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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尾行偷窥

这小重山一词,原本是岳飞对自身壮志难酬的孤愤之情的抒发,但这字句间的表意,却也恰以表达了萧歌此时的感受。对于前世所处的世界,或也可称之为故乡,对萧歌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归途,仅有的也只不过是对前世那如梦似幻的记忆,而内心压抑的那份复杂的情感也不可能对任何人诉说,他就像是一个中途下错站的旅人,对于现时所处的世界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名无奈的看客。

当萧歌写完这首词,正在感叹自己又文学青年附体了一番,而随手将笔丢往桌上时,他这时才发现在桌子上摆放着一盘绿豆糕点。

“唉呀……刚才体内文艺气息太过浓厚,竟然没发现这玩意。”

萧歌一边埋怨自己文艺含蕴太过深厚,一边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随手从盘中抓起一块糕点便往嘴里塞去。

那外形精致的绿豆糕入口即化,味道香甜却又不至于甜腻,含在嘴中满口的余香。

抒发完堆积在内心的郁闷之情后,萧歌半躺在椅子上,微微闭着双眼,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倾听着那悠悠的琴声,丝毫没有一点身为偷盗者的觉悟,将主人翁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若是有旁人看到他这幅欠揍的模样,不知道的定会以为他才是纪家的主人。

正当萧歌将手伸到盘中摸索着里边的糕点时,那从背后的屋内传出的琴声戛然而止,随即门扇开启的声音顿然响起,而在别院外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这时萧歌才蓦然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虽然令他心里一阵慌乱,但是动作却极为处变不惊,听到背后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歌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手将桌子上装满糕点的盘子扫起,偷吃不忘打包带走的萧歌,提着盘子飞快的朝边上的围墙跑去。

当他快速的翻越过墙头,平稳的落地后,围墙那边传来了两名女子谈话的声音。站在围墙旁的假山边上的萧歌,一边抓起一块绿豆糕啃着,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要在这蹲着,等那边的人走后,再爬回去拿走自己今夜情感所致,默写出来的那首词,往后没事也好拿出来瞻仰下自个这得意之作。

就在这时,在萧歌先前进来的那条小路上,突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声音,随即一道人影在漆黑的夜色中飞快窜过,若不是那人影是穿着一身白色长袍,使得有些显眼的话,正低头啃绿豆糕的萧歌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他。

萧歌猛地抬头望去,那白色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小偷?采花大盗?”看这身形速度,萧歌便知道那人绝对不是普通货色,至少不是纪家那些混饭吃的护院所能施展出来的,再则若是纪府的人也不必在大半夜里这般鬼祟的潜行,除非是纪府内的高手闹肚子,急着上茅厕。当然,在萧歌眼中,若是连肚子疼都忍不住的人,实在不能称之为高手,所以他便排除了纪府中人的想法,直接便定位在了采花贼这龌蹉的职业上。但是他似乎也忘记了,刚才自个翻墙的一系列举动,也比那人好不到哪去。

“这货也忒不专业了,连套夜行服都没,直接穿个白大褂就出来作案,太不讲究了。”萧歌将手中的绿豆糕啃完后,开始点评起对方的职业操守来。

不过旋即便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可是纪家的护院,可不是围观的路人,虽然还不是正式员工,但是还是有义务维护纪家大院的和谐安定气氛的。

想到这萧歌抓起第三块绿豆糕塞进嘴里后,便凭借着自身那套诡异的心法,施展起听声辨位的功夫,朝着那白色身影屁颠屁颠的跑去。

萧歌一路尾行在后,跟着那白色身影七弯八拐的来到另一处小别院。当看到那身影麻利的翻过围墙后,稍等了片刻待那边声响渐远后,萧歌也驾轻就熟的再次蹬上墙头,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那么豪放直接翻越过围墙,而是在边上有着数根树枝遮挡的地方蹲坐着,偷偷的打量着下面的小院子。

这里的小院虽没有之前那别院这么宽广,但是这里的布置也算的上别致,虽没有池塘亭子,但错落有致的各式盆栽以及中央的那处假山,也显示出这个院子当初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但真正吸引萧歌目光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此时站在院子里的一名身着白色纱衣,身材曼妙的女子,该女子有着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庞,轮廓分明的五官显得清秀异常,头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发巾,而两鬓的乌黑秀发则是散落在肩上,随着夜间的凉风徐徐吹过,那白色的发巾随风微微摆动着。

而与那白衣女子并列站着的,则是一名长有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该男子一身白色长袍的装扮,赫然便是越墙而入的那白色身影。

那清新丽质的白衣女子,着实让蹲坐在墙头上的萧歌好一番欣赏,注视了片刻后,萧歌忽然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个就是什么绝的纪小姐?难道……难道这小妞半夜起来偷汉子?这……这太刺激了。”

想到这的萧歌,一脸的兴奋的调整着自己的坐姿,从怀里掏出那盘糕点,一边啃着绿豆糕一边兴致勃勃的偷窥着下方的二人。一面期待着出现一些香艳的场景,一面又暗忖千万别太刺激了……别太刺激了。

“文山,长老那边提出要我们准备的那些物资,都准备妥当了么?”那名白衣女子一手轻抚着滑落在肩旁的秀发,双眼瞧往身前的那些花木,轻声问道。

“是的小姐……早在半个月前就安排好了,只要等纪家过几天发送运往北方的那批货物时,便可以趁机随同运送到长老那边。”被称为文山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点着头说道。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你要知道我那才女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哪怕是一丝破绽便很有可能被她发现。”白衣女子提到口中的姐姐时,脸上显出一丝冷意,旋即又变换成一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

“不会的,我早在半年前便已经开始准备,再说我已经潜伏在纪家三年了,这三年来一直都是安分的扮演着账房先生的角色,经过这么多年来纪家那母女俩对我应该没有戒心了。”中年男子一脸得意的神情,微微笑着说道。

正偷窥着两人的萧歌,听到二人间的谈话,顿时便觉得似乎这事不单是偷情这么简单,“纪家母女?难道那小妞不是纪小姐?”此时萧歌心中也满是疑惑,更是细心的倾听起来。

“不过……虽然我在账目上做了手脚,但这次挪用的资金是年初就要用到的,而且数目也很大,时间一长恐怕就瞒不住了。”那白衣男子轻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很快就可以收网了,师傅说只需要等北方布置完毕,到时候整个纪家就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中,一切都不是问题。”白衣女子冷笑着说道。

“嗯……有坛主和小姐你在这里,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份密报是长老院派密探从北方送过来的。”说着白衣男子满怀敬意的从怀中拿出一张淡黄色的卷纸。

白衣女子接过密报,当着白衣男子的面就拆开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指示吗?”白衣男子轻声问道。

白衣女子又扫了几眼后,点点头说道:“长老院让我们这边配合着卓小姐的行动,一定要在卓小姐成事前把纪家完全控制住。”

趴在墙头上的萧歌正一边啃着豆糕一边期待着二人有进一步发展时,忽然背后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是有人在身后盯着他一般。

吓了一跳的萧歌急忙往后头看去,然而他的身后除了林立的树木外,漆黑的夜色中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正当他回过头准备继续看戏时,又一阵冷风在他身后不远处掠过,使得那些树枝叶发出一阵极为细微的抖动声。

也正好是萧歌这超乎寻常的听力,才能察觉到这微不可闻的声音。

萧歌再次回过头去张望,这次还是没能发现任何状况,这下可把他吓得够呛。

“别这样……要是这里还可以有那些乱离乱神的玩意,那我可就不欣赏你们了……”萧歌一想到前世看过的那些经常在古宅中出现的幽灵鬼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本看着还是古色生香的幽静夜景,此时在他看来又变成了一副阴森幽怨的景象。

就在他还在那四处张望时,院子里那两人的幽会似乎也接近了尾声。萧歌回过头来看去,发现那白衣男子似乎正在道别,生怕被撞个正着的萧歌,也急忙的爬下了围墙,随后跑到了一处阴暗角落,蹲在地上一边用脚在身前刨坑,一边注视着围墙的动静。

果不其然,不到一会,那白衣身影便飞跃出来,在墙边观察片刻后,便匆匆忙的离开了这里。

蹲在一旁的萧歌看到那白衣男子消失后,又蹲了十来分钟,发现那名白衣女子并没跟出来后,将手中的盘子随手扔进了刚才刨出的小坑里,随即用脚将周围的泥土又填了回去。

看到一切如常后,萧歌站起身子,轻轻地呼了口气,暗忖道:“师傅啊……你说你给的这都什么活儿啊?你就不能给我个安分点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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