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林山望着远去的张焕,才与父亲回到内屋,“爹爹,这小哥儿虽长得俊美,可也不像个练武之人,怎么爹爹让我……让我听他的?”
铁明生看着眼前的大儿子摇了摇头,有些失望,他铁家在临水城也算大户,原本自己应该有两个儿子,却不料妻子再生幼子时不幸遇难,双双身亡,而大儿子虽说听话,而且还天生神力,性子却过于直白,看事不穿,绝不是会做买卖的人,这些年做买卖也全靠自己给他拿主意,可自己也快时日不多了,等自己进土的时候,这傻孩子可怎么办?
“林山啊,爹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看人可不光是会打架就行的,那只是莽夫之勇做不成大事的,你这几年也去过些地方了,怎么如此简单的事情还看不懂!哎……”,林山只是低着头,听着父亲的训导,不说话。
铁老爷子望着自己这儿子,很是有些头痛,“爹这回看上的这人,绝不会错的,虽是有些年轻,心不熟,可为人正直,看事也是很明白,想事也是很通透,而且此人表面看着有些轻浮,做事却一定冷静沉着,最重要的是……”铁老爷子说到此处声音却是放低了,“昨日,贵人遇刺你是知道的,可你知道不知道,那小哥儿却是一直在贵人马车旁的,周围死了这么多人,唯有他跟在贵人一旁,却是没事。”说着便对铁林山道:“这里面事情到底怎样你可知?”“依我看,这件事不管怎么着,只要有一点,你跟着他绝不会吃亏!这回去京,若是那位小哥儿准许你跟着他,你就呆在小哥儿身边学几年,聪敏点儿!听明白了吗?”铁林山见父亲说了这么多,也不是很清楚,只知跟着先前那位小哥儿便好,反正父亲说的是不会错,“听明白了,爹爹。”
“嗯,下去吧,这几天好好准备!”听了父亲发话,铁林山应了声便下去了。
铁明生看着自家儿子下去后,在屋里来回走动,想着先前那位小哥儿,却是想的复杂了,上回张焕能恰巧在贵人的马车旁,完全是不小心被挤的,没死算是运气好。
……
张焕在临水城转了转,也见识了这里的风土人情,虽不如现代方便,却胜在空气清晰,民风淳朴,也还不错。
看着天色渐暗,人们也开始回家了,张焕站在有些空旷的大街上,吹着凉风,突然生出些许凉意,紧了紧衣裳,开始回客栈了,古时的夜,除了个别节气,可不会有人随处走动的。
回到客栈,张焕随便点了些吃的,就进屋了。
屋里早有人打扫过了,被子也被整理好了,张焕躺在床上,想着过几日便会离开这里,也没有太多伤感,毕竟来这里才两日,也不会有什么特殊情感,只是一些感触还是会有的。
逛了大半天,着实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等到送饭的来了,才渐渐醒来,看看天色,今晚又是明月当空,想到月亮,张焕突然蹦了起来,连饭也顾不上吃,从衣服里摸出那块神秘手帕,昨晚好像就是因为月光一照,才有这么大的反应,电视上不是都讲,天地灵宝都是要吸收日月精华的吗?对,一定是这样,张焕这样想着,迫不及待的将帕子放在桌上,“吸啊!怎么不吸啊?”张焕在旁叫了半天,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只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帕子啊帕子,龙啊龙,你倒是出来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张焕没等来帕子飞龙,自己倒是先睡着了,到了半夜,也是月色最圆润光洁的时候,天空中的圆月却没有想象中的白亮光洁,倒是像被什么染红了一般,而且还在越发的红透慑人,有一股说不出的邪味儿。
红色的月光照在张焕面前的桌子上,如若此时张焕醒来,定会吓一跳,手帕经红光一照,便如丝丝血水涌入其中,越来越摄人心魄,血水丝线慢慢汇聚在一起,就犹如昨晚一样,只是今晚的不是白龙,而是邪气无比的血红游龙,腾于帕子之上,不似白龙逍遥霸气,却是有一种视苍生如蝼蚁的邪魅霸气,血龙现世,红月当空,世间血光至此而起!
血龙邪光迸发,张焕体内似有感应,发出白光,有龙啸从中传出,与之抗衡,血龙傲视当空,绕首注视着睡着的张焕,好像一位君王受到了挑衅,怒其啸天,化作一片红光,没入张焕体内,片刻宁静过后,张焕毫无征兆的站立起来,睁开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血红慑人,霸道非常,仰视苍天,似有不屑,俯瞰大地,似血流成海也不能使他有一丝的动容,苍天当灭即万古当空,如此绝情霸道,所作所为不受世俗限制,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逍遥,如此唯邪而已!
“敖……”一声龙啸,从张焕体内传出,骤然间,张焕身体内闪烁着红白亮种光色,奇怪得很,张焕全身发颤,脸色发白,很是痛苦,红光与白光每相撞一次,便似有天摇地动、雷鸣巨响之感,端是恐怖!
……
临水城,城主府,禁院。
一女子,穿着高贵,体态雍容,望着天中红月,有些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闭眼凝神,双手结了个手印,嘴中轻声念到:“天太十方,震坤浩荡,借问苍茫!”浑身发出淡淡紫光,犹如夜中幽莲,在月光照耀下,宁静安详!
片刻过后,红光忽邹,一声龙啸打破了这份宁静,女子身体微微一颤,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捂住胸口,嘴角有些血迹,慢慢睁开双眼,“红月……龙啸……血光……杀神!,咳咳……”女子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师尊说的果然没错,红月当空,杀神现世,人间血乱……得早些回去向师父禀报。”
……
第二天,张焕是被痛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微微动一下,便疼痛难忍,体内五脏六腑像是要裂开一样,张焕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喝了口水,感觉好些了,“tm的!”张焕骂了句脏话,揉了揉肩膀,慢慢站起来,将帕子拽在手中,“怎么搞的?这帕子,不行也就算了,可把我疼惨了。”张焕一早起来,便感觉浑身是伤,疼得快失去知觉了,也找不出原由来,只有将这事往这神秘的帕子上推,出出气,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张焕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就听到下面的人在议论,“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变得这么大,红的像是染过血的一样,我好像还听见龙啸,好可怕……”一人听完忙道:“你说的这些,大伙儿谁不知道,你可知道天上的月亮为何这么红?”这人见到大家都在摇头,挺了挺胸,得意道:“不知道吧?我可听说了,昨天深夜以前,天还好好的,可一过凌晨,月亮便一下子红了个透,后来呀,便见天上双龙起现,一红一白,依我之见,这月亮一定是被那两龙相斗,受伤后,让血水给染红的。”旁边另一人却问道,“那为何,这地下却没有被染红?”
“这……这……这龙的事儿,人怎么搞得清楚?真是的!”那人也被问住了,有些难圆其说,抽身离开了。
张焕在一旁却是听见了一些,低声念到:“一红一白,两条龙?白龙……,难道昨晚是那帕子惹出来的?”张焕随即又想,这不可能,昨天明明没反应的,难道要等到月亮发红才有用,那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而且,前晚不是月亮也没红吗?还没有昨晚动静大,难道是我多想了?
张焕想不通,便也就不去考虑它了,慢慢舒展舒展身体,身上也就没有那么疼了。
在外面吃过早饭后,张焕闲来也无事,只有随处逛逛了。
张焕逛得极没规律,到处走走看看,也不知到了何处,只是见到前方不远处,人群密集,很是热闹,张焕也是个爱看热闹之人,自然要去看看。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张焕才发现,原来是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子开张,邀请四方有才学之人为其提名作诗,赏银五十两!很是大方,怪不得会有如此多人来此。
有十数位读书人装扮的,正端坐在书桌旁,抬头挺胸,很是有些得意,看来已是早就写好了佳作,也对,对于学文日久的这些文人来说,以笔墨纸砚为题写诗,自然是不难的。
张焕初来大唐可能不知,这天底下三大帝国,都极为好文弄武,文人武士也就相应的地位较高,人数较多,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人也就不少,性子自然就有些傲慢;而其中最好文的便是这大唐帝国,就算这边境小城,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出精文通墨的人来。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文雅的中年男子,从中走来,“各位才子,作得如何?”在下的人闻声,都递上了自己的诗词。
“好!都很好!”中年男子看过之后,连声赞叹,下面的文人听后,更是骄傲得紧。却是又见中年男子话锋一转,“可是各位写的都十分不错,却是让在下很难取舍,也就只有让陈老先生评断了,大家没有意见吧?”各位文人闻言,顿时喧哗声四起,“陈老先生也来了?”
“正是。”中年人转过身来,躬身道:“陈老先生,请!”
从内屋走出一老者,老者年约七旬,白发苍苍,脸上却精神气十足,一看便是深懂养身之道,望着下面的人道:“各位,有礼了!”
“陈老先生好!”下面呼声成片,张焕觉得这古人追星就是不一样,瞧瞧这气势,这场面,多有礼,哪像现代,明星出来还要保镖,警车开道。
张焕看见这老者,如此受人敬重,周边的人都恭敬非常,便问了问一旁的人,“这位兄台,有礼了,在下张焕,不知上面的那位老者是谁?怎有如此阵势?”那人见张焕见张焕谈吐有礼,也像位文人,便回答的还算详细。原来这位老人,来历可是不小,大唐两代皇上的启蒙老师,敢在朝廷之上,直诉皇上,深得皇上的信任,只是后来,厌倦了官场中的明争暗斗,便请辞,离开了京城,虽有皇上再三挽留,却毅然来到这边境小城度日,可是一代文学大家,虽离京多年,可就连贵人下乡省亲,也要先去拜见,还未听说给谁留过笔,而这小店老板居然请得动这尊大佛,身世背景绝没这么简单!张焕想到这些,不由得多看了那中年男子两眼,不料却正好被中年男子回头看见了,四眼相望,也没什么气场相争,只是微微点头示好,却是显得有些默契。
陈老先生看了看下面诸位才子的作品,却未表态,引得下面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中年男子立于老先生身旁,微微俯身,好像是在说些什么。老先生听后,站了起来,向人群中望了望,突然用手指了指站在人群当中的张焕,微笑道:“小兄弟,可否上来做上一首?”
张焕很是有些吃惊,用手指了指自己,确认道:“老先生,说的可是在下?”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