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李东若一窒，扶了扶额。看着年妃笑盈盈的眼神，知道她是故意闹他。
桑药看着李东若有些尴尬地神情，便笑着对年妃说，“六王爷既然不想唱，年妃娘娘就算让他唱了恐怕也是难听极了的…就像，就像乌鸦叫一样……”
年妃一顿，拿着手绢捂着嘴就轻笑，看了眼李东若，“可不是，就像乌鸦叫一样。”李东若笑着摇头不加辩解，只是灼灼地目光尽落到了桑药的身上。
“所以啊，年妃娘娘，让桑药给你唱歌吧。“
年妃笑着点着她的鼻头，“好，你这个小机灵，就你唱吧。“
桑药笑着点头，从年妃怀中抽身，一转身，对上了李东若淡淡的眼神，只是似是有些不同了，这一次，似是带上了一点点的温度。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有些恼地随意胡了胡，却怎么也胡不掉了，她撅着嘴，怎么，还跟她闹上了不是，她开始加大力度对抗风中的头发，却在这时听得了淡淡的笑声，她一时之间忘记了胡头发，头发却在那一瞬间自己就安静下来，服帖的慢慢落到她身上。她便看到了他带笑的眼眸。
是，他确实在笑，看着她乱七八糟的样子，笑出了声。对上她的眼眸，他并没有躲闪，反而加深的笑意。那样好看的笑容，让桑药一时之间看得呆了。
年妃微眯着双眼望见了李东若的笑容，她多久没有看见他这样笑了。她不觉得心里也欢喜得紧，便多看了桑药两眼。
“桑药……“
桑药这才回神，朝年妃笑着，一边走到了中央。轻声唱了起来：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牝。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否须我友。”
只见着李东若的眼眸中闪烁着异色，他不觉得已抽出了笛子，和着她的声音，缓缓为她吹奏。桑药呀然看了他一眼，他也笑着看着她，她似是与他想通，收回了目光，歌声依旧，笛声依旧。
年妃半张的眼眸也是渐渐发亮，她看着李东若和桑药，听着那甜美可人的声音。那样的歌词，似在一个又一个梦里不断出现过。她也曾是那样的女子，她也曾那样地为他等待过。岁月流逝了，人们总说走了走了，留不住了，只是那为何她今日的思念如潮涌般淹没了她。
她忆起了那个女子，看着桑药，她竟然觉得她便是她。是的，她长得像极了沈墨雪，那个奇女子。那个一开始就只为爱而生的女子，她似乎又看见了她那一天在夕阳下的翩然起舞。她的笑声和身影，在岁月褪去了她心中的妒忌后，原来是这样动人。
可是，她不在了。不在了。岁月苍茫，留下的也不过是寂寞二字。她又得到了什么，她用单纯换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烟雨罢了。若是时光倒流，她多想再做回那个歌词里的等待的女子。等待爱的女子。
缓缓地，一行的清泪，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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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根海蒲雨带着些害羞走在李棉年的一旁，她不敢看他。这是真的。
风不时地拂过她的颈子，吹得头发有些恼人地掠到了脸上，她刚想拂去，只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探了过来。
“我来。”她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而后便觉着脸上洒落了点点的温暖。她面庞微热，浅浅笑着。
待到发丝落下，温暖抽离，她只觉得一阵的失落，便抬眼看向他，却正对上他一双微笑的眼眸。她的心扑通地跳，那样好看的眼睛啊。她情不自禁地慢慢抬起了手，想去扶一下他的眼角。就一下，不多，就一下。
风正肆意地吹着，他的发有些狂乱，她却只觉得更入迷了几分。
她柔弱的身躯顺着风，映衬在他的怀抱。他笑看她伸过来的手，没有阻止，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止，她顺着手抚上了他的眼角，只觉得一朵花蕾轻落在了湖面。无声无息。
只是触摸到了温暖的一瞬，她忽的仿佛醒了。动作停顿。他倒是一直笑着看着她，她只觉得脸窜上了一股子火。她止不住。
她慌得收回了手，想着自己怎么真的伸出了手。
“…对不起，九爷。“
他的眼眸落下，看着低着头的她轻笑。缓缓走了过去。
她只觉得一片阴影袭来，接着便觉着肩膀被他环住，她抬眼，眼眸闪烁。他正看着她，眼中闪着些亮光。他俯下头，缓缓而来。她屏住了呼吸，看着他带笑的脸庞越来越近。看到他性感的嘴唇，她只觉得呼吸加速。
他笑着靠近，柔软的呼吸声渐渐拂过她脸庞。他好看的嘴角正在上扬，柔软的唇轻轻擦过少女的脸颊，少女身影一顿，似是有些失望地样子。他轻笑，伏在她耳畔轻声道，“你怕我？”
他的温热呼吸声拂过她的脖颈，她一阵的颤抖，只觉得腿一软，他却在这时及时拥住了她。她讷讷地趴在他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他的体温让她这样安心。
风从耳畔呼呼地吹过，他没有放开她，她也没有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松了手，看着她满面的红润，他似是愉悦地笑了。负手而立，后退了几步，远远看着她。
她看着他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重叠，只觉得欢快极了。她一抬眼，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情不自禁抚了抚自己的唇瓣。
他的眼眸愈加深邃，只是笑着转身往前走。留给了一个风中的剪影。
她见他的身姿绰约，不觉得带起了一朵笑花。跟了上去，他放慢着步伐。似是在等她，她想着，若是这样一直跟着他，那该多美好。
忽的他停了下来，弯身在花丛中找到了一一朵鹅黄的花朵。他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把那小花摘下来。
她看着他向她走来，把那朵笑花别在了她的发间，她听到他爽朗地笑声，还有，他说：“配你。”
她红着脸看着他，有点讨厌自己在他面前的无措。他恣意地看着她害羞地模样，然后笑着又往前走。
风悠悠，云落落。
不觉两人走到了一条小河，河水不是很宽，但是没有桥，只是溪水中有些许石头。他目光灼灼看着她，“蒲雨小姐，这条河，名叫鸳鸯小溪。”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何意，只是待到她再抬眼时，他却已一大步越了过去。
她站在了原地，看着河对岸的她。小溪潺潺，自不是她这样的少女能跨过去的。她见他站在背光里，但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含在了他的眉心。她不知道，她该如何说呢。她多想他先开口。只是终还是没人说话。
他们两个就这样在风里吹着，看着对方，谁也没开口。她看不清他，更着实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就在她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他笑着走出了阴影，越过了石头，朝她款款伸出了手。
她看着他好看白净的手指。伸到他面前的手。真是……
“放心，有我呢……”
她抬眼望着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一瞬间便被他握紧。她一慌，想抽出来，他却轻笑。
“不可以后悔的。”
她呆呆望着他，只觉得他一定给她下了一个魔咒。她越陷越深。
他看着她有些失神地眼神，便笑开了。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你可真是好看。”她的脸微红，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依旧直直地与他对视着。
往来的潺潺流水，她听不见了，天上过往的青云她见不着了。她忽的有些害怕，她怕她以后听见的只有他的声音了，看见的只有他的微笑了。
他把她拉近了些，“你真的如此怕我。”他微弯眼角，有着浓厚的眷恋。她张开小口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伸出手，大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瓣，她只觉得浑身一阵的酥麻，微微呼吸声加重。他听到她的呼吸声，轻笑，刚想探下头，吻上她的唇瓣……
忽的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他和她都是一顿。
他微眯双眼朝远处望去，有些接近傍晚的红晕画着这样的歌声，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浑身清凉凉的，如沐浴春风。过了不多久，渺远的上空中又传来阵阵笛声，这次，他的眼神微微地透出不快，他看着远处，见着了远处亭子里的桑药和李东若，他是真的不快了。
他敛起了笑容，轻轻放下了搭在蒲雨身上的手。
蒲雨看着他，“怎么了，九爷。……”
他带笑回头望了望她，“没事。”
“这歌声真是动听呢。”
他看着不远处已经出现的淡淡的橙色，“是啊……”
她看着他，似是感觉到了他突来的惆怅。
“九爷？”
“…我们回去吧，天色要晚了。”
“好……”
蒲雨看着他有些愣愣的眼神，也看了看远处。亭子里的小女孩让她不由地闪神了，她知道那是九爷府里的，传闻中九王爷十分疼爱的捡来的女孩。
她看着九爷发呆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眯起了双眼。
桑药…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