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追赶袁平等人,曹操手中无兵,不愿掺和杨彪等人事,出洛阳城外暂时安营,以观风云。
杨彪、伏完争吵不止,帝坐于高位,心中忧闷,此时却是想起袁平好来,袁平自伴帝以来恭谨勤勉,长安时又救自己于水火,大汉中兴有望也多是其出力,刚却是过也,唐妃一届女子,哪有江山社稷重要,别说王兄已逝,就算王兄在,为我刘氏江山又何惜一女子,只盼其能谅解朕心中苦楚。总算明白父皇党锢之举,非是父皇愿意信任重用宦官,不重用这些靠皇权才能威风之人,难道重用堂中杨彪等所谓的百年世家、豪门望族,恐一日不得保,霍光、王莽皆是世家名门出生,霍光都能轻易废黜皇帝,王莽更进一步,用之防之方为上上策。
“行了,商量出结果没有?朕乏了。”帝语气极为不赖烦,冲殿中诸人嚷道。
瞬时,一殿具静,杨彪等人各自目视。
侍中胡邈一咬牙,奏道“启奏陛下,大将军袁平,罪当诛也,平西将军贾诩及杨奉宋果等人皆袁平党羽,臣请诏,夺爵同罪。”
胡邈话音刚落,献帝心急尚未言语,国舅伏徳亦出班奏曰“臣附议。”伏完见之,顿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朝堂好一通乱,等伏完安定下来,过半大臣都跪请就诛袁平一党,还朝政清明。
皇帝大急,心想当初王允诛李傕、郭汜不一样么?要诛杀袁平你们已经派兵去了,现在还要诛杀袁平一党,若再现李郭事故咋办?且贾诩等均与朕有恩,岂能擅杀之。赶紧以目视伏完。
伏完也正心急,虽袁平与玉儿有婚约,但曹操派人去追也,估计难以幸免,人死灯灭,倒也无甚,但贾诩等岂能一概而论,不是瞎整么。见皇帝示意,赶紧伏跪于地,泣告曰“陛下,袁平劳苦而功高,有大功于社稷,自掌大将军以来小心翼翼,唯恐做出有损朝廷有损皇上威仪的事来,事无大小皆奏明皇上,请旨再行;再则唐妃一事,恐有误会,之前旨意臣以为不妥,纵有不是岂可擅诛,请陛下三思。非因袁平与臣小女有婚约在身,为大汉计,为陛下计,请陛下收回诏令!”
“可!”帝不待任何说话,直接允诺,打得杨彪措手不及,正要反驳,帝挥手压下,“袁平于朕有活命之恩,又扶保大汉江山社稷于既倒,忠于大汉,勤于王事,朕激于唐妃事,所下诏令却是过也,幸尚未明发天下,着令内侍收回。朕年幼激动,诸位爱卿日后当多多劝谏。”
校尉尚弘突然拔剑高呼“请陛下速速下旨诛杀袁平一党,免生祸患。”
杨彪顿时脸色一黑,蠢货!这个时候威胁陛下找死么?果然,国戚董承转出身来“尚校尉好胆,剑履上殿,意在反乎?”顿时殿中剑拔弩张起来。
“我。。。我。。。”尚弘立觉不妥,赶紧收起剑,跪伏于地,慌不能言,向杨彪投去求救之色。杨彪恨不能一刀杀之,然毕竟乃是心腹之人,不能不救,示意杨定。
“陛下,尚校尉只是一时激愤,念在其为国多年,尚请宽恕。”杨定赶紧出班奏道。
“行了,此事就此作罢。”不做罢又能如何,尚弘明显是杨彪一党心腹。帝也心中明了,袁平一去,这朝堂恐无自己做主之时,董承等忠心尚可,至于与杨彪斗,死无日也,君不见兖州牧曹操都被他招来,袁绍乃杨彪姻亲,还会远么?罢了,随他去吧,只要朕在,大汉就还在。“袁平及其党羽一事,朕看。。。”
还未说完,杨彪知道让皇帝说下去,那今天就白做了,赶紧打断“袁平虽无大过,诏令陛下可以收回,但却私德有亏、人望不敷,朝臣不能尽服之,何以服天下。近闻西凉马腾、韩遂等人又反,可使其平此二反贼,以孰己过。”
国丈伏完、大司农董承、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等见此,赶紧赞同,杨彪等人太过乱来,先保住袁平一党再说。杨彪见众人皆赞同,心下冷哼,你等所想以为老夫不知,孟德已经轻骑追赶,袁平插翅难飞。帝心中顿喜,就此定下,以议郎吴硕持节往宣贾诩等人。
此事就此作罢,杨彪又奏帝以平乱有功为由,请迁胡邈为司徒,尚弘为执金吾,伏德为北军中候兼领司隶校尉,其弟杨密为车骑将军,杨定骠骑将军掌洛阳兵马。几人又公推杨彪以太尉值录尚书事假节都督洛阳诸军事。总之杨氏一党皆要封高官。
董承、伏完自是不答应,帝不能决,当即不欢而散。
是夜,杨彪等众突然发难,攻击董承等留于皇宫军队,又派兵收捕董承等人,准备控制洛阳独控皇帝。董承等自是不甘束手就擒,起兵反抗,一时间洛阳大乱,杀红眼的双方士兵缺少约束,见人就杀,顿时稍复生机的洛阳,陷入血雨腥风之中,火光四起。
曹操于洛阳城外,望着杀声盈野,火光冲天的洛阳。冷笑连连,这就是大汉的百官公卿?既然你等不珍惜,那便由某曹孟德来接手好了。“妙才,文则等人到哪里了?”
夏侯渊早已经返回,“文则派人传来信息,本今夜可至,无奈虎牢守将杨密拒不开关,耗了些时日。正在加急行车,天明可至。对了,孟德为何让吾放过袁平?”
曹操望了望夏侯渊没有答话,袁平与己何其像也,不!论忠心恐怕远甚于曹某,其才天下翘楚,若就此借曹某之手而死于宵小手下,惜哉!且能安天下非曹某与君也,算是英雄相惜吧!况君此去长安,关山万里,凉州群豪,能否再见也未可知!再则杨彪以我杀袁平倒是打得好主意,西征长安数万大军,皆袁平嫡系,届时反戈一击,呵呵!真当曹某任尔戏耍。喜大汉得此英雄,惜不能为汉所用。幽幽叹了口气“妙才知英雄否?”
夏侯渊被曹操弄得莫名其妙,心痒难耐,但曹操不愿多说,只能挠头。
天色放明,战斗仍在继续,伏完守着帝后,泪以流干,悔之无日,大汉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彪等已经围董承一党于宫门外,眼见就要得手,忽然传来整齐的行军之声,震天喊起“前将军、兖州牧曹操前来护驾!各军立刻归营,否则以叛诛!”
杨彪等人愣住,远远的见曹操骑白马行于前,身后是整齐划一的大军各举旗子“曹”“夏侯”“于”等缓缓推进,沿路凡是不听指挥之人,尽皆杀死。杨彪等人立感大事不妙,颤抖着以手指曹操。
“曹孟德汝这是何意?”
“护驾”曹操看也不看杨彪一样,目光盯着由伏完扶着缓缓从宫中走来的帝后等人。
“本初可是让你来助我的。”杨彪有些歇斯底里,“我弟杨密呢?”
曹操挥挥手,边上于禁扔出个人头,咕噜噜滚到杨彪脚边,“此人,阻我勤王大军,以引颈就戮。”
“你。。。你。。。”杨彪颤抖得愈加厉害,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仰躺地面。
曹操下马携众将,向皇帝行礼,“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曹卿快快请起。”帝虚扶曹操。
曹操树清洛阳,复见皇帝。
“陛下,方今东都破败,臣请移驾许昌。”曹操出首道。
“移驾许昌?”帝惊呼出声,根本没想到曹操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曹操可能会提其它的任何要求都想到了,甚至曹操自己控制洛阳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曹操会要求迁都,一下子没了主意。
“臣反对,洛阳数百年都城,岂可擅迁?况许县岂能为帝都。”伏完气呼呼冲曹操嚷道。
曹操理也为理伏完,朝中已无杨彪一党,伏完、董承等人昨夜并将耗尽,能有多大能耐,朗声道“许昌有天子气!”
伏完与帝相望无语,连天子气都说出来了,二人还有何话说,求救似的看向太史令,不料太史令早为曹操所买,言出与操同。于禁、夏侯渊等人立在周围,因绞杀乱兵,刀剑血迹未干,凶狠得瞪着众人,董承等不敢言。
帝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语带哭腔“准!”
于是曹操曹操将许昌改为许都,暂为国都,移驾幸许,改元建安。之后,自领大将军录尚书事。曹操以袁平为鉴,朝廷内外事无大小皆决于操,帝再为傀儡,心中懊悔,却也明白此次恐要终生幽于宫禁,是以为活命,对曹操所为皆不过问,只要曹操善待自己,一切皆有曹操。
河北袁绍帐下良将千员,谋臣无数,本来心中欢喜无限,然闻曹操迎帝幸许,自领大将军,心中不忿,本来帝若在李郭手中,抑或袁平手里,大家自当皇帝被劫,各自闷身发财,现帝至曹操手里算怎么回事?我为盟主才一车骑将军,你曹操现在居然敢自称大将军,视我为无物?
是以袁绍意起大军四十万抢皇帝,探子报入许都,曹操大惊,此时曹操势力弱小,去袁绍远也,若交战,恐为绍所灭。
帐下谋士郭嘉计道“袁本初为人见小利而忘大义,今主公领大将军,爵重于绍,主公让之可也,如此,绍必不来攻。”
操本不愿从之,然荀彧说“方今天子在侧,主公何惜一爵,目今却不易与绍争锋,应累积实力,只要袁本初今日受爵,就必奉天子诏,否则与逆贼无二,到时‘奉天子以令诸侯,挟王命以讨不臣’,可召天下豪杰共讨之,如此天下可定,汉室可兴也。”
曹操尚有犹豫,程昱又言道“近闻刘备囤于徐州,招兵买马,备有中人之资,不可使其壮大也,加之近日吕布又往投刘备,备纳之,使布驻小沛,吕布其人当世无双,是为狼也,以陈宫为谋,乃心腹之患,明公当急图之。”
操闻言,顿时许诺,派人贺袁绍,仍尊为盟主,皇帝于许暂住,待洛阳修好,恢复往日气息自当恭送回去。本初兄乃是联军盟主,大将军位自该由本初兄领之,操领之不妥。
于是,袁绍志得意满,领大将军爵位,不以曹操为意,再不提征讨曹操之事。曹操改领大司马,假节录尚书事,许都形势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