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克杰像只大鸟般倏地扑到项英身前,探出左手紧锁项英喉头。遭此变故,项英毫无反抗之力。在南克杰这样的高手面前他只能坐以待毙。
项英喉头被锁,胸口闷恶难当。他见南克杰狠恶的表情不禁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同时也后悔当初就不该听雪彩蛛的话来找南克杰。
南克杰手上加劲,项英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就在南克杰用力的同时项英只觉丹田处一股真气缓缓而升,慢慢的游走全身。虽然喉头被南克杰掐住,初始时胸口闷恶的感觉也随即消失。
南克杰内心也是一惊,他掐在项英脖子上的手犹如抓住一棵树干一般,没有丝毫着力之处。他猛的松手,问道:“你究竟是谁?到这来为了何事?”
项英自以为说的谎话天衣无缝。殊不知南克杰对自己义妹的性格了如指掌,凭她随性狠辣的性格要做件好事简直比登天还难。项英只知道普天下所有的人都喜欢听恭维好听的话语,殊不知对南克杰、雪彩蛛之辈说恭维的话语就是最大的破绽。
此刻局势危急,容不得项英多想。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项二庄主之子项均,”项英曾见他们一伙在项家山庄出现,想必自有一番交情,再说此间赌场打的正是项家山庄的标志,其中定有一定的关系。项英心想:“就凭这两点他南克杰足以放过自己的了。”
至于隐瞒自己身份、把自己说成是项均等语,第一;是怕自己父亲知道又要责骂,第二;是日后要是有个过错好嫁祸在项均身上。就是日后有人提及此事也不会提到自己。
南克杰听后将信将疑,沉思片刻冷峻的面庞往下一沉。项英见他脸色大变,忙道:“我因为贪玩遭到父亲的责罚,当时气不过就离家出走。幸得惠神门诸位师父收留。我现下正是惠神门下弟子。”说完这些项英将项家堡内种种事迹陈述了一遍,分别说出了项傲杰和自己父亲项傲轩的年龄长相。南克杰听后不得不信,立马露出笑脸道:
“原来是小少爷,要是早说出来我就不会如此无礼了。”
项英自从进钱庄以后见到的都是趋炎附势之徒,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的人,但是此时情势不妙,项英只好说道:“好说!”南克杰微一沉吟:“不知小少爷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项英见南克杰神情较之先前恭敬了不少,雪彩蛛交待与他的事情在嘴里转了几转。最后脱口而出:“指教不敢当,令妹被剑雄所擒,我特地前来报信给你,让你去救她脱困。”
南克杰听到剑雄的名字先是一愣,最后急切的问道:“她们在哪?”
南克杰急切的神情令项英心头一震,心想:“他们做事虽然狠辣,对结义兄妹也算是有情有义。”于是将雪彩蛛怎样遇到剑雄,二人怎样相斗。至于杀人夺衣之事却按住不提,项英从始至终将自己说成了见义勇为的好汉。最后补充道:“她们刚才就在钱庄门口。如果不在的话她会沿途留下蜘蛛镖做标记。”
南克杰听后慌忙奔到门口没说道:“劳烦小少爷带路。”项英心想:“带他救出雪彩蛛来我的处境就不大乐观了。”他只好硬着头皮随南克杰出了钱庄。
此时日正中天,街上行人渐行渐疏。项英与南克杰二人在街角很快就找到了雪彩蛛留下的标记。二人一路下来,南克杰在衙门口的石狮下捡起最后一枚蜘蛛镖,心情顿时沉重了不少。项英则大喜过望,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强压内心的喜悦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南爷不要难过,咱们回去从长计议。”
南克杰怒火中烧,心想:“若不是这小子拖延时间不说,此刻我早已将五妹救出。”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堆在了项英身上,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发作。冷冷的说道:“是得从长计议。”项英见他面色不善也就不在言语。
二人回到钱庄,南克杰将手下几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情报做的不好让五小姐落入官府之手,手下众人唯唯诺诺,最后含沙射影的将项英也骂了一通,才设宴款待项英。
项英对他的话语就当充耳不闻,席间相陪之人正是赌场里五居中宫的美女荷官。此刻她已换了一身紫衣,比起赌场上凹凸性感的身材更增几分娴熟温婉之气。她端坐席间,一双眸子蕴含着无数深情。
南克杰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齐楚国数一数二的好手,名叫曾璐。一副骰子玩的出神入化。举国南北的赌客无不拍手称赞。”
曾璐听后‘扑哧’一笑,说道:“你别听南管事胡说,我只是凑合着玩两手。”南克杰一脸坏笑的说道:“我胡说的时候可不是在这里。”
曾璐佯怒:“当着人家小孩子的面胡言乱语,也不知道羞耻。”说完笑着瞥睨了南克杰一眼。
项英见他二人眉来眼去的说些调情的言语,内心大感不快,假做咳嗽了一声,说道:“此间赌场南管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我怎么从来没听爸爸提起过?”自从他对南克杰报上自己的来历以后,南克杰面上对他是毕恭毕敬,项英知道没有什么危机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南克杰脸上留着刚才的微笑,说道:“老爷没对少爷说起过,我自然也不方便说,这里早晚由你兄弟二人接管,我说出来也无妨。”顿了一顿续道:“象这样的赌场几乎遍布全国。”
项英听完一愣,心想:“我自己家经营的大半是丝绸生意、钱庄、开采矿藏以及最初始的镖局。虽然走镖的行业几乎已经不在接手,但是开赌场却是第一次听说。”问道:“接管这里恐怕还轮不到我兄弟二人,至于谁接管这里还得我大伯说了算吧。”他这里所说的大伯是自己的父亲项傲轩。
南克杰闻言哈哈大笑,说道:“看来小少爷真是不知道,此间赌场是老爷自己的家产,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大伯他管不着。”项英听后暗自庆幸。心想:“原来南克杰吃的是我二叔的饭,如果我说出自己本来的身份恐怕就没这么亲热了。”
项英自从与雪彩蛛出项家堡以后,风餐露宿的生活使他见了此刻的饭菜如恶虎扑食一般,端起盘子来吃。曾璐与南克杰相视而笑,项英对二人的嘲笑毫不在意,只管挥勺举筷吃自己的饭。最后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他一摸肚皮说:“这里的生活是差了点,等我回家以后一定给我爸爸说说。让他派全国最好的厨师过来。”
曾璐听完差点笑出声来,心想:“就你这幅吃相也能品出好坏来?”南克杰尴尬的表情看着桌上的残汤剩饭,说道:“这!!多谢小少爷!”
“如今彩蛛被剑雄所擒,现在已送到衙门。曾璐你与城主关系不错,一会就去走动走动,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南克杰说完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少爷你就去休息吧,等我有了彩蛛的消息就派人告诉你。”
项英折腾了这许些日子,实在是身心疲惫。等宴席结束齐彪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他进房以后四个婢女垂手而立齐声问好,项英尴尬的扫视了一遍各人,慌忙退出房间。齐彪说道:“小少爷进去吧,就让他们为你沐浴更衣。”
项英那里有过如此待遇,他命齐彪遣散众婢女。回房脱下那身“惠神门”的青衣。原来的那身破衣烂衫上满是裂痕血渍,看着真是百感交集。
就在他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之时,将身旁的青衣随手往旁边一扔,忽觉抓住了一硬邦邦的东西,他铺开衣服仔细找了片刻,衣服里面似乎缝有一本书。项英拆开所缝之处,果然出现了一本书。
只见封面上写着“惠神剑典”四字,项英随手翻开,上面绘有人形,或坐或卧,姿势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所绘人形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剑。项英看到人形手里的长剑不由的想起剑雄来,随即将“惠神剑典”与青衣裹在一起扔到床角。立马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少时候,项英听见一个清脆的笑声,初始一听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却混没在意,辗转身子打算重新睡去,只听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这小子就让他安心的睡一晚,看我明天不好好收拾他。”项英一听立马汗毛竖起,说话之人正是雪彩蛛,只听另一个声音说道:“要不是你我差点让着小子给骗了。”
“难道你还没被骗么?是谁小少爷的叫着,好吃好喝的供着......”话音渐渐远去,项英听出是南克杰与曾璐的声音。心里暗叫“糟糕!”脑袋里不由转起了逃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