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飞站在讲台上拿出一张泛黄的海报,上面画着BJ天安门的图像,然后把图画挂在墙上,所有的孩童睁大了眼睛盯着墙壁上的图画。
“知道这上面画的什么吗?”李龙飞拿着一根教学棍指着图片说道。
“BJ天安门”所有的孩童齐声喊道,只有年龄在八岁之间的小孩,茫然的看着身边大哥哥骄傲的回答。
“嗯,不错,这就是我们的首都BJ天安门”李龙飞点头说道。
“老师,你去过BJ天安门吗?”一位小孩问道,然后这个问题说出后,所有的学生都紧紧的盯着龙飞,似乎希望这位年轻的老师能说出他们想听的答案。
“何止是去过,老师我还进去参观了呢”龙飞从孩子们的眼中看到了那种渴望,不想让孩子们有所失望,所以便说了这样一句善意的谎言。
“哇,”果然,孩子们听到老师说进去参观过,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惊呼声。
“老师,那你给俺们说说里面到底是啥样呗?”我痴痴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思绪神游的说道,同时也对这位年轻的老师多了几分崇拜!
“啊,哦,这个这个,啊,这个,那个,啊天安门的前面叫前门,啊,那么天安门的前门是什么捏?”老师故意吊了一下孩子们的胃口,我们这群孩子听到此处,心里都有些小小的激动,有的都不觉的站了起来。
“啊,那就是天安门的前门有很多人”龙飞的谎言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稍微有一点文化的人都知道,那天安门的前面当然是前门,前门当然有很多人,同时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把谎话说完善了。
“哇,老师好棒啊”猴子的妹妹,小鸽子发出一声赞叹,龙飞的脸上顿时红的像喝醉了似得,老师的一番善意谎言,让我们心中又多了一份向往与憧憬。
随后老师简单的教了几个字,布置一下今天的作业,一天的课程便结束了,我回家后提着篮子准备给羊割些草回来。
“狗哥哥,你干什么去啊”这时春儿站在一号大院的门口,似乎在故意等着我。
“我去山上给羊割点草,放学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外面那么冷,早点回家吧,”看着春儿精灵般的脸蛋冻着红扑扑的,甚是撩人。
“我要跟你一起去,带着我”春儿拉着我的手撒娇的说道。
“不行,你赶紧回家吧,万一遇见了狼怎么办?”我吓唬着春儿说道。
“有狗哥哥在,春儿什么也不怕”春儿这妮子贼精,都知道给人扣高帽子了,但她不怕,我怕啊。
“狗哥我虽然厉害,但那是对付胖子那样的坏人。对付狼这样的小动物,我不忍心伤害它,但是狼专吃女孩,你还是回去吧”此话落声后,我不得不佩服自己脸皮的厚度。
“你不带我去是吧?我哭啦?”春儿噘着小嘴,美目中顿时涌现少许的泪光,忽闪忽闪的让人着实心疼。
“得,我带你去还不行吗?小姑奶奶,每次都拿眼泪威胁我”我最见不得女人哭泣,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呃......不对,应该是漂亮的女孩。
“太好了,我就知道狗哥哥不会丢下我的”唉,女人啊,太善变,刚才还两眼泪光呢,现在眼睛里见不到丝毫的眼泪。
“大狗哥,走咯”我回身冲着卧在家门口的大狗哥喊道。
大狗哥闻声,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缓步而来,来到跟前热情的在我脸上舔了一下,突然又向春儿走去,我连忙拉住大狗哥的尾巴,
“你怎么跟猪胖子一个德行啊,不能学他,你亲了春儿,春儿会怀孕的”
大狗哥似乎很理解我的意思,眼神淡淡的撇了春儿一眼,绕过春儿径直向外走去。
两人一兽向着大山走去......
“狗哥哥,你将来要做什么啊?”我和春儿割完草,躺在枯萎的芦苇草堆上歇息。
“我将来要出大山,去城里挣大钱。”我双手枕着头,嘴里噙了一根稻草,憧憬的说道。
“那等你挣了大钱后,还要不要春儿”春儿嘟囔着小嘴,抠着手指羞涩的问道。
“要,等我挣了大钱,开着车带着娘和你,买很多很多的面包给你们吃,--!”此时在我脑海里已经幻化成衣服情景,我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衣大花,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拉着一大车面包去春儿家娶她过门。
“真的吗?我不信,拉勾”春儿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伸出小手指勾住春儿稚嫩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拉过勾后相视而笑,“咯咯”的笑声,由近至远,在峡谷中荡漾徘徊。
大狗哥似乎听懂了我和春儿的话,兴奋的发出一阵狗吠。
“我要吃面包,啊唔”春儿对着山谷呼喊着,小嘴对着空气啃咬着,煞是可爱。
年幼时的童言无忌,衍变成若干年的伤心欲绝,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日千里,辗转几度春秋,年华似水悄然流逝,恍然如梦的童年时代,已成昨天的回忆,把这份最纯真的回忆烙印在心底最深处,因为我将淡看世事无偿。
两年的时间,我已是一个十六岁帅气的小伙子了,两年的岁月磨砺,曾经那份童真已被沧桑覆盖,,两年的时间对于渴望走出大山的我来说太漫长了,漫长到我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这是两年后的又一个冬季,离过年仅有五天的时间,而今天却是我最痛苦的一天,我看到了赤裸裸的死亡,对于一个未经世面的我来说,这份沉痛是刻苦铭心的。
大雪纷扬,寒风咆哮般的掠过蚩尤村,在一号大院里,站满了村子里的村民,无论大人小孩,眼角都挂着泪水,医生说今天王爷爷将会去世,让我们准备着后事,在他那间破落的房间里,挤满了前来再看一眼王爷爷的村民,而我跪在王爷爷的床前,哭,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有的只是我沙哑的嚎呜。
“大孩啊,你哭啥?你这当村长的也不嫌丢人”王爷爷虚弱的对朱胖子他爹朱大孩说道。
“您老这就走了,路上没人照顾,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朱大孩嘴里发出哽咽的颤音。
“恁婶在下面早就等着呢。倒是你呀,以后少喝点酒,都这么大的人了,让人省点心”王爷爷此时气息已经断断续续,说话明显很吃力。
“大孩,知道了,您老放心吧”村长连连点头应道。
“狗娃啊,你别恨你爹,小马志虽说狠心抛弃你们母子,但他始终都是你爹呀”王爷爷伸出不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我的头。
“王爷爷,您走了,狗子会想您的,”沙哑的声音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唉,苦命的娃,打小就没有爹疼,好好照顾你娘,爷爷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只瓷碗就送给你吧,要是想爷爷了,就看看他”王爷爷说着从身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只白瓷碗,里面还有吃剩下的米饭。
“嗯,您放心,狗子一定会照顾好娘”我颤抖的接过瓷碗,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只......这只.....碗”王爷爷似乎极力想要说出这句话,但最后却只能永远留在肚子里了,王爷爷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王叔,您老走好啊”村长老泪纵横的喊道,随着村长的话音落地,全院的大人小孩“呼啦”一声跪在地上,尽管有的地上都是雪水,还是依然跪下来,声嘶竭力的哭喊声,响彻山谷,不远处的闪避上几只猴子似乎触景生情的发出声声刺耳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