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骂无越哥哥!”小辰溪听这话便是一怒,也不管无越,冲上去便要动手。
她虽然是筑基后期,却空有灵力不知道怎么用,也不会什么攻击术法,只凭着蛮力厮打。
那青年只筑基初期修为,虽然没经过真正的恶斗杀戮,却是在宗门内一步步厮混过来,对上辰溪这般无章法的攻击,却是轻松得很。一闪身便躲了开去,衣袖顺手一拂,便把辰溪带翻在地。
雪妖一声凄厉的嘶叫,却隐隐带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压迫,无越有些惊诧,那三角眼却是皱眉,一脚将雪妖踢开。
“哼!小畜生!还来这一套!真当老子是吓大的啊!”
辰溪跌在地上,满身狼狈,却没有怯色,恶狠狠地盯着那青年。
无越慢慢走到辰溪身边,将她拉起,轻轻拂去尘土,理了理头发,柔声笑笑:“看你,这一身给狼狈的,不是还有哥哥在么,你着什么急。”
小辰溪委屈地扎进无越怀里,眼泪不停往下流,控诉道:“无越哥哥,他骂你!他是坏蛋!”
无越面色温和,“对,他是坏蛋,咱们把坏蛋的牙齿拔光,好不好?”
“嗯!”小辰溪狠狠点了点头,啜泣着擦了眼泪。
“哟!废物也敢讲这样的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这小丫头都为你出手了,你躲在她背后还好意思说大话。”那青年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无越看向他,语气依旧平静柔和:“跟小孩子动手,也不忘了先给别人扣上张扬跋扈的帽子,还真是肯劳费心神。我也很是奇怪呢,你这么大一个人,先前怎么和一个小孩子动起手来了,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那青年见无越被这么挤兑,却还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不由唾了一口:“小杂种!你比我想的还不堪呢?没有什么天分灵根,就老老实实地到外门呆着去!也不知道打哪儿学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法子,把林师祖给蒙蔽了。被林师祖看上了,也就该守好你的本分,见着老子规规矩矩地行个礼,叫声师叔,也就算了。偏生要在宗门里搅风搅雨,害老子师兄弟几个被师父训!哼!小杂种自己没天分,连老子们背后说两句也要管!还真他妈拿自己当回事儿啊!”
无越也不生气,点点头:“原来是为这般,小溪是宗门内的宝贝疙瘩,你自然不敢没事儿找她麻烦。大概是被小溪听见你骂我,才忍不住跟你动手的。是么,小溪?”他低着头,轻笑着问辰溪。
小辰溪窝在他怀里,也不说话,两眼通红,瞪着那青年。
无越笑笑,抹去她脸上的眼泪,“站在这里看着,哥哥给你找场子好不好?”
“呸!小杂种!仗着林师祖庇护在宗门内张扬跋扈,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就是到掌教面前,也怪不得我!”那三角眼阴笑一声。
无越低笑道:“老头子刚放话出来,就有人敢明着来,不知道是他没分量,还是你太蠢呢。”取出定海,斜眼看向他,“既然清楚了缘由,也就没有再聊的必要了。”
脚下一蹬,身体扑向三角眼。
那三角眼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无越毕竟是林易门下,不敢先动手偷袭,却也一直防备着无越。此时见无越突然出手,也不慌乱,一边飞身后退,一边瞬发两道冰刃,切向无越面上。
他资质也是极佳,平日里师父也极宠爱他,筑基成功后也曾赐下两件中品灵器,在筑基修士中也算是小有家财了。正是仗着自身天分,才愈发瞧不起无越。又嫉妒他在宗门内的地位,平日里闲着和师兄弟都不干不净地骂上两句。今天便是无意间被小辰溪听见他们的骂声,跟他们动起手来。师兄弟们都躲了开去,只他在门内骄纵惯了,不肯轻易吃亏。见小辰溪在宗门内有天才之名,却偏偏不会运用灵力,便动了心思要把她踩下去,好显出自己的威风来。
等到辰溪败下阵来,恶狠狠地瞪他一阵后跑开,他心下才有些害怕起来。辰溪在宗门内确实是胡搅蛮缠,却是有掌教和长老们都纵容着,现下在自己这儿吃了亏,保不齐长老们要帮她讨回来。况且今日起因是自己几人暗地里辱骂无越,师父前些日子还为这个严厉训斥自己,光是这些闹出来都够他受得了,便是师父再疼爱自己,也是少不了要受罚一顿。当即不免有些后悔,可才在师兄弟们面前威风一把,也不能转头就躲出去,只打着静修的借口,封了院门,看看能不能避过去。
等到辰溪带着无越找来,他才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林易和掌教他们是为什么没出面,但事情似乎是要在他们这些小辈身上了结了。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便不怕,等自己让辰溪和无越都出个丑,林易就是面子上过不去,他自己的人不争气,也不好再为难自己。也算是为师父挣个脸面,压上其他灵峰一头,私底下,师父少不了又要给自己记上一份功劳。
但辰溪和无越毕竟是林易山上的人,林易师祖,那是连师父提起也要毕恭毕敬的角色,自己让无越出个丑也就够了,若是真个将无越重伤,便是把林易得罪死了,以后日子怕是会有些难过。
因此,虽然一直防备着无越,却是连法器都没有动用,只发了两道冰刃,料想无越这样用药堆起来的炼气期,随便连续瞬发几个小法术,也就够他招架得了。
无越舞着定海,两道冰刃被他一一撞开,各自轰击在院墙上,炸出两道深槽。
那三角眼本以为这两道冰刃虽不能真个伤了无越,也会让他狼狈一番,如今见无越如此从容,心下略略诧异,倒少了些许轻视。一拍腰上的储物袋,祭出一枚铜环,迎风长大,等到了无越近前,原本手镯般大小的铜环已变成直径一尺左右,泛着寒光飞速旋转着向无越砸来。
无越也不迟疑,手中定海与铜环硬拼一记,撞击声如炸雷一般,带着阵阵颤音。随后各自止了去势,却是旗鼓相当。
三角眼顿时吃了一惊,自己筑基期的灵力加持之下,却只和无越对了个平手,平日里宗门内盛传他是个药物堆起来的废物,看来并不尽然。心下谨慎几分,一边驱动铜环,一边取出一张符箓,往身上一拍,全身便被一个蓝色的光罩护住。这水罩符箓虽不便宜,但他如今是筑基修士,这般消耗还受得起,只小心一些,莫不要在无越手下吃了亏,那才是丢人。
那铜环是上品法器,定海虽是被封印住,却非是凡品可比。铜环在三角眼的操控下神出鬼没,无越的身形也是诡异难测,二人速度都是极快,瞬间便是几十次兵刃相接,连番碰撞,光影闪动,不断传出铿锵之声。但定海始终光润如初,那铜环却是有些黯淡的迹象。
三角眼微皱了下眉,无越既然深得林易宠爱,所用的兵刃自然不会差,定海他虽然看不出来品级,却也断不会是他的铜环可以比拟的。今日之事却是有些意外,无越在宗门内的废物名声传了这么些年,一直唯唯诺诺,也没见他和谁动过手,自然废物的名声也便传得更盛。自己敢当着他面辱骂他,也是看着他年纪幼小,又一脸软弱可欺的模样。不想却是估计错了,无越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不堪一击,眼下倒是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若是不出灵器,这法器怕是撑不了多久,但若是出了灵器,无越既然不像传言那般废材,自己若伤了他,铁定会被责罚。
眼见无越攻势愈来愈猛,三角眼不得不瞬发些小法术牵制,咬咬牙,收了铜环,祭出一枚青色小剑,将灵力注入其中,便见着小剑上青光亮起,一条小蛟的光影流转。
无越正自惊诧,要出手阻止,便见着那小蛟自剑上腾起,化作五丈大小,四爪一探,便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向无越扑来。
无越眉头不由一皱,却是一跃而起迎了上去,手中定海自上而下一个猛劈,和青蛟撞在一起。那光影瞬间从中间分开,化作两条小蛟左右袭向无越。定海在无越身旁游走,挡住两条小蛟,却不再是虚幻,发出清脆的碰击声。这小蛟却比先前那铜环难缠许多,不仅身形更加灵活,每次扑击的威势也是极盛。
看了看远处不停催动小剑的三角眼,无越将一大一小两只匕首祭出,分别拦住两只青蛟,自己却是欺身而上,扑到那人面前。
三角眼不由一骇,要引那两条小蛟回救,却是被那两把短匕分别拦住,一边飞退,一边用法术阻拦。
几个起落,二人便已到了院外。
辰溪抱着雪妖,也跟着跑了出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无越,生怕他被那三角眼伤到。
无越灵力不如三角眼深厚,精神力和速度却比他强,那三角眼分神使出法术阻拦,两只小蛟便落了匕首的下风。无越身形虚晃,很快避开术法攻击进到三角眼身前,在三角眼骇然的目光里,抡圆了定海便向他身上的护罩砸去。
无越肉身力量有一千五百多斤,加上灵力加持,足足有三千斤的力量,又是借着前扑之势,一棍下去,那护罩摇摇晃晃没有破灭,三角眼却是被砸得后退几步,心神不由一乱,对青蛟的操控失了分寸,立时便被短匕压了下去。这边无越也不止步,趁着他没缓过神来,两步抢上去,根本不管什么招式技巧,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三角眼顿时苦不堪言,自己修为明明比无越高,却被他欺上身来,毫无招架之力。修仙之人多是看中法力,法术,杀人于千里之外,身不染尘,这才是仙家风范,肉体虽是经过锤炼,但除了个别肉身入道的,谁会太在意肉身力量?现下无越完全舍了斗法斗器的招式,只管蛮横出手,护罩虽然还没破碎,他却是被砸得晕头转向。法术都是需要时间准备的,他现下却招架不住,连给自己再加持一道护罩都做不到。那些胡乱瞬发的小法术,也完全失了准头。现下的情形倒是和小辰溪颇为相似,空有灵力,却使不出来。
无越一阵连环棍下,那光罩终是经不住,破裂开来,三角眼心下一惊,只觉得下一刻那棍身就要向自己身上招呼,恐怕顿时自己便不成人形了,骇得连法术都忘了准备。
却见无越手上定海蓦然消失,身形跃起,双手如爪探向三角眼肩头,脚上往三角眼腹部一蹬,硬生生把三角眼给拔了起来,双腿如鞭,双拳似铁,每次出手都带出道道残影,三角眼身形比他高大许多,却偏偏被他拳脚的力道拦在空中掉不下来,蹂躏地不成人形。
小辰溪在一旁拍着手欢呼,雪妖也“咕嘟咕嘟”叫个不停,很是出了一口恶气的样子。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许多人,但都只远远看着,事情缘由他们都清楚,躲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凑上前去。
更何况见了平日里被自己辱骂诋毁的废物,竟然把筑基修士给收拾了,心下都是一阵骇然,暗自庆幸今天不是自己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