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虚岩,从翠荷楼三楼坠到水泥地面上,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待到抢救过来,恢复健康后,额头伤处留下一个圆形的红色印记,如一轮太阳。
书中暗表,此亦因祸得福,也该小虚岩有此一劫,这印记非同寻常,乃天赐神目,也就是开了“天明”,“乘於天明以视”。
这神目非常了得,能直接看穿别人的心思,即使对方没在眼前,黄虚岩只要凝神去想这个人,就能与之心神相通,这个人在做什么,想什么,他都能心领神会,了如指掌。
虚岩伤势好了以后,比以前更加顽皮,人见人爱。最早发现小虚岩有看穿别人心理奇特功能的,是妈妈黄小荷。
在虚岩五岁时的一个早晨,黄小荷与栗川商量:“今天是礼拜天,大家休息,我想去打乒乓球,你呢?”
“我和同事约好了,去打篮球,你带着虚岩吧。”栗川回答道。
“把虚岩送到他姥姥那里吧,我打完球要去公司,不方便。”
“也行,趁虚岩还没有起床,咱们早点走,这孩子忒黏人了。”栗川和黄小荷决定后,轻手轻脚地一同到隔壁黄虚岩的卧室看一眼,那小虚岩睡得正香,夫妻俩儿相视一笑,叮嘱保姆不要惊醒孩子,匆匆到餐厅吃早点去了。
早餐后,栗川和黄小荷回到楼上,顿时惊呆了。小虚岩正在他们的卧室里忙碌着,为妈妈准备出常用的乒乓球拍子、运动服,为爸爸准备出打篮球专用的运动服,散乱地摆到床上。
“妈妈,我不要去找姥姥玩儿,我要和你去乒乓球馆!”虚岩见到爸爸妈妈,眨着眼睛喊。
“妈妈要上班,你不要胡闹了。”黄小荷敷衍道,心中惊讶,小虚岩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暗想,公司正有一大堆事情要办,要么,不去打球了,直接上公司也行。
“妈妈,你想不去打球了,直接上班,我也去!”小虚岩盯着妈妈说道。
咿,这就怪了,他怎么知道我变卦了呢?我的宝贝儿莫非是神仙吧?
栗川怕影响黄小荷上班,心想,还是不去打篮球了,领着虚岩到游乐场去玩儿,自己也借机散散心。
“爸爸,我不去游乐场,就和妈妈去他们公司,那里的叔叔、阿姨都想我了。”没等栗川开口,小虚岩抢先说道。
“这孩子,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游乐场?”栗川好奇地蹲下来,看着虚岩的眼睛问。
“你就是那样想的,我知道!”小虚岩拧着爸爸的耳朵,脆脆地喊。
黄小荷和栗川对视一眼,儿子如此聪灵,他们心中高兴,嘴里并不和任何人讲。从此,在家中,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小虚岩的,虚岩总是找出各种理由,经常跟在妈妈的屁股后,到公司去玩耍。
这天,黄小荷梳妆停当,准备上班。
小虚岩颠颠地跑过来说道:“妈妈,我要和你去。”
“虚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总不能影响妈妈的工作吧?好好在家里玩儿吧!”栗川教育儿子说道。
“我是乖孩子,好长时间没去妈妈公司了,”虚岩抱着黄小荷的腿,撒娇耍赖,童声如铃,“妈妈要和封叔叔谈话,封叔叔给我带了好多玩具呢!”
虚岩口中的封叔叔,是南霸天封南浩之子封子爵。
封子爵对黄小荷从来没有死心过。他们是在美国留学时候的同学,留学时,封子爵动手动脚,被黄小荷打过耳光。归国后,封家向黄金豹黄刚提亲,黄刚当时同意,所以拒绝了栗川,演绎了一场持续二十年的悲剧。待到黄小荷从四十岁的剩女,变成二十岁的少女时,封家父子再次前来昆仑山求婚,被拒绝后,从黄家别墅区东北角敲诈万平土地,新建了封家小别墅。
封子爵借助住进昆仑山,与黄小荷是邻居的机会,实施了旷日持久的爱情攻势。做不成夫妻,做情人也可以,这是封子爵的真正目的。
黄小荷与栗川洞房花烛夜,收到了封子爵的祝福短信,态度倒也诚恳。第二天一早,封子爵亲自前来翠荷楼,为黄小荷献上一束玫瑰花,声言祝贺,黄小荷栗川夫妇不得不收下。从此,每天早晨都有花店工人把一束附有封子爵签名字条的鲜花送过来,并且要亲自交给黄小荷。
开始,黄小荷特别反感,坚持不收。栗川劝说道:“小荷,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同学封子爵的一片心意,再说,你如果不收,要影响封家和咱们的关系,花店工人也为难呀。”从此,翠荷楼不用买鲜花了,节省了许多开支。
有情人不管恋得怎样天昏地暗,结婚以后,时间再常一些,浪漫的激情会慢慢地消减,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男人想得更多的是事业、家庭、生活、责任,而女人是离不开温情和浪漫的,时刻需要爱的滋润。栗川与黄小荷也不例外,他们各自忙碌着事业,忽略了情感的经营。在相对平淡的生活中,封子爵坚持不懈地送花,潜移默化地打动着黄小荷。
黄小荷总管黄家在昆仑山的超市,封子爵主动联系,为黄家从南方采购和运送蔬菜、水果、洋酒三个大项,价格比正常批发采购低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货物运到昆仑山,封子爵就已经赔钱了。这是封子爵自己提出来的,黄小荷怎会有钱不赚呢?
封子爵成了黄家超市的供货商,与黄小荷接触的机会逐渐多起来。封子爵和栗川比起来,更懂得女人,更会讨女人欢心。他那匀称的身材,多情的眼神,白嫩的皮肤,未言先笑的憨态,不时侵入黄小荷的寂寞的心灵深处。
“子爵,谢谢你!”黄小荷在梦中喊道。
什么?谢谢子爵,大事不好,栗川被惊醒,心中暗想。反思一下,几年来,确是对黄小荷呵护得少了些,怎么办?
第二天晚上,栗川神神秘秘地把妻子黄小荷拉进高级宾馆,安排一桌极为丰盛的烛光宴,给妻子一个大大的惊喜,你侬我侬中,重温浪漫时光,黄小荷俊秀的脸上红晕不断,撒娇发嗲,情意绵绵。
“小荷,最近我工作有些忙,很少照顾你,对不起了,以后我要努力补上。”
“川,说什么呀?老夫老妻了,你对我好,我知道。”
“看你超市那么忙,进货、出货、人员管理,嗨,真够你受的。”
“没事儿,我挺开心的,封子爵那大傻瓜,赔钱为咱们供货,他是不是又毛病呀?”黄小荷无意间,把话题扯到封子爵身上。恋爱中的人,不时会把情哥情妹的名字挂在嘴边,有情谊的人,也会这样,栗川就是要黄小荷自己说出封子爵。
“封子爵这家伙真不是人,喃妮儿对他那么好,又给他生了女儿,可是他在广州新近又养了两个情人。”栗川故意自言自语道。
“是吗?”黄小荷好奇地问。
“是呀,他为人很狡诈,赔钱为咱们供货,不一定是好事,为了防备他的坏主意,最好能抓住他的把柄,我搞到封子爵在广东包养的两个情人的电话,不知道准不准,可以核实一下,他如果对咱们公司不利,你可以用这个秘密要挟他,否则,就告诉他太太喃妮儿,让他不得安宁。”栗川关切地对黄小荷说道。
“哼,狗改不了吃屎,封子爵本来不是什么好东西。”黄小荷愤愤地说。
“他好像对你还有意思?”
“去你的,怎么会?不过,他天天送花,坚持四五年,的确怪怪的。”黄小荷自从病好之后,格外豪爽,笑了笑说,“小川哥,你吃醋不?”
“我不吃醋,反而高兴,老婆你太有魅力了,封子爵要是真心的,那我就更高兴了,让他羡慕一辈子。”栗川得意地说。
“你说他不是真心的?”
“小荷,你不知道,喃妮儿当年是江南第一美女,封子爵就是用送花征服了她的芳心,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月,封子爵就包养了另一个女人,趁喃妮儿回娘家,他把那女人领回家里,在新房中偷情,没想到,喃妮儿中途返回,被抓个正着,封子爵受到惊吓,得了那种病,所以,迟迟没有子女。”
“是吗?”黄小荷满眼狐疑地问。
“商界人都知道,你爸爸也知道。封子爵是一个得不到的,千方百计要得到,得到了,又从来不会珍惜的人。”栗川顿一下,接着说,“他给你送花,我想,也是有企图,不信,你明天去一趟花店,那里会有几百张写着温言暖语签有封子爵名字的纸条,不过这些纸条没有一张是他写的,你和他是同学,你一定认识他的笔迹,他是用金钱买纸条买花去打动女人,绝不会自己辛苦的。”
黄小荷还真的进行了调查,证实了栗川所说的一切,因此,对封子爵更加鄙视了。
刚才,小虚岩说“妈妈要和封叔叔谈话,封叔叔给我带了好多玩具呢!”黄小荷、栗川都知道,这是真的。今天是周日,公司办公区没有人,封子爵单独来谈供货的事情,当着栗川的面,黄小荷不好不答应孩子,否则,怕栗川有什么想法或误会。
“好吧,我带着你,不过,你去了要听话!”黄小荷抱起小虚岩下楼了。
封子爵是找黄小荷谈业务的,提前有预约,所以,小虚岩猜出了妈妈的心中的事情。
在黄小荷办公室,封子爵笑眯眯地抱起小虚岩,说道:“虚岩,想叔叔了吗?”
“想了!”虚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回答。
“好、好,叔叔给你带来几个玩具。”封子爵轻轻地吻一下小虚岩,递给他一大包玩具。
“谢谢叔叔!我到外边玩儿,你们说话,我不打扰你们工作。”小虚岩抱起玩具,懂事地说着,跑出办公室。
近一个小时的艰苦谈判,终于谈成了五千万元的供货单,在合同上郑重签字后,黄小荷伸伸腰肢,长出一口气,微微笑着,爽朗地说道:“谢谢,谢谢老同学的关照,中午,我请客!”
黄小荷从宽大的老板台后走出来,那苗条的身材更加妩媚动人,处处迸发着青春的活力,胸部高大的峰峦,微微颤动……。
封子爵邪念顿起,浑身热血奔腾,扑通单膝跪地,急促地说道:“小荷,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我们做不成夫妻,做个红颜知己吧,哪怕一次,我死而无悔!……”
“封子爵,请你自重!起来!”黄小荷一惊,厉声喝道。
封子爵两眼直视黄小荷,猛地站起来,跨上一步,一手揽住黄小荷纤细的腰……。
“啪!”黄小荷向后躲闪,顺手狠狠地打了封子爵一个嘴巴,怒吼道:“流氓,你给我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封子爵知道今天是周日,保安在楼下,楼中没有第三个人,愈发色胆包天,淫笑着,再次扑过来,紧紧抱住黄小荷。黄小荷拼命抵抗,抽出一只手,在封子爵的脸上重重地挠了两把,八条指痕浸出鲜血,封子爵疼痛难忍,大骂:“臭三八,你找死呀!”顺手抄起办公室上玉石笔筒,猛地砸在黄小荷的头上。
黄小荷应声晕倒在地,鲜血从额头上淌了下来。
封子爵并不罢休,饿狼般扑向晕倒的黄小荷,一阵狂咬乱吻之后,颤抖着撕扯黄小荷的衣裙。
这时,小虚岩推开办公室门,被眼前的兽性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妈妈,妈妈……”冲过去,抱住封子爵。
“去,去你妈的!”封子爵一下把小虚岩推出三米开外,“咚”地撞到书架下。
小虚岩并不惧怕,站起来再次冲过去,抱住封子爵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再也不撒口了。
“哎呀!……”封子爵疼得大喊一声,站起了,挥拳猛打虚岩的头。
借助封子爵打在头上的力量,小虚岩闭目用力,“咯噔”一下,一团人肉被咬下来了。
封子爵疼地嗷嗷直叫,顾不得胳膊如注的鲜血,圆瞪充满血丝的眼睛,扑向小虚岩,单手死死地掐住孩子的脖子。
过了几分钟,小虚岩头一歪,身子软软地摊在地上,再也不动了。封子爵撒开发木的手,试试小虚岩的呼吸,发现他已经死掉了,口中还含着一块带血的肉。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封子爵惊慌失措,口中叨念着,匆忙包紧胳膊上的伤口,仓皇逃离了现场。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