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看到了。。。”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在哪里见过的黑幕。
“谁?”小摩警觉地问,这种感觉似乎。。
“看到了。。。看到了。。。”记起来了,是那个梦,同样的令人窒息的战栗气氛,以及从背后缓缓逼近的不怀好意的掠夺欲望。
“是我的心脏吗?”知道那只手的方向,小摩连忙转身,如预料般,那双僵尸般的手再次出现,在小摩抛出问题后停住,但如白骨的手指不住地颤抖,,不知那是兴奋还是迷茫。小摩想弄清这个梦境的根源,上前欲抓住那只手,那只骇人的手并未让小摩有所犹豫。可就在快要抓住的那个瞬间,耳边突然响起惊呼“着火了——”
一身冷汗,迅速睁开了眼睛,来不及调整急促的呼吸,小摩立马从床上起身,回想和酝酿刚才的梦,第二声呼叫“着火了——”把小摩从喘息的混乱思索中拖回现实,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一片通红,但闻不到烟味,所以着火的地点和这里有一段距离。自己要去帮忙吗?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很可能只会添乱,对于刚才的梦也丝毫没头绪,小摩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但坐在这里也什么也改变不了。
打开门,人声的喧嚣更近,小摩加快脚步,开始不安起来。火,大火肆虐的影象飞蹿在小摩大脑的深处,好象那深处的记忆想冲破枷锁奔涌而出,却被什么强硬地拦住,小摩发自内心对火充满着恐惧,火似乎要剥夺自己的一切那般。不禁感到寒冷,但小摩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走到了大火的面前,被慌乱奔跑的人群包围的火显得如此高大,火舌吞噬着本安然生存着的事物,火要打破所有的平静,毁坏所有的规律和常理,没有目的的破坏、破坏。。。
火光跳动在小摩的眼瞳中,那辉光有那么一瞬间转出绯红的光。[是火,我知道这样的火。]小摩碎碎念着,火还是没有满足地扫荡着被它缠绕住的猎物,火想破坏的到底是什么?这样下去它又能获得些什么?它想破坏的只是它自己而已。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帮忙。”从身边跑过一个渗着大汗的学生“不干活就别挡路。”
“请问是什么地方着火了?”小摩回过神问道。
“大教堂。所以没什么人在里面,是万幸了。”不耐烦地回答完,那人快步跑开。
[没人在里面啊,真是太好了。]小摩松了口气。
“真是伪善呢!”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对,这声音是从我的脑中响起的。是谁在窥探我的内心?]
“窥探你的内心?呵呵。。明明是个恶魔,对人类假装仁慈,真是让人作呕,明明残忍的时候比谁都心狠手辣,你大概忘记自己杀过多少人了吧!”
又是那个声音,那个正体在哪里,小摩开始四下搜寻,人声开始变得虚空,除去大火的余辉,天开始旋转,从树顶到裸露的树根,似乎到处都回荡着那个人的冷笑声,无处不在却怎么也找不到踪影。小摩捂住耳朵,但脑中的笑声变得更猖狂,跑到哪都挥散不去,终于忍不住的小摩发出凄惨的尖叫。
“你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穿过鬼魅声,驱散妖魑的纠缠,让小摩回到现实。那么靠近,小摩抬头,扶住近乎崩溃的自己的正是那个少年。“纱罗。。。”我就知道能拯救我的是你。。。终于忍不住泪水,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火带来的惧怕也好,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也好,见到纱罗的那个瞬间,小摩心中的害怕似乎找到了释放的处所,那份软弱似乎仅靠自己已无法支撑。
[真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哭?真不像我,这个样子会被讨厌的,我也讨厌这样的我。。。]试着说服自己,但眼前的那是纱罗,过分的安心让自己的脆弱毫无掩饰地显露。
“纱迦。。?”望着抵着自己胸膛泣不成声的少女,忧虑布满了少年的心,“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女依旧不说话,边把头埋得更深边摇着头。
纱罗有点生气“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啊!有谁欺负你了吗?还是不小心吃进了一大块芥末?”
听了少年的话,小摩忍不住笑出声,眼泪变的分不清界线。
“有什么好笑的?”更不明所以的少年抓抓耳根。少女已起身,恢复微笑。
“果然纱罗好厉害。”边擦着遗留的眼泪,边大笑着爽朗地说,完全看不出是刚刚那个狼狈的少女。
虽然不明白小摩神奇的转变的速度,但能恢复笑容就再好不过了“真是完全搞不明白你。”
“女孩子本来就很难懂。”虽然这么说着,小摩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最难懂的类型了,因为连小摩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自己。
但纱罗并未完全放心,刚才的小摩到底是怎么了?纱罗并不迟钝,哭的原因绝对不会是吃了芥末那么简单,但自己要继续追问吗?虽然不能完全掌握小摩的全部情绪,但纱罗还是了解小摩的,再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反而会让小摩更难过,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她。
“布蕾莎——”是大小姐的无助的呼唤,
“芽衣,你自己也受伤了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小真想拦住芽衣走向更深的夜。现在是夜晚中最黑暗最寒冷的凌晨。但芽衣完全不理会“布蕾莎——”完全没注意到附近的小摩和纱罗。
“怎么了吗?”察觉到不对劲的小摩跑上前问。
芽衣和小真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人。“来得正好,快帮我找布蕾莎。”芽衣霸道地说,完全不问对方的意见。
“事情是这样的。”小真在一旁作起解释“芽衣小姐和布蕾莎小姐目睹了纵火的凶手,凶手把芽衣小姐刺伤后想逃走,而布蕾莎小姐却追在凶手后面一起消失了。”
“那个布蕾莎怎么会做这么大胆的事?”小摩觉得奇怪,印象中的布蕾莎应该是个十分胆小的孩子。
芽衣低下头,支支唔唔“是我的错,是我提出玩那个游戏的。”
游戏?
“就是让布蕾莎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做和以前的布蕾莎相反的事,本来是想让她战胜自我的,没想到。。。”
原来是这样,所以深夜游古教堂也是必做的吧。刚好和纵火犯撞了个正着,人生还真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啊。
“我们干嘛要帮你们找那个都不认识的人?”纱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认识哦,纱罗,布蕾莎就是今天我刚认识的朋友,本来是要介绍给你认识的。”
就是那个人类啊,那种会跟着纵火犯跑的脑残也想当纱迦的朋友?
“我会帮忙找的。”小摩坚定地说。
[诶!]“那我也就当打发时间好了。”再一次打了个哈欠,纱罗说道。小摩则浅浅一笑“其实纱罗也是很善良的呢!”
[善良?我又不是为了那些人类。]
一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华丽建筑,这是学校最大的投资商——斯托克家族的孩子起居的地方。一个屋子的灯被点亮,银发的少年揉着眼,从被金丝绒铺盖的床上坐起,睡衣耷拉向一个肩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用还没睡醒的声音呼唤老执事。门被打开,身着燕尾服的执事恭敬地行了个礼,用同样尊敬的语气说道“回艾利亚少爷,大教堂着火,大家都在忙于灭火。”
不爽地撇着嘴“真是的,跟我又没什么关系。竟然把我吵醒,真是群无能的平民。”陷入一阵沉思后“小姐那边怎么样了,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吗?”
“少爷如果担心的话,怎么不自己去问呢?”此时执事的口气更像个和蔼的老爷爷,劝说吵架的孩子们和好。
更长的沉默“。。。不能这样做,不能太宠她。。。”
沉重的气氛被撞门而入的女仆打破“不好了,布蕾莎小姐还没有回来!”
什么?!不祥的预感升起,少年的心脏有那么一瞬停止了跳动。望向窗外的火光,心情变得焦躁起来,立马从床上下来,“你们还楞在这里干什么!”焦急地发号施令。
叮咚作响的山洞,少女被从脚下渗入骨髓的冰冷冻醒,发现自己一半的脚浸在刺骨的地下水中,双腿开始麻木,失去知觉,上半身则被捆在溶柱上。想起来了,自己是追着纵火犯来到这里的,可后来被从后方击中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可能会害很多人担心,但就是无法原谅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芽衣告诉我的这个游戏是一次改变懦弱的我的机会,如果这次逃避了,就是输了。不可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也能做到的,只要再往前跨一步,迎接我的就是——]是更深的黑暗。
传来磨刀的声响,往那个方向看去,是一个瘦削的男生的身影。“请问。。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没有回答,只有更疯狂的磨刀声,似乎是在宣泄,夹杂着不均匀的喘息声。
“请问。。”
“吵死了!”从狂啸的方向飞来一把匕首,刚好插在离布蕾莎头部几厘米远的溶柱上。布蕾莎被吓得不敢说话,那个身影渐渐靠近,“我说你们都很吵,一个个混蛋都给我去死好了!”恶狠狠的,布蕾莎看清了那张脸,过于愤怒几乎瞪出眼眶的眼珠诉说不出一丝人性,憔悴得变形的脸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但从他身体周围散发出的瘴气,布蕾莎不禁惊呼“恶魔。。”那是被恶魔侵占内心的人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