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定鼎三辅,平定关中,囊括京兆、右扶风、左冯翊、抚夷护军、北地及新丰五郡,谋士董昭以平自表征西将军、雍州刺史假节都督诸军事。而后,平与诩等商议,转拜皇甫郦京兆尹,士孙萌北地太守,以收关中诸豪门之心;河东人张时,留侯张良十世孙,世盖河东,平以之为左冯翊平复河东人之怒火,莲勺段煨部多有河东人,因之一役,河东多幼失其父、妇失其夫、老失其子之家,多有怒而请太守发兵剿平者;朱皓降,平与之对谈天下事,郡守才也,以其父儁有威望,征皓抚夷护军;贾逵转拜右扶风郡守,原郡守王泽转隶新丰;又表黄奎为护军中郎将、长安令。渭南、陈仓、蓝田各建大营,分置万人,以奋武将军徐晃、左中郎将郝昭、骁骑将军张绣分统之,中军将军杨奉守潼关,领军将军宋果守武关。
“诸君,请”袁平于府召集诸文武议事,待众人坐定,袁平举樽道,“此次平靖关中,奈诸君协力,当贺!”
“为主公(明公)。。。贺!”
觥筹交错,往来推盏,好不快哉!酒过三巡,袁平轻置酒樽,“咳咳”示意众安静“诸君稍歇,关中定可喜可贺,然疲敝日久,十县九空,百姓无一日之粮,亡之者众,诚为吾辈耻也。诸君可有教我?”
立时满堂肃然,笑容僵于脸上,颇为讪讪,各自正襟危坐,谈兴全无,酒意皆醒。
故太尉周忠携子晖坐于一侧,自被擒,袁平善待之,以子侄礼对,每有宴会必宴请当场,然多讥笑讽刺,当下闻之嗤笑,“叛尔,豺狼辈也,旋为天子征剿,妄谈治世,可笑可笑!”
语毕,诸将怒,欲拔剑而杀之,晖手拉其父衣襟,以目视之,忠怒目视袁平,可敢杀我?
袁平心中圭怒,面色不变,言语平静,“肃静!吾等议万民生死事,岂容泼妇骂街!”
“臣等知错!”傅巽离岸拜倒,当先认错。一时,满堂认错拜伏一片。
忠大怒,以为泼妇,欲骂袁平,子晖以手捂之,告退而去。
张既起身道,“主公,关中疲敝,百姓逃亡,家无余粮,结队浪荡祈活,食泥咽树,苦不堪言。国中征赋,自汉以降,田租、田刍、户刍、稿税、口赋、更赋、献费等,重如繁苛;延熹年间,再加亩敛税钱,一季之收尚不足缴朝廷赋税。臣请降税,恢复民生,以复关中之气象,否国无粮可征,兵无粮可食。”
“笃笃笃”袁平叩着几案,免除赋税不是不可,府中尚有董郭积年之富,可供三军一年之食,免赋之余,来年如何?尚需慎思。“免税可吸纳流民,亡至他处之百姓有回转之可能。只是免赋,府中如何处之?若临战,一年之食尔。”
“关中沃野,何止千里,臣请复屯田尉,于三辅各地屯垦。”董昭谏道。
屯田始于文帝,时晁错言:“令远方之卒守塞,一岁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选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备之。……上从其言,募民徙塞下”,边疆屯田之始。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卫青、霍去病大破匈奴,于西域屯田,“吏卒五六万人”,置屯田校尉。东汉建武四年(28年)冬,“马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此内地屯田之始。
袁平细思,前后拥兵近十万,除却各部必要人马,余三万众,可裁撤老弱,置屯田。“文和,汝看军队可能裁汰,专施屯田?”
贾诩闻言,缓睁双目,以手抚须“明公,可!如何裁之,可问法孝直。”
袁平直摇头,贾诩惫懒,性格使然,平日军务多由法正署理,非大事要事,均不参与,不置言,平以目视法正。
“主公,目今我军众十万四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老弱近半,可皆裁之。”法正言毕,众武将立时各自反对,裁半后各人所带军队必将减少一半,经强敌环视,却自弱,法正包藏祸心,该杀!一时群情激奋。
“好了!孝直所言,吾认为,可!”袁平一言以定。
贾诩、李儒、法正及董昭皆低头,目露凌厉之色。张既、傅巽若有所思。皇甫郦与士孙瑞对视一眼,坐而不言。张济猛地抬头望向袁平,复又低头。杨奉、宋果、韩暹、李乐、胡才各自无所谓。
“不知袁将军欲要如何裁汰?”朱皓突然起身抱拳问道。
袁平双目一缩,如有实质,盯着朱皓,誓要看出些什么。良久嘴角上翘,“此乃我军大事,何人可当之?”
众皆不言,此乃罪人之事,袁平之裁撤军队,做得好必是牵连甚广,得罪众多军中将校,做不好,自然得罪袁平,于己前途不利。
贾诩正待起身,一旁李儒抢先转出,李儒因功拜右军师中郎将、雍州刺史府长史,躬身拜曰“主公裁军,大事也!于国于民皆有大利,在座诸君非将及校,忙于守城御敌,或为郡县府君,操劳于万千百姓之福祉,恐无暇为主公分忧,臣不才,于军事尚有几分见解,愿为主公分忧。”
众人皆目视李儒,眼露骇然,李儒之能众皆然之,其投效袁平,无身后之虞,事事以利益为先,平之忠犬也。朱皓牙冠紧咬,李儒仇寇也!张济神色发白,回天无术也!
袁平霍然起身,走下座来,扶起李儒,慨然“文优智计无双,筹算计略虽萧何、陈平不及也!吾甚信之。令,右军师中郎将、雍州长史李儒加屯田都尉持节都督裁军、屯田安置事宜,诸部及郡县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喏!”
“谨遵主公(明公)钧令”
大事落地,袁平心中欢喜,至于如何裁汰,自有李儒操持,其定明白自己之意。正欲散延,张既复出首“主公,至董卓占据关中始,多有捕掠百姓,今三辅各郡县大牢人满为患,臣请令释之。”
“如此严重?”袁平略有些疑惑。
“以长安例,前者府中捕一盗,欲判监,监守回曰:无地可置,请押别处。府中问及臣,臣于周边各县问询,多言狱满不能住。”
“呃。。。”袁平有些挠头,自己算是久居中枢,自步入仕途皆在高堂,至于郡县事,倒是有些抓瞎,以手扶额,吸口冷气“牢房皆满,当释之。然必有穷凶极恶之徒,若一并释之恐为所害,郡县诸曹掾能辩之否?”
“主公,近年郡县府君多有亡至他处者,死于乱着甚。郡中官吏更替频繁,卷宗遗失,现任不能查。然三辅狱中恐有万人,细分之,使归家,必感佩而稳固主公之基业。”
“那该咋办?”袁平有些火气,诸事不顺也!“既要释之,又不能释之?”
“臣举一人,可解明公之急。”皇甫郦出首,“臣居长安,闻守郑县令,善于断案。可使之决三辅狱讼。”
“哦!还有此等人?皇甫卿所举必有所得,可!令其为刺史府贼曹,三月之内必要理清三辅大狱。”
却说郑县令名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今以三十有四,西汉御史大夫杜延年之后。历任郡功曹,董卓乱政,军阀混战,天下大乱。杜畿无能为力,明哲保身,弃官逃命。带年迈后娘,亡至荆州。后娘去世,中原稍定,杜畿于是扶后娘灵柩返回故乡京兆。因有名望,乡人知之,举而守郑县令。郑县前任县令,政绩不佳,任时积压案件,狱中数百人,既不判也不放。杜畿到任后,亲至监狱审案,短时全部结案,该判判,该放放。虽不能处处周到、公平。但清理积压案件乃是大事,杜畿在短时内办之,同僚及上司以识大体,顾大局,懂得轻重缓急交相称赞。
杜畿这日又在府中审案,忽主薄奔至,气喘如牛,“县尊,刺史府公车诏令至。”
杜畿茫然,刺史府出动公车诏令,这是干啥?正待问话,府外传来“守郑县令杜畿可在?”
捧着诏令,幼孤之杜畿,怅然涕下,总算守得云雾开。当下便要随刺史府令使前往,主薄附耳轻言“今天子在许,以刺史府为贼,君此去,恐。。。”
杜畿洒然笑曰“为万民请命,大丈夫为之。天子幸许,不能顾关中,吾自当理清寰宇,还关中一片青天。”言罢,随令使而去。
杜畿往谒袁平,三月行遍关中五郡,决狱讼,释囚牢,几无过错,张既等佳之。袁平以之为刺史府少吏、东曹掾。
唐姬斟茶,李儒不敢接,诺诺不知言。
“先生且饮茶,吾之茶艺将军也赞不绝口。”唐姬嘻嘻笑着,全然不识李儒,“先生为将军奔波劳苦,方才能一饮,如贾文和尚不能饮也。”
一旁贾诩苦笑,自斟一碗,细细品之。
“夫人,儒往昔。。。”
“往昔?往日先生认识吾?”唐姬一脸认真,满是迷,望着不似作伪。
李儒感激的向袁平投去谢意,袁平示意无碍,“文优,吾决意裁汰军队,你应知我意。”
“主公,儒明白!”
“明白就好!在此吾要叮嘱,杨奉、宋果等随我日久,我等以意气相交,能不裁撤尽量不裁;张骠骑所部尽量调整至张绣麾下,其余文优看着办便是。”袁平吸溜饮了一口茶,啧啧称赞。
且不说李儒带着王昶布置整军屯田事宜,许都曹操最近心情颇好,皇帝因袁平火烧长陵一事暴跳如雷,只要曹操答应出兵攻打袁平,皇帝基本是事事顺着曹操。曹操倒也佩服袁平,换做自己干是敢干,但得悄悄来。不过袁平此事等于在朝廷面上扇巴掌,不能就此了事,于是在郭嘉、荀彧等人建议下,重命钟繇为雍州刺史,再赴凉州,务必将袁平扼杀于摇篮之中。
钟繇携诏令乔庄商贾穿过三辅,往见马腾、韩遂及凉州刺史韦康等人,再次合谋攻取袁平。刚平静下来的三辅,顿时战云密布!
马腾、韩遂一动,袁平便得密报。搂着唐姬,袁平邪笑“咋们这位皇弟天子,非至你这皇嫂与我这皇兄与死地呀!”
“要死了你”唐姬顿时无限娇羞,袁平虎吼一声,翻身伏上,一时间不可对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