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中的红酒在灯光下晃动出令人眩晕的光晕,拜斯倚靠在床头,侥有趣味地看着窗外混乱的人群。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可爱的学生们能带给我怎样的精彩的剧目呢?”
“布蕾莎——”夜的那一头是近乎绝望的芽衣。“布蕾。。。”终于支持不住,手臂的伤口让芽衣不禁哽咽。小真马上上前抓起她的手臂,脸色大变。“回去吧,别找了。”
芽衣一把甩开“还轮不到你管我!”但由于伤口扩散,说话也底气不足。
“恕难从命。”不等芽衣还嘴,小真已经拽起了她,因为芽衣的身材实在太娇小。但仍然不死心,不住地挣扎“你个仆人,是要以我的命令为首。。。”
“我一向是把小姐的安全和健康放在首位的。”作为一个仆人,发誓效忠芽衣所在的九条家,将自己的姓也改为九条,就为报答九条家的恩惠。因此,照顾他们家的小姐也是小真应尽的职责。
“我会继续找的。”小摩安抚道。“你就先去处理伤口吧。”
芽衣只能眼含泪水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看着小真二人走远,小摩叹了口起,心想这位大小姐竟会这么看重布蕾莎。小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存在一般。说起来,自己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事实上没有一个关系过硬的朋友,杰西卡只是个爱撒娇的娃娃,卡尔好象对自己有偏见,大小姐更是难靠近,她旁边的随从九条真似乎对除小姐之外的人没太大兴趣,虽然觉得布蕾莎可以成为朋友,但对于她的事情也并不是很了解。尽管每个人相见了都能打招呼,但总觉得彼此少了一种更亲近的感觉。小摩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浮萍,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根。
“你又在想什么?”纱罗打断了小摩的臆想“我们也回去吧,又没答应一定要帮他们找到。”
[说的也是呢,她们变怎样其实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我在想些什么?”小摩自己也对自己突然涌上的想法吃惊。我怎么会这么想?
“终于流露出本性了呢!”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起,但小摩这次并未太大反应。纱罗感到了不寻常气息正在靠近,那个气息纱罗知道,是恶魔!
“是迪瓦勒吗。。。”纱罗紧张地念出那个恶魔的名字,并不是因为那个恶魔有压倒性的战斗力,而是纱罗受不了迪瓦勒低劣趣味——窥探他人的内心,并加以诱导,为自己所用。
“果然是恶魔吗?”小摩用极其平静的口气说道,已经不为那只恶魔的话所动摇。那就是小摩,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绪,就算会一时迷茫,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再次找回自我,即便那是诱导人心的专业恶魔也未能得逞。
“Baby,别缩头缩尾的,显出你的原形吧。”小摩嘲笑着那只恶魔低劣的演技,得意地说。
可纱罗不明白小摩怎么会知道迪瓦勒在这里。
“别太嚣张了!”恶魔的怒哮。从地下升起一团烟雾,在小摩的跟前盘旋了一会儿,随即消散,留下一阵令人不愉快的风撩开小摩的刘海,黑色的发丝回落到额前的瞬间,小摩以一如既往的甜美的微笑道“让我们继续找布蕾莎吧!”
[纱迦果然有古怪,虽然很久以前就觉得她很奇怪,虽然能理解她充满矛盾的言行,但她从来不会把真心的话说出来,虽然那不是谎言,不是不真诚,但总觉得真实的纱迦藏在那张万年不变的微笑里。]纱罗止不住地忧虑。
那又是一座极其豪华的别墅,是学校另一大投资商——九条家所建。
“去追纵火犯了?”银发少年挑起难以置信的音调。
小真不满地皱起眉“请您轻声点,小姐正在房间休息。”
“切,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区区一个仆人?布蕾莎怎么可能做这种没头脑的事,是你们怂恿的吗?”
“跟小真没关系!”从头顶传来虚弱的声音,芽衣正捂着伤口站在楼梯边“当时只有我和布蕾莎在一起,是我没能阻止她。”句末语气越来越弱,是因为心虚,还是真的没力气说话了。那只是小小的刺伤没错,但从小娇生惯养的芽衣连擦伤也没受过几次,就算来了学校去执行任务,小真也能好好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芽衣小姐。。。您应该休息。”小真知道这种刺伤对芽衣来说是很严重的,一直悉心照顾她的自己是最清楚芽衣的娇弱的。
银发少年身边的老执事也上前劝说“少爷也别太为难九条家的小姐了,想必她也受了很重的伤。”
但这只造成了反效果“布蕾莎也是从没受过什么伤,而且她还那么胆小,现在肯定很害怕,说不定在哭。。。”捏紧拳头,再也说不下去了,转身快步走向大门“我没时间和你们耗!”老执事也紧跟其后出了门。
“那家伙不是讨厌布蕾莎吗?”[那为什么他会这么紧张,甚至比我还紧张。]芽衣不明所以。
“芽衣小姐,如果您再这么胡来的话,我就会通报当家了。”小真这回真生气了,明明让她好好躺在床上的,又下床了。如果伤口又破裂怎么办。
“你。。。千万别告诉奶奶,否则她就会让我回去了,我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一说到九条家的当家,也就是芽衣的奶奶,芽衣便没了气势,这也是小真平时哄她不成,最后使用的杀手锏。
“那就请您。。。”
“啊——知道了啦。”芽衣不耐烦道,然后小声嘀咕“就知道拿我奶奶唬人。”
离大教堂较远的医院,杰西卡好奇地把头探出窗外,红彤彤的天际和鼎沸的人声让她误以为是什么聚会。“诶~大家都在举行篝火晚会,杰西卡也不想落单。”正想从窗口跳出,突然想到了什么。“卡尔可能马上要来看我了,我走了的话他就找不到我了。他来了我们一起去吧!”
卡尔你在哪里呢?再晚的话我就不等你了哦!不要生气嘛,跟你开玩笑的啦。
灯光昏暗,副校长室还是那样难分昼夜。
“卡尔,你来啦!”
“是副校长救了杰西卡吗?”男孩将压抑在心中的问题迫不及待地问出。
“当然咯,那可是我儿子的重要的搭档啊,妈妈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儿子难过呢?”[我怎么会救那种肮脏的东西,可恶的重组生命,再生力这么强。。。]
虽然不是很清楚状况,但卡尔知道副校长的后半句不是真话,[妈妈是不会在意工具的情感的。]
“卡尔,有别的恶魔潜入学校了哦。”
“怎么会,整个岛不是设了结界吗?”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仍被火吞噬着的大教堂。“结界的中心被破坏了吗?”
副校长揉着太阳穴说“真是让人头痛呢!拜斯那个家伙做的事。”
“是校长?”校长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只恶魔大概就是他引进的,告诉恶魔破坏结界方法的大概也是他吧。”女人边说边作头痛状“卡尔快来帮我按摩,我头痛得要命。”
“是。。”副校长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害了头痛病,吃什么药都止不住,只有卡尔的按摩会带给她舒坦。卡尔也因此感到自己被需要着。不会觉得麻烦,每次都会乖乖地让副校长到最舒服为止。
“卡尔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按摩的功夫那么好,真是像你的爸爸啊。”心情好的话,副校长会说这句话,但卡尔对爸爸毫无印象,也没想过要去了解什么,因为和爸爸有关的记忆中充斥着妈妈的眼泪,卡尔不敢问,那可能是妈妈心中的伤口。
“副校长想怎么做?总不能让那只恶魔肆意妄为吧?”火势渐渐退去,恐慌将要退去,但知情者知道真正的灾难才开始。尖叫声四起,有学生莫名其妙地变得凶暴起来,开始攻击自己的同学。
“说的也是呢,虽然不知道那只老狐狸在盘算什么,我总不能让他得逞。”
正在寻找布蕾莎的小摩和纱罗听到兵刃相交的声音。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的身体飞来,重重地撞击在地上,又向后划了好几米,留下一道稀疏的血痕。小摩连忙跑到那人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咳了几口血,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小拇指的指甲油颜色是绿色,应该是四年级的,到底是谁把他给打成这样的?
疑问被一个浑身冒着瘴气,喘着粗气靠近的身影解开。
“看来是经不住迪瓦勒诱惑的软弱的人类。”纱罗一眼便看出是那只恶魔干的好事了。
小摩凝视了会儿那个堕落的身影“纱罗,有什么救他的办法吗?”
“杀了他不就行了,让他恢复清醒太麻烦了。”纱罗不以为意。
对,一定很麻烦,小摩最讨厌麻烦的事,但小摩就是想救他。小摩自己也察觉到自己想救那个学生的动机不纯。“我就是想救他,你会帮我的吧,纱罗?”
被小摩带着肯定的问句惊到,但对她的请求毫无抗拒能力的纱罗只能回答“我知道了啦!”
今夜过得太长,长到让人感觉一切的因果律被破坏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