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将军府死人了,死于刺杀,当面一剑,两个卫士一命呜呼,剑从一人脸上斜划而下,又破开另外一个胸脯,几乎将二人一剑两半,似是用刀砍杀。
长安令黄奎领着大军将征西将军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如临大敌。杜畿蹲在尸体旁小心的翻检,时而皱眉。
“伯候,可有何发现。”袁平隐有怒火,走至杜畿身边,眯眼看着地上的尸体。
“主公”杜畿赶紧起身行礼,“以畿看来,此二人与来人正面相对,来人武艺出色,兵器锋利,臣判断应是长剑,一剑之下,二人尚来不及反应,就此身死。”
“除此之外呢?”此二人乃是袁平府中亲卫,如今莫名其妙死在府中,还是刀剑之下,由不得袁平不重视。
“臣对二人之家人,往来之所,相交之人皆问询,未有发现。臣猜测,可能是冲着主公来的。”
“什么?冲兄长来的”黄奎顿时大怒,情绪激动“敢在长安兴风作浪,最好别落入我手中。”
“冲着主公来,以其手段来看,武艺当不弱。既杀二人,为何不再继续杀入,以此人功夫,府中亲卫恐难有对手。”伍习站在袁平身边,见袁平眉头皱紧,出言问道。
“这却是畿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杜畿躬身回道。
一时有些沉默,袁平摇摇头,“子文,好生将二人葬了,家中多与抚恤。文舒,你先归家,为这事耽误你不少时日,近日往来府中多注意安全。”
“喏”清晨,王昶向袁平汇报诸事毕,本欲归家,在府中发现此二人,立时大叫发警,因而留置傍晚,当下向袁平行礼告退。
府中死人,不得不提高警惕,袁平将黄奎赶走,堂堂长安令,领着兵守在自己府门前算怎么回事?使伍习多置警卫,严加巡视,小心即可。至于个中缘由交由杜畿去查。
三日后,长安茶肆,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景象。前后脚来了几个汉子,皆配长剑,一股肃杀之气,望之不似常人。几人要了一间僻静的茶屋,待坐定。
“此次主公已有吩咐,不得不举也!”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嗯!大兄所言甚是,此最后之机。各军均有骚动,天赐良机!”
“某不管你等有何意图,但允我等报仇即可。”
“自然,届时三军同起,报仇岂非小事。”
“谁。”突然一人冲门外爆喝。
嘎吱,茶肆伙计推开门在几人审视中慢慢走进屋来,“几位所叫茶已泡好,是否给诸位斟上。”
几人忽视一眼,皱了下眉,“不用,放下茶赶紧出去,关好门,未有叫你不得再来。”
“几位慢用”伙计告退,关上门,转身长出一口,赶紧往另外一间房走去,缓缓推开门。
屋内杜畿正坐着慢慢品茶,周围站着几个黑衣卫士,皆着黑袍,黑色斗笠,一股阴深之感。茶肆伙计推开门,端茶进入小心给杜畿添茶,一边添茶一边口中轻声念念有词,“都尉,隔壁人字房,军中人,议起事。”
杜畿猛地抬眼,双目一缩,沉声道“可知所属何部。”
“未知”伙计声音更低,“闻之有河东人,亦有关中人。”
“恩!本官知也!小心盯着。”杜畿闻言吩咐道,茶水雾气霄霄,杜畿有些发愣,查死人案,未想竟查到有人要起事造反,两次事件是否有联系?看来此事牵扯越来越广。吾得向主公汇报才是。
袁平看着拜伏在地的杜畿,端着唐姬斟的茶,缓缓吹一口,“人无打虎意,虎有伤人心。伯候,此事吾以知之,干得好!你去寻屯田都尉李儒,一切听他安排即可。”
“喏”杜畿有些疑惑,但赶紧应诺。
李儒端着茶,神情淡然,抬抬手,“杜曹掾坐!”
杜畿告一声客气,安然落座,连忙将来意说与李儒听。李儒听完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杜畿,此人有些能耐,怪不得主公将手下黑衣卫都交于其统领,此事如此隐秘,都让其查出些门道。
李儒淡然笑了,语气略显亲密“伯候可还查出些什么。”
杜畿一下站起,李儒给他压力太大,像是藏不住自己,被其看穿“都尉,畿略有发现,与都尉关系不小。”
“哦”李儒越看杜畿越顺眼,“坐坐!不用紧张。伯候啊!此事吾心中有数,只不过现今还有些大鱼藏于水下,吾忙于屯田事,依吾之见,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如何?”
“啊”杜畿极为紧张,连连推脱,李儒好一阵说,方才接下。
望着退出门去的杜畿,李儒有些羡慕,年轻真好,“咳咳。。。”
“都尉。。。”
“去吧!”李儒朝身后的黑衣人挥挥手。
是夜,长安一家客舍之外,杜畿带二十余黑衣卫立于屋外,小心得等着什么。
“都尉!都在屋中,五人!”客舍中步出一名伙计,小心对杜畿行礼道。
杜畿点点头,轻轻拔出佩剑,“小心行事,务必抓活口,不要惊动他人。”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靠近,用剑尖轻轻拨开门。几个黑衣人迅速冲进屋内,“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黑夜。
“该死!他们有准备!”杜畿暗骂一声,只得提剑迎上冲向自己之人。对方武艺明显高出杜畿很多,周围黑衣卫似乎也不是对方对手,怎么会如此厉害?
“呲”一剑划中杜畿手臂,杜畿吃痛,倒退几步。边上黑衣人发现顿时分出几人牢牢护住杜畿,因要抓活口,黑衣人有些忌手忌脚,虽辈于对方,然却那对方不下,隐隐有几人反而受伤。
“事急,速走!”对方一人大喊一声,奋力逼退欺身而来的黑衣卫,转头跳下楼去。几人各自寻机跳窗,或往门外冲去。
杜畿真是有些急了,今天托大了,人带少了,而且对方武艺估计不足,这岂是军中将校所有武艺,浪荡侠客恐也多有不如。见对方就要逃走,杜畿一咬牙,不能让对方逃了,否则抓不到人,反而打草惊蛇,“给我追,不论生死,不能走了一个。”
杜畿扶着已经绑扎好的手臂,看着地上躺着的四具尸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跑了一人,完也!打草惊蛇。
“都尉,逃走那人,我等尾随,发现其进了周府”一名黑衣卫气喘吁吁地跑回向杜畿回禀。
“去!调集人手监视周府,所有人许进不许出!”
周府,周晖看着眼前身受重伤的黑衣人,赶紧一把扶住,语气急促“怎么回事?”
“公。。。公子,我。。。我等暴露了,三儿他们死。。。死了。”
“什么?”周晖大惊叫出声来,然后赶紧压低声音,“你怎么样?”
“公。。。公子,吾。。。吾不。。。行。。。行了,公。。。公子。。。保重。”黑衣人眼神涣散,眼前浮现出老母妻儿的身影,跟随周家多年,总算可以休息也。
“嘎吱”周忠推开门进入周晖房中,正欲出声,见地上躺着之人,大惊失色,“晖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周晖不敢言。
“说”周忠言辞激烈,大有一口气背过去的可能。周晖赶紧扶着父亲,给父亲抚背。
周晖无奈,只得向父亲坦白,周忠越听越急,一拍桌子“糊涂!你当袁平好糊弄?若他是好糊弄之人,焉能得入长安,焉能灭得段煨。糊涂。。。糊涂。。。全家之姓名,皆要毁于你手。”
“父亲,吾等谋划多时,且于内暴起发难,成功机会极大。”
“成功,成功你们还能给人盯上。”周忠对自己儿子充满失望,以自己几十年的为官经验,恐怕袁平已经发现了,盯住周晖等人了,可笑他们尚还自得。“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出府,给我待在府中。”
“父亲。。。我。。。”
“所有行动,均要听我指挥!不许再胡闹。”
几日后,周府忽然传出呼天抢地的哭喊声。杜畿眉头微皱,“去,看看怎么回事?”
“周公病重,快要不行也。”黑衣卫前往打探之后,低头向杜畿汇报。
故太尉周忠病重,一时间传遍长安,各家豪门时间,通家之好纷纷上门探视,门庭若市。袁平从周府走出,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若有所思。
“伯候,近日可有发现?”
“主公,往来人员太多,未能发现异常。”
“嗯!仔细盯着!”言罢,袁平携唐姬疾步离去。
周府后门缓缓推开一条缝,府中老人福伯仔细地四下看看,确认无碍,转身对周晖点点头。
周晖一身下人打扮,小心的从后门闪出,“福伯,谢了!”
“公子,小心!”
周晖一溜烟跑往长安城西朱府,四下望望,闪身进入屋去。
“呵呵!原来还真有这位!”街边闪出李儒身形,“咳咳。。”以手捂住口鼻,轻轻咳嗽。“将那家人放了吧!送远点,最好是让人找不到的地方。”
黑衣卫双目闪过一丝狠厉,“明白”转身离去。
现在形势危急,等不及让你们慢慢准备,凉州形势太乱,且居然胆敢行刺主公,就此一条。当死,给你们添把火,呵呵!李儒苍白的脸上略微浮起一丝潮红。
“朱兄,吾父言当先发动,袁平恐有发现,再迟恐诸家皆为囚也。”周晖急冲冲地向珠晖言到。
“怎么回事?”朱皓赶紧一把抓住周晖。
周晖向朱皓说完一连串变故,朱皓脸色连变,俄而坚毅“好!我会立刻通知各处!诛袁平当在后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