废话，抓紧给我判刑吧。”
“给你判刑之前，我还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这个号码！”李宇成走到周宇面前，指出那张纸条上的三个电话号码其中的一个。
“哈哈，你给我看一个我都不认识的号码，有个屁用！”
紧接着，李宇成又递给他一个长串的通话记录纸，用红笔标注的几处都显示着那个号码。
“这是你从5月到现在的通话记录，上面曾经出现过这个你所谓不认识的号码，请问，怎么解释？”
“我不想做任何解释，只明确告诉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周宇，一人所为，与其他任何人无关，你再继续问下去，我还是这个回答，一直都是。”
“零口供的先例不是没有，放心，没有你的供词，我一样可以查的水落石出。”李宇成义正言辞地告诉周宇。
周宇再次跟着看守走向拘留室，正要进入仓门的一刻，李宇成借着走廊的回声在那一头对周宇说，“我知道你只是一颗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