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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休憩

阿桑走进了一片没有边际的特大城市废墟,无数的残屑碎片和只剩下骨架的楼群在阳光下寂寞地横着,野草和各种灌木蓬勃生长在各个角落,以前的大街和绿地上几乎变成了一片片森林,各种食草动物和嗜肉的小兽们在其间穿行,倒也带给荒芜的城市一些生机。

但是没有人类生存的地方无论怎样看来都是荒凉的,带给阿桑一些怅惘和深刻的孤独。

越是大城市也就被毁灭的越彻底。

他用感知力在周围探索了一下,知道附近真的没有人类的信息,也就比较放心的慢慢穿过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城市森林,走向一座高高耸立在灌木丛中的大楼。

大楼有几十层高吧?他站在大楼的阴影里仰头数了数,一共三十二层,再往上,大楼的顶部已经被巨大的冲击波掀飞了,狰狞着无数的钢筋铁骨,看起来格外的残破。

他走进大楼里,一步一步登到二十一层,然后坐在楼层里一个只留下几片破玻璃的窗边俯视着城市辽阔的废墟,废墟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他不是无意识地来到这里的。

离开钦涛他们的聚居地以后,他就打算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能力,当然这是因为摆渡者带给他的震撼使他知道自己不了解的、更广大的世界里还有自己未知的东西。

他现在背着的这支长枪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他从背上取下长枪,解开做工考究的枪衣,轻轻取出长枪。

长枪幽蓝的烤漆在日光的映照中显得格外的细腻润滑,无论是枪管还是枪身的制作显然都是出自于有着精良机械的大工业之手。这是一支他从未见过的新式短管狙击步枪,虽然他还没有利用这支枪射杀过什么目标,但是从枪身精密的令人生畏的构造和枪管里细密的来复线上,他可以推测出这支枪射出的子弹无论在速度还是精度上都超出了他用过的所有步枪。

而这短管狙击步枪的来源也是一个谜团。

摆渡者为什么会给他留下一支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之外的步枪?这支步枪是在什么地方制造的?制造它的人是谁?是在什么情况下制造的?适用对象是谁?摆渡者能使用这样的步枪,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摆渡者给他留下了二十发子弹,可惜少点。每一发子弹都像一枚精致的工艺品,他把玩着一颗长九厘米,直径二点三厘米的子弹,弹身光滑的质感带给他一丝凉意。

他轻轻地把子弹压进弹匣,一连压了十发以后,弹匣饱满的就像呼之欲出的顽童,静静地等着他的召唤或者挥洒。

“咔哒”一声细微的脆响,他把弹匣和枪身连为一体,然后稳稳举起枪来,开启了远距视力,细细地扫描着楼下翠绿的森林。

一只变异的有小羊那么大的野兔鬼鬼祟祟地穿过一丛低矮的灌木;一只身高一米多,浑身色彩斑斓的野鸡晃着脑袋咯咯叫着,叨着草地里的小虫;几头身躯粗壮的野狗躲在树木的暗影里,准备偷袭两只低头吃草的跳羊……

他没有开枪,这些动物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它们的肉已经被辐射变异的含有致命病毒,人吃下它们以后会浑身溃烂而死。

他收起枪,静静地坐着。

速度,可以达到七十公里每小时,这是最大的优势。他想,感知力,可以探测到两公里的范围,基本上够用了,除了遇到一个摆渡者这样的高手,应付其他格斗战士或者猎兵也可以自保了;夜视力是另一个可以提高战力的能力,在夜里,应该也是占有优势的;远听甚至比夜视更有效,在看不见的障碍之外,远听可以让他提前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目前的远听能力可以测知方圆一两公里内的动静,可以喝夜视配合使用;极触,应该可以帮助认识位置的事物,了解某些某些东西内部构造。

就这样?

他在心里测度着自己已经拥有的能力,分别把它们储存在大脑里,然后用它们在周围实验了一下,取得的效果和他的测度是一致的。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能力共有的一个弱点------它们全都是自己在静态下才能熟练运用的能力,如果是在动态下呢?

除了速度、远距视力以外,无论是远听还是夜视、极触、感知,他都必须在静态下才能较好地发挥它们的作用!

他突然发现了自己最大的不足。

危险来临时都是高速出现的,很少有让他在静态下应付危险的机会,如果每一次都遇见高速搏斗或者激烈搏杀,他还有时间利用自己的这些能力么?

恐怕很难。

他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决定在今后有意识地锻炼自己在动态下运用能力的能力,惟有如此他才能在荒野中成为真正的强者。

虽然他不打算征服什么,但他必须自保。

这几年只要他出手搏斗,都会受重伤,这已经很好地警告了他未来该怎么发展。

他又把一些用命换来的格斗经验和技巧回顾了一遍。

付出了血的代价以后,他杀了六名猎兵,在生死搏斗中学到了一些别人同样付出了代价才换来的技巧和经验,这些东西都是宝贵的,不能遗弃。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掀开伤口上的布条看了看伤口,惊异地发现自己身体的疗伤能力也是自己还没有发现的另外一个能力------一个被他忽略了,但是绝对很重要的一个能力。他不知道自己的肌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疗伤能力,但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他苦笑着看着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是一个妖怪呢。

日上中天,这是一天里阳光最烈的时刻,他打算在这里睡一觉,然后再奔赴此行的目标-----太阳城。

如果那里的条件不错,可以考虑居住一段时间。半靠在窗边的柱子上,他闭上眼睛想。

这一觉一下子就睡到了红日西沉,夜色来临,空气中的气温迅速下降,一阵阵惬意的凉风唤醒了他,他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差点掉到楼下去,他俯视了一眼在暮色中苍茫一片的废墟,掉头下楼。

夜色使他高速行动的最佳掩护。

他在城市废墟中高速奔驰着,耳边风声呼啸,身边掠过一片片残留的楼群,许多动物被他带着呼啸的身影惊动,纷纷躲到楼群的暗影里,讶异地望着他像一道烟龙一样飞速跑过。

两个小时以后,他才完全离开了城市,跑进了无边的旷野。

他喜欢旷野,也只有在这里他才有了回到自己喜爱的地方的感觉。

他在一座小山包上驻足了片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开动自己所有的能力,开始练习在动态下使用所有能力的方法,不管练习的结果如何,他打算坚持下去,直到这些能力能发挥最大作用为止。

一直奔驰到黎明到来的时候,他在一道幽深的山谷旁停了下来,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远方太阳城用来警戒的灯光了,他站在山谷上,感知了一下山谷里的情势,确定此时山谷里还没有什么危险,然后他注视着太阳城面对自己这一边闪烁着的白色灯光,发现太阳城确实比较大。

他听人说起过太阳城居住着四万多人,管制着周围五百多公里之内所有的聚居点和比较小的利益集团,给他发过猎兵护照的锋锐集团也从属于驻扎在这里的阳光集团,并且阳光集团对来到太阳城的流民相对比较宽松,如果有一技之长,是可以在这里定居并长期生活下去的。

这就是他要来这里的原因。

一个人在荒野上流浪的太久,向往人群也是人类的天性。

连续一夜的高速奔跑让他感到了疲累,这让他多少有些生闷气,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不足,一路上他练习着在动态下运用能力,结果并不理想,看来什么事都不可能一步登天,需要日积月累。

他闷着头找了一处看来还平缓的小坡,把感知力调整到可以感应两公里的极限,然后慢慢躺了下来。他准备好好恢复一下体力,等到了天色大亮的时候再去太阳城-----要知道,不论哪个地方都不会欢迎一个在夜色下到来的访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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