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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九、墓前心事

千衣门两个弟子离开后,三人继续赶路。走了大半日,天色渐暗。

寒暄忽道:“这附近有一座静雪庵,庵中主持和我娘交好,我们独闯千衣门势单力薄,可以请掌门相助,和我们同往。而且这院中……”说到此处,寒暄看向雪绒儿道,“寒姨就葬在此庵后山,雪绒儿也可以过去祭拜一下她娘亲。”

三人便往静雪庵走来。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众人就来到了静雪庵。周围很安静,天地间一片白雪茫茫,真是名副“静雪”二字。

寒暄推门进去,叫了一声“明净大师!”就有一个中年女尼出来,满脸笑容道:“寒施主,是你来了。”

寒暄双手合十道:“是明心大师,请问明净大师在吗?”明心把几个人让进去,道:“住持师姐正带领众弟子做晚课,不便打搅。”寒暄对江左雪绒儿道:“那我们就先去拜祭寒姨吧!”

这静雪庵并不是什么大寺庙,一所大院子围着前后三座庙堂,十几个弟子都住在两侧的禅房,人少地小,也显得不是那么冷清。寒夫人每年到清明及寒娰玥祭日便会带寒暄来庵中祭祀扫墓,是以庵中人都认得寒暄。

寒暄领着江左雪绒儿直往后山寒娰玥之墓而去。

枝影余绰,白雪倾盖,只一座孤坟立在那后山荒林之中。碑上刻着“亡姊寒娰玥之墓”。墓前放有祭品,约有月余之久,已然枯萎了。

寒暄伤感道:“每年,娘都会带我来扫墓。每次来扫墓,娘都很会伤心,往往会小住半月。上次我淘气,嫌这庵中寂寥,便和葒戴溜出去玩耍,才遇见了江大哥。没想到再来这庵中,爹娘危在旦夕,而葒戴已经走了。”江左走过去,拍了拍寒暄的肩膀。寒暄朝江左凄然地笑了笑。

雪绒儿来到墓前,拂去陈雪,跪下磕了三个头。磕完头,雪绒儿就势坐在墓碑旁边,抚摸着冰凉的墓碑,口里喃喃道:“要是娘亲在身边,多好啊!”

良久,雪绒儿轻声唤寒暄道:“暄儿姊姊?”寒暄应道:“恩?”

“暄儿姊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家小时候的那场大火?”

寒暄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雪绒儿缓缓道:“那时我大概四岁,在那场大火后,娘亲就把我带到了姥姥家。然后娘亲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娘亲。直到七年前,玥姨找到姥姥家,告诉我娘亲过世了。从那以后,玥姨会每年来看我一到两次,还会教我武功。还说当我把武功练好的时候,就会再来看我。每次我都会勤奋地练习,盼望着练好了,玥姨能来看我。”

寒暄道:“我和爹娘一直在外流离漂泊,七年前才搬来龙城。娘从来没提过寒姨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上。”

江左凭直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江左理了理思绪,问道:“雪绒儿,你们小时候住在一起?”

雪绒儿道:“是啊!在那场大火之前,爹爹、娘亲、暄儿姊姊还有华子哥哥和我,我们都住在一起。大火之后,华子哥哥死了,暄儿姊姊他们就离开龙城了。”

江左大惊道:“不可能!”寒暄道:“什么不可能?”

江左道:“刚才雪绒儿讲,她和她爹爹一直在一起直到她四岁。但楚王根本不知道雪绒儿的存在,楚王离开龙城时,雪绒儿都还没出生呢!”

寒暄道:“是吗?”

江左又问道:“雪绒儿,在你四岁之前,卓琛玥前辈不和你们在一起吗?”

雪绒儿道:“我只记得有爹娘,并不记得有玥姨。”

江左皱了皱眉,思量道:“这么说,有可能雪绒儿并不是寒娰玥的女儿。”寒暄道:“我都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江左猜测道:“有可能雪绒儿是卓琛玥的女儿,而寒暄你才是寒娰玥的女儿。”

寒暄道:“这怎么可能?”

江左道:“如果卓琛玥前辈为了保护寒娰玥的女儿,很有可能当年大火灾之后带寒娰玥的女儿远走中原,而将自己女儿留在了龙城。”

寒暄心里很慌乱,口上却说道:“这不可能!”

“阿弥陀佛!”从庵中走出一女尼。江左雪绒儿只见此女尼已然年逾古稀,依然双目澄清,灵台清明,蔼然可亲。

寒暄上前扯了那女尼的袖子道:“明净大师,他们猜的都是错的是吧?你快告诉他们,他们猜错了!”明净道:“多年来贫尼心中就有这个疑虑,今日偶然听见几位小施主说话,一切都明了了。”雪绒儿忙问道:“大师,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

明净道:“卓施主的一番苦心,贫尼现在未尝能全明白。不过,寒娰玥是在这庵中诞下女儿的,也是在这庵中辞世的,贫尼记得很清楚,她去世的时候,她那女儿才半岁。”

江左道:“看来当年经历了大火灾,把雪绒儿寄养在姥姥家的是卓琛玥,并不是寒娰玥了!”

寒暄不信道:“这怎么可能?”

明净道:“寒施主,你身中蛊毒并不是偶然,而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当年寒娰玥就患有蛊毒。现在看来,卓施主为了骗过千衣门确实是用了偷龙转凤之计。寒娰玥离世时唯一牵挂的就只有她女儿,所以卓施主每年才如此重视寒娰玥的祭日,带你来祭拜。上次你私自离开,卓施主可真是气坏了!”

寒暄跌足道:“怎么可能!明净大师,你是骗我的吧?”

明净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况且在这死者的墓前,贫尼怎敢说谎。”

寒暄向后跌去,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口中喃喃道:“怎么是这样呢?不可能!”边说边向庵外跑去,江左忙追去。

雪绒儿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似是自言自语道:“原来姥姥说的都是真的,竟是真的!”雪绒儿又不禁回想起小时候。

那一天,雪绒儿和很多小孩子在村口玩,其中有一个小孩欺负雪绒儿道:“你是没娘的孩子,我不跟你玩!”雪绒儿听了哭着跑回家,找姥姥问道:“姥姥,为什么我爹娘不要我?”然后姥姥告诉雪绒儿道:“雪绒儿怎么会是没娘的孩子呢?其实玥姨就是雪绒儿的娘亲啊?”雪绒儿哭道:“是真的吗?”姥姥告诉雪绒儿说:“天下没有不疼孩子的娘,看玥姨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是娘亲看孩子时才会有的眼神啊!玥姨啊,是喜欢雪绒儿喜欢的不得了呢!”雪绒儿又问:“那为什么玥姨……娘亲……不告诉雪绒儿呢?”姥姥说:“也许做娘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雪绒儿便眼睛上还挂这泪珠欢天喜地道:“玥姨是雪绒儿的娘亲!玥姨是雪绒儿的娘亲!”

雪绒儿回过神来,见明净正问道:“姥姥都说些什么了?”雪绒儿便想到姥姥已经不在了,不禁又伤心起来:“姥姥……姥姥已经死了……村里的人,姥姥、赵大伯……全都被千衣门杀光了……玥姨和寒伯父也被她们抓去了……今天葒戴姊姊也死了……”

明心面色慈善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来静雪庵和千衣门也有些渊源,以贫尼之见,只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雪绒儿呆呆地没有说话。

明净又问道:“阿弥陀佛!敢问小施主,千衣门所为何事,要杀了全村人呢?”

雪绒儿道:“为了玥神珠。”

明净道:“千衣门丢失玥神珠将有三十余年,此次为何大肆屠戮,只怕事有蹊跷,另有玄机。”

雪绒儿道:“大师,现在玥姨和娘亲还在天阙宫。我们三个人势单力薄,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就玥姨吗?”雪绒儿一时还不习惯改称玥姨为娘亲。

明净道:“贫尼从不涉足尘世。”

雪绒儿道:“大师,姥姥他们已经全部都死了,我不想再让玥姨也……”

明净看了看雪绒儿道:“我看你根骨奇佳,体质特异,我这儿有一套内心法很适合你。我将它传授与你,你们再去天阙宫救人不迟……”

雪绒儿想着心法口诀,独自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庵外,走过墙角,便看到寒暄靠在江左肩头啜泣,他二人背靠着雪绒儿,所以都没有看见雪绒儿。

雪绒儿停下脚步,只听江左安慰道:“雪绒儿自小孤苦无依,现在终于找到爹娘了。难道你不替她开心吗?”

寒暄哭道:“我……只是一下子无法接受,突然娘就不是我娘了,爹也不是我爹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了?”江左道:“你当然还是你啊!”

寒暄又道:“我突然就变成了寒娰玥的女儿,一切都这么突然……况且寒娰玥还杀了外公,杀了葒戴的母亲……”

江左问道:“寒娰玥杀了葒戴的母亲?”

寒暄涩声道:“是啊,你和雪绒儿走后,娘告诉我和葒戴,说葒戴她其实是我二师伯和千衣门掌门戴聆花的姊姊戴芷兰的女儿。只因是寒娰玥杀了她母亲,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她她的身世,葒戴就是被寒娰玥送去给狼群抚养的。娘千辛万苦找回葒戴,也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江左道:“难怪你们在秦赵边界找到我和雪绒儿的时候,我觉得葒戴行为异常,有时还暗藏杀机。现在想来,那时葒戴肯定是想杀了雪绒儿报仇。对了,千衣门掌门还不知道葒戴的身世吧?”

寒暄道:“她一直以为葒戴也被寒娰玥杀了,不然她该早找来了,千衣门的洛清也不会对葒戴下毒手了。”

雪绒儿听了,心里愧疚,总觉得是自己抢了寒暄的爹娘。

是夜,三人在庵中落脚歇息。第二天,江左还没醒,寒暄就闯了进来,慌慌张张道:“雪绒儿不见了!”

江左惊道:“什么?”寒暄道:“我一早起来没看见雪绒儿在屋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左稳定心神,道:“我们再好好找找!”

过了一会儿,两人碰头,寒暄道:“问过其他人了,都说没看到雪绒儿!”

江左道:“马厩里雪兔也不见了。”

寒暄悟道:“雪兔也不见了,她肯定是去天阙宫了,肯定是这样的!”

江左道:“你先别着急,现在天色现在才慢慢大亮,林子里雪大,她应该走不远的,我们快点去找她,应该能追上。”

寒暄忙道:“好,我们马上就走。”

二人匆匆收拾了一番,就出发去找雪绒儿了。

太阳慢慢升起,林间的雪慢慢融化,一路上树枝上都在滴水,路上也是一脚踩出一个水洼,难走极了。

寒暄道:“江大哥,我们得快点走了。等雪都化了,就难跟着马蹄印再找到雪绒儿了。”

江左道:“是啊。”

二人如此在林间走了一天,顺着雪绒儿留下的足迹,也没能追上她,本来雪兔马脚力非凡,非赤焰不能追上。但现在赤焰负有寒暄江左二人,不免慢了一程。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二人想继续赶路,又怕反而迷失了雪绒儿的踪迹反跟丢了。

江左道:“今天我们就走到这儿吧,天黑了林子里危险。”

寒暄不同意道:“这荒郊野林,不快追上雪绒儿,她独自一人岂不更危险。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她吧!”遂入夜后二人仔细着接着雪反射的光继续走着。就这样走了大半夜,到了一户山野人家前。二人便去打听有没有雪绒儿的消息。敲了门开,住着一对中年夫妇。寒暄向他们打听道:“有没有见过一个比我稍小的姑娘,大大眼睛,穿着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里的鹤氅,长得很灵秀的?”

那男主人说:“没见到。”

寒暄自语道:“雪绒儿应该经过这啊,怎么可能呢?我们一路追到这儿,她去哪了?”

那女主人说:“确实没见过。”

寒暄道:“江大哥,我们还是继续找吧!”

江左道:“我们走了大半夜了,也累了,不如就在这儿歇一晚吧。”

那妇人犯难,婉言道:“我这屋子小,实在腾不出地方给二位住了。”

寒暄也没心情睡觉,谢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江左无法,只得和寒暄一起出来继续赶路。二人在屋子周围看了一下,有往好几个方向去的马蹄印。

寒暄道:“紫暮北麓在北边,怎么没一条马蹄印是往北的呢?”寒暄又着急道:“不管了,总是往北边走不会错,我们往北边走吧!”

等二人走进林子里,江左才对寒暄说道:“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一对夫妇有点古怪?”

寒暄道:“怎么啦?”

江左道:“当我说我们要借宿一宿的时候,男主人往屋里看了一眼。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寒暄道:“山里人热情,我也总觉得他们俩有点不对劲儿。那我们回去看看吧。”

二人又顺着原路返回,发现二人离开时已经熄了的灯又亮了。

江左悄声道:“看,我说过的有问题吧。”

二人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只听里面有声音道:“真是多谢大叔大婶了!”竟是雪绒儿的声音!寒暄惊得脱口而出:“是雪绒儿。”江左示意继续听,不要说话。

一个女声笑道:“没什么?快把这喝了去睡吧。”明显是刚才那女主人的声音。

那男主人道:“既然他们是你的朋友,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呢?”

雪绒儿道:“江左哥哥和暄儿姊姊都是好人。我不想连累他们了。”

那男主人还要问,那女主人拦道:“别人不愿意说,你何必多管闲事呢!雪姑娘,看你赶了一天路也挺累的,早点去休息吧!”

雪绒儿道:“谢谢大叔大婶,你们真是好人。麻烦你们了!”

那女主人笑道:“没事没事!你就住东面那屋吧。”

一阵脚步声,雪绒儿走远了。一声关门声后继而听到那女主人压低声音道:“刚才那一男一女来找人,真是好险!”

那男的犹犹豫豫道:“我说,这不好吧!”

那女的怨道:“有什么不好的,既是官府通缉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男的道:“我看这个小姑娘不像是坏人啊!”

那女的理直气壮道:“你听到她说没,她自己还知道不要连累了她朋友了呢,连累了我们怎么办!再说,把她交给了官府还可以拿到银子!”

那男的叹道:“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女的又问道:“你确定你今天在城里看到的告示上的通缉的就是她?”

那男的道:“长得像,名字也不错,应该错不了!我今天回来,一进屋看见她,我吓了一跳!”

那女的嗔道:“瞧你,就这么点胆子!虎子已经去报官了,等明儿一早官爷来了,我们就发财了!”

那男的道:“嘘,小声点。叫她听见了,还不煮熟的鸭子飞了!”

那女的道:“怕什么,她喝了我下的迷药,保证跑不了。”那夫妇俩窃笑起来,“哈哈,就要发财了!哈哈哈!”

江左寒暄听了一阵冷汗,幸好返回来了,不然真糟了。不过,雪绒儿怎么就被官府通缉了呢?

“呸!好歹毒的心肠!”寒暄忍不住破门而入。

那夫妇二人脸色惊恐:“你们怎么回来了?”

江左拔出剑来,恐吓道:“说,雪绒儿是被官府通缉了吗?”

寒暄也拔出剑来对着那男的道:“不说实话,先剁了你耳朵,再一剑刺瞎你这双招子!”

那夫妇俩见了剑就吓得瘫下身子来,又见他二人目光威严,便哆哆嗦嗦道:“那……那位……姑娘是……被官府通缉的……”

寒暄喝道:“我问你,她犯了什么罪,官府要通缉她?”

那男的哆嗦道:“告……告示上没写,我也不……不知道啊?女侠饶命啊!”那女的也附和道:“大侠……饶命啊,是我们……一时糊涂。我们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寒暄眼睛一瞪,叱道:“还有下次?”

那女的道:“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江左厉声道:“只通缉了雪绒儿一个人吗?”

那男的道:“只……只有那雪姑娘一人……”

寒暄不解气,一掌向那男的颈部打去,那男的顿时晕死过去。那女的喊道:“虎子他爹……”寒暄听那妇人嚎得好不心烦,便也给了那女主人一掌,那女主人也晕了过去。

江左道:“肯定是龙骑军与官府勾结,才通缉雪绒儿的!我们快带雪绒儿走吧,晚了龙骑军就来了!”

二人来到东面的房间,见雪绒儿已沉沉地睡去。寒暄过去推了推雪绒儿:“雪绒儿,醒醒啊,雪绒儿!”

江左道:“被下了迷药,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过来了。”

寒暄道:“那我们带她走吧!”

江左道:“恩,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于是寒暄江左把雪绒儿放在马背上,便速速离开了这儿。赤焰雪兔马不停蹄地往北驰去,走了不少路,往回已经望不见熟悉的景色了。还好夜间无风也无雨雪,寒暄、江左二人带着雪绒儿不停地赶路,也不觉得冷。好不容易,天将明,东方的天边泛着鱼肚白,四周的天空是好看的蓝色。

寒暄说:“就在这歇一程吧。好把雪绒儿叫醒了,也走得快些!”

江左同意道:“好。”

二人也顾不得周围都是雪,扒开一块石头上的雪,就坐了下来。“雪绒儿!”“雪绒儿,醒醒!”寒暄使劲地摇晃着雪绒儿,“雪绒儿,快醒醒!”好不容易才把雪绒儿摇醒了。雪绒儿睁开朦胧的睡眼:“暄儿姊姊?江左哥哥?怎么是你们?”雪绒儿看了一眼周围,莫名其妙道:“我怎么在这儿?”江左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雪绒儿听了,又是内疚又是自责。寒暄道:“你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呢,那样多危险!你看昨晚要不是我和江大哥发现那对贼公贼婆居心不良,后果不堪设想!”

雪绒儿内疚道:“都是我不好。本来已经连累了葒戴姐姐,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俩。没想到反而给你们带来了麻烦,都是我不好!”

江左道:“我们不是怪你。可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天阙宫呢!”

寒暄意味深长道:“雪绒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他们是你爹娘,难道就不是我爹娘吗?许你去救他们,就不许我去救他们吗?”

雪绒儿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寒暄道:“难道你不愿认我这个姐姐吗?”

雪绒儿道:“当然没有……”

寒暄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知道了吗,没有谁连累谁!”

雪绒儿感动道:“好,我们一起去把爹娘救出来!”

江左心里突然想到:“虽然现在愿共死,但若是同生,仍免不了一场分离。真是人生哪能事事如意?”想到这儿,江左不禁有些感伤。

寒暄见江左脸色忧郁,猜到一二,故意笑道:“喂,你在那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怕了,不敢去啊?”

江左也笑道:“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

雪绒儿心想:“姥姥已经死了,我不要爹和娘也离开雪绒儿!有江左哥哥和暄儿姊姊,我们一定可以把爹娘救出来的!一定可以!”看看眼前笑着闹着的俩人,雪绒儿信心益发坚定,不由得心情也好转了些,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三人吃了些干粮,小憩片刻。突然江左“嘘”了一声,叫另外二人也仔细听着。细听,突然觉得有些声响从远方传来。

江左趴下来,耳朵贴地,仔细听着,说道:“从南边来的,大概有百余骑的样子。”

寒暄道:“这么多人,从我们来的方向?”

雪绒儿问道:“大概还有多久到这儿?”

江左思量道:“他们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到了。马蹄是重铁铸造的,是军用的!”

寒暄惊道:“肯定是龙骑军!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寒暄看了看四周道:“这周围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江左道:“我也素闻龙骑军的厉害,要是被他们缠上,肯定会耽误到天阙宫的日子!”

雪绒儿在周围走了走,看了看,道:“那边有个陡崖。”

寒暄道:“有什么办法吗?”

江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我们可以这样……”

一群马奔跑而过,溅起阵阵雪渍,赤焰雪兔在前飞跑,引得龙骑军向前驰去。马上的人都身着盔甲,手持长矛大刀,装备精良。而寒江雪三个人手里紧抓着几根编织在一起的长藤,长藤另一端紧系在一个大树的树根上。龙骑军疾驰而过,根本没注意到悬挂在陡崖边上的一根长藤,长藤下还悬挂着三个人。

等龙骑军走过,雪绒儿轻功居上,最先一跃而起,到地面上来,江左继而也上来了。寒暄自知自己轻功不怎么样,不敢冒险,等着搭雪绒儿一把上去。雪绒儿伸出手去,寒暄一把握住,借一下力,也一跃而起。

然而意外出现了,寒暄刚上到地面来,还没站稳,那一片的地面松动了,松动的岩石向崖底落去,寒暄和雪绒儿都一下子向后仰去。幸好江左眼疾手快,关键时刻,伸手双手,右手拉着寒暄,左手拉着雪绒儿。二人下坠的冲力将江左也拉得半个身子悬在外面。

事故陡生,寒暄见情况危急,破口而出:“江大哥,快放了我。不然,我们三个人都会没命的!”

雪绒儿亦道:“江左哥哥,快放了我吧!”

江左汗如雨下,大喊道:“不放!你们两个我谁都不放!”

寒暄急得开始自己挣脱江左的手。江左急道:“寒暄,你别乱动啊!”

寒暄对雪绒儿决绝道:“雪绒儿,你上去以后,一定和江大哥要救出爹娘!”

雪绒儿哭道:“暄儿姊姊,不要啊!”

寒暄还在挣脱,江左眼看寒暄的手就要滑掉了,急得大喊道:“寒暄,你别乱动!”寒暄摇了摇头,两行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寒暄在心里默默告别:“再见了,爹,娘!再见了,雪绒儿!再见了,江大哥!”

雪绒儿哭道:“暄儿姊姊,不要放弃,一定有办法上去的!不要放弃啊!”突然,雪绒儿一把抓住了寒暄的另一只手,又是哭又是笑道:“暄儿姊姊,你不要想着你一个人掉下去好了,要死,我们一起死!”

江左抓着寒暄的手抓得更紧了:“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绝不!”

寒暄急道:“你们两个笨蛋!傻瓜!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一起死的!”

江左开始使劲把两个人往上拉,两个人一起一点点地往上升,江左始终不愿放开谁的手。两个人正在一点点往上升,三人都仿佛看到了生的曙光。突然,江左身体下的土开始松动,三人一同坠入崖底!

有刺眼的光亮照在眼皮上,又是一次死里逃生,江左想。睁开双眼,江左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卧榻上。江左想坐起来,发现全身的骨骼都发疼。江左复而躺下,侧过身子,环视屋子一周,发现屋子的另一边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两个人,应该是寒暄和雪绒儿,屋子里朴素严整,左右各有一扇门。

“寒暄!雪绒儿!”

“雪绒儿!寒暄!”江左大声喊了几声,那床上躺着的一个人慢慢有了动静,有声音传过来“是江左哥哥吗?”是雪绒儿的声音。

江左答道:“是我。寒暄呢?”

雪绒儿道:“暄儿姊姊就在我旁边。暄儿姊姊!暄儿姊姊醒醒啊!”雪绒儿试着去推寒暄,发现全身的骨骼都快散架了,使不出劲来。雪绒儿费劲地推了推寒暄,唤道:“暄儿姊姊!”寒暄终于也慢慢醒来了。

江左关切道:“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雪绒儿道:“我没事,就是全身都像快散架了,使不出劲儿。”

寒暄继而道:“我也是。”

雪绒儿道:“我记得我们都从山崖上掉下来,我们现在是在哪啊?”

江左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江左已经两次死里逃生,看来以后会寿福无穷啊!”

左侧的门开了,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三人齐齐看去,万没想到竟是葒戴!三个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葒戴喜道:“你们可终于醒了!”说完走到寒暄的床边,坐下。

寒暄拉住葒戴的手,又惊又喜道:“葒戴,真的是你吗?”

葒戴笑道:“如假包换!”

雪绒儿高兴道:“葒戴姊姊,你也没死,真是太好了!”

寒暄大喜道:“葒戴,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完眼圈一红。

葒戴抚慰道:“好了,好了,现在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见江左一直都没说话,寒暄打趣道:“喂,怎么都不说话,该不会摔傻了吧?”

江左无谓道:“要那样岂不正中了你意,你答应我的三件事可还有一件没办呢!可惜未能如你所愿啊!哈哈!”

雪绒儿问道:“葒戴姊姊,是你救了我们吗?”

葒戴摇摇头,道:“不是我,是一个钓鱼叟救了你们,也是他救了我和洛清。”

江左奇道:“洛清也在啊。一个钓鱼的老头?他人呢?”

葒戴道:“他去钓鱼了,还没回来呢!”这时外边有开门的声音响起,葒戴道:“他回来了。”

继而,右边的门开了,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篷脚穿芒鞋的老头儿进来了,手里还拿着钓鱼竿,后面跟着一个白衣少女,正是洛清,手里拎着鱼篓。寒江雪三人齐声对钓鱼叟道:“多谢老丈人救命之恩!”

钓鱼叟摘下斗篷,哈哈笑道:“你们都醒了?”三人一见钓鱼叟面容,更是吃了一惊,这不正是是那天在楼外楼和他们一起喝酒的老爷子吗!

江左惊道:“老爷子,是你!”

钓鱼叟捋捋胡须道:“正是老夫!”

寒暄自发感叹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岸不相识!本来没以为可以再见面,竟没想到我们三个人连葒戴都是被您给救了!”

钓鱼叟道:“前几日我在潭中砸冰钓鱼,天上突然掉下来两个女娃娃,要不是老夫碰见接住,还不得砸碎了那冰潭,掉到水里去喂鱼了。昨日老夫去拾材火,看见你们三个孤零零地挂在崖边树枝上,也被老夫给捡了回来。”

雪绒儿算了算日子,担忧道:“这一耽误,岂不离初七日没几天了?还能赶得到天阙宫么?”

洛清道:“天阙宫离这里数百里之遥,加上大雪封山,恐是赶不到了。”

寒暄急道:“那可怎么办?”

钓鱼叟问道:“你们有何事要到天阙宫去?”

江左便把千衣门为了索取玥神珠而大战寒府,血洗月牙儿村,掳走骆五侠卓琛玥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洛清好不容易耐住性子等江左说完,江左一住口洛清就道:“我们掌门虽然有时候行事古怪,但绝不会去滥杀无辜!”

寒暄道:“是不是你们千衣门干的,到天阙宫上便见分晓!”雪绒儿道:“只是怎么能在初七之前赶到天阙宫呢,要是赶不到……”

钓鱼叟接道:“女娃娃不必着急,老夫尚有办法。”

众人齐喜道:“有何办法?”

钓鱼叟卖关子道:“眼下你们身体尚虚弱,若我现在告诉了你们,你们还不现在就赶去了,到明天晚上我再告诉你们。”

寒暄央道:“好爷爷,现在就告诉我们吧!”钓鱼叟道:“现在不行。我且问你们,天阙宫防卫森严,高手如云,你们如何夺宫,如何退敌?”

江左豪言道:“不瞒老爷子,我们虽没有必胜的把握,却是拼死也要去的!”

寒暄雪绒儿也道:“管它是地狱火海也要把爹娘就出来!”

洛清恼道:“你们把天阙宫当什么地方了!不自量力!”

钓鱼叟道:“洛清说得对,你们无所畏惧固然好,但那闭月剑法委实厉害,硬闯终究不是好办法。”

葒戴问道:“那有什么好办法吗?”

钓鱼叟摇摇头。

钓鱼叟不说出到天阙宫的捷径,众人就只好一直等着。这样,好不容等到第二天晚上。两天的时间里,寒江雪三人服用了钓鱼叟秘制的舒筋活血的药酒,药效奇特,三人恢复的非常快。

天色渐暗,钓鱼叟吩咐道:“葒戴洛清,去做一桌好菜来!今日大年三十,我们几个也算有缘聚在一起,好酒好肉摆上一桌来!”

无法,葒戴洛清只得去做了一桌野味,就着钓鱼叟存的好酒围了一桌。钓鱼叟笑道:“唉,几个小娃娃莫要愁眉不展,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老夫自有方法叫你们如期到达天阙宫!”寒暄确定道:“当真?”钓鱼叟道:“当真!”雪绒儿亦问道:“确定?”钓鱼叟亦答道:“确定!”

众人遂宽下心来喝酒吃饭,老少一桌,也可算其乐融融。

饭后,钓鱼叟吩咐洛清道:“酒好没吃好。把窖里封着的几坛好酒搬出来,再在屋外架个火炉,温着酒,我们说会子话。”

火炉架好了,温着酒,众人围坐着,暖意洋洋。寒暄想起在静雪庵发生的事葒戴还不知道,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葒戴道:“从夫人告诉我身世后,我是曾想过杀了雪绒儿报仇。但自从月牙儿村遭劫,我便断了这报仇之心。却怎知小姐你才是寒娰玥的女儿?”

寒暄眼望着葒戴道:“现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样?”

葒戴掩泪道:“老爷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与小姐你更是情同姐妹,葒戴怎能再生报仇之心!况且杀了娘的是寒娰玥,又不是小姐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洛清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不免质问道:“你们说雪绒儿是骆五侠与卓琛玥前辈的女儿,而寒暄才是寒师叔的女儿?还有,葒戴竟是掌门的侄女!怎么可能?!掌门说过她侄女早被寒师叔杀了!

寒暄也懒得解释,不耐烦道:“骗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洛清也是面有愠色,道:“你们说葒戴是掌门的侄女,无非就是想让掌门不找雪绒儿——不是——是不找你报仇了!你们以为让葒戴去说情,就可以不交出玥神珠了吗?就算掌门答应,我师父也不会答应的!”

寒暄脸色阴沉,道:“如果一切都是千衣门干的,我们还有必要撒谎吗!”洛清一口否决道:“这不可能!”

寒暄坚持道:“是不是,到天阙宫就知道了!”洛清道:“如果不是我们千衣门干的,骆五侠和卓女侠也不在千衣门,你们到了天阙宫,又有何用?”

江左微微皱眉道:“不管是谁掳走了骆五侠夫妇俩,既然他要我们到天阙宫去,我们除了去天阙宫,没别的路可走。”

洛清略一思量,道:“但没有玥神珠,你们怎么救骆五侠夫妇?况且,掌门看到你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你们这样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雪绒儿看到洛清替他们着急,心里一阵感激,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玥神珠长什么样子?怎么样才可以找到玥神珠啊?”

“我也没见过玥神珠。”洛清一皱眉道,“不过,关于玥神珠,倒是有这么个传说,说玥神珠被灵狐守护,不管玥神珠在哪儿,灵狐总能找到玥神珠。不过传说终归传说,我就没见过什么灵狐,也没见过玥神珠。”

葒戴心中一动,道:“灵狐?那灵狐长什么样子?”洛清撇撇嘴道:“我只听说灵狐长得有一人来高,皮毛是蓝色的,好像还有个名字,叫雅什么——”“雅安!”葒戴激动。

洛清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葒戴道:“我是被寒娰玥交给雅安,在狼群中长大的。”

洛清觉得不可思议,眉毛一拧,道:“这么说,你真是掌门的侄女?”

寒暄见洛清原来一直都不相信他们,恼道:“我们何苦骗你来,信不信由你!”

钓鱼叟原来一直都在旁默默听着,这时捋捋胡须,笑道:“暄丫头,我看这也不能怪洛清。若葒戴真是她掌门亲侄女,那她曾经差点害了葒戴性命的事情若叫她掌门知道了,她岂不是……”

寒暄愠道:“好啊!原来你这样想!果然你们千衣门没一个是好人!”洛清辩道:“我才没有这样想!你不要以偏概全,妄下评论!”

寒暄挑出洛清语病,激道:“以偏概全?原来你真是这样想的啰!”洛清急道:“你强词夺理!”二人之间剑拔弩张。江左心里知今晚钓鱼叟煮酒论剑的真正用意,朝钓鱼叟感激地望了一眼,激洛清道:“我看你是欲盖弥彰!看来千衣门真是……”

洛清气不过,亮出伺月剑道:“你们欺人太甚!虽然我只有一个人,也是不怕你们的!千衣门岂容你们这般羞辱!”江左笑道:“恼羞成怒了?”洛清气得长剑一扬,就向江左刺来,那剑来得急,江左却也就轻易躲开。江左虽轻易避开,但心里想:“洛清虽然不足为惧,只因她年纪小内力不够深厚。但若是祭月司首座,以清瑜那般内力来催动这闭月剑法,那就当真不得了!何况光这一个祭月司就够头疼的了,千衣门还那百花堂和摘星阁!这千衣门,真是如龙潭虎穴!”那闭月剑法委实厉害,他和钓鱼叟便是故意要激洛清使出闭月剑法,让他们可以看清闭月剑法,好好揣摩出破解之法。

洛清一柄伺月剑,薄如月芒;江左也是一把三尺长剑,锋利无比。两剑交辉,火星四溅。洛清轻灵而动,江左岿然自守。洛清每有不敌不尽之处或江左每偶露破绽,钓鱼叟都大声道出。洛清听了,顺着钓鱼叟的指点去打,果然无往不利,攻无不克。但江左虽便处处受制,仍不落下风。洛清想:“这老前辈乃不出世的高人,若能得他指点几招,日后定当受益无穷。”遂也不求克敌制胜,将所会闭月剑法都使出来,剑法果然精进不少。

雪绒儿冰雪聪明,留心地看了洛清闭月剑法的一招一式,觉得与那日明净大师教的心法暗自吻合,又听了钓鱼叟的指点,不知不觉对剑法的奥义大为领会。

突见江左被逼进死角,雪绒儿心里替江左着急,不禁脱口道出洛清的破绽,江左一下子于绝境处逢生,反败为胜。雪绒儿说完,便看向钓鱼叟,只见钓鱼叟正赞许地看着她。

洛清败下阵来,在钓鱼叟从旁指点下都输给了江左,知江左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便收剑说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江左还没参透闭月剑法的破绽,听了好不沮丧。雪绒儿却来了兴致,道:“江左哥哥,我跟你过两招。”江左听了一笑,道:“好。”

雪绒儿以前御雪刀法入过门,现在和江左对打起来,自然用的也是御雪刀法。雪绒儿和洛清一般武功,江左只用三成功力和雪绒儿对敌。几十个回合下来,雪绒儿便无力还招,败下阵来。雪绒儿心想:“御雪刀法霸道,实不适合我,我何不用闭月剑法,况这两个本是同宗,刚才又参透不少,加上明净大师教我的心法,试试无妨。”

如此想着,雪绒儿便向洛清借了伺月宝剑,果然灵敏很多,钓鱼叟依然在旁指点雪绒儿,使得江左不自觉得要加大功力。渐渐地,洛清在旁看得呆了,只见雪绒儿开始使闭月剑法时很手生,几招几十招几百招过去,雪绒儿这套闭月剑法竟然使得比自己还好,每一招不及用老又新招迭出,每招看似无奇,却又衍生出千种变化,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连钓鱼叟也不住称赞:“奇才!奇才!”

洛清和雪绒儿都使出闭月剑法,那夜空降起大雪来,寒暄不禁多加了些材火。不知不绝大半夜过去了,材火也都烧完了,钓鱼叟喝止江雪二人道:“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雪绒儿擦擦汗,过来问道:“老爷子,您说过,到晚上便告诉我们怎样更快到天阙宫的?”

钓鱼叟道:“我养有几天猎犬,脚力甚好,配上雪橇,可比马在雪地里走得快多了!又有洛清引路,一路直行,可不比你们自己在山林里瞎转悠快多了!”

洛清道:“他们是去天阙宫找死的。况且我是千衣门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带路?”葒戴道:“你们掌门是我小姨,我们不会有危险的。”洛清摇摇头道:“你太天真了,掌门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钓鱼叟道:“洛清,既然他们要去,你就带他们去无妨,是生是死就看他们造化了。”钓鱼叟救过洛清一命,钓鱼叟的话洛清自然听的,洛清便道:“好!我就带你们去。”

众人抖落身上的雪,起身进屋来。钓鱼叟从暗间儿拿出一张弓和一个小锦盒来。钓鱼叟对寒暄道:“暄丫头,你善射,这逐日弓我留着也无用,就送给你了!”逐日弓乃是百年名弓,连江左看了都艳羡不已,啧啧称赞道:“好弓!”寒暄接过,拿在手里更是百看不厌,爱不释手。钓鱼叟又赠寒暄穿云箭,江左又赞道:“好箭!”寒暄大喜道:“多谢老爷子!”钓鱼叟又拿出小锦盒,交给雪绒儿。雪绒儿好奇道:“这是什么呀?”说着就要打开。

钓鱼叟制止雪绒儿,故弄玄虚道:“现在不能打开,等你们到达天阙宫时再打开。还有,雪橇猎犬我已准备妥当,明日早上你们就起身吧。我一早去钓鱼,你们就不用跟我辞别了。”

第二人清晨,江左、寒暄、雪绒儿、葒戴、洛清早早起来,果不见钓鱼叟在屋里,众人收拾一番,就乘上雪橇出发了。

几只凶猛彪悍的大猎犬,带着众人穿过树林山石,向北而去。走过一片冰雪大湖泊,众人摇摇望见蓑衣垂钓的钓鱼叟。

江左望着千山雪景与钓鱼叟独自垂钓寒江雪的影子,不禁感叹了一句:“江湖满地,几个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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